“方塵,靳一川今天怎么沒來?”文嵐大清早就跑過來問。
方塵剛買的早餐,正打開要吃,“這不還早么,他哪一次不是卡著最后一分鐘才來?”
“哪有,每次我停車可是都看見他的車都停在那了?!?p> “喲,原來你早就關(guān)注上他了啊?”全國富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著文嵐。
“全球富,你會不會說話,誰關(guān)注他了,我就納個悶怎么了?”文嵐撅了嘴,一臉鄙夷地看著全國富。
“這不來了么,看把你急的!”全國富朝門口走來的靳一川點了點頭,他早看出來文嵐對靳一川有點意思。
文嵐明顯有些慌張,用手輕輕熨襯了一下頭發(fā),怕發(fā)型有些凌亂。
“今天出了個小車禍,害我差點遲到了!”靳一川邊走邊抱怨。
“怎么了,你人沒事吧?”文嵐脫口而出,轉(zhuǎn)頭看見方塵和全國富正滿臉笑意地看著她,她明顯有些尷尬,只好故作鎮(zhèn)定,“我突然想起我有個東西落車上了,我去拿去?!?p> 說完,文嵐低著頭扭著小腰,有些不自然從靳一川身邊走過去。
“靳一川,你小子運氣不錯嘛,要走桃花運了!”全國富在一旁打趣道。
靳一川一頭霧水,還有點憤憤不平,“什么桃花運,我今天走狗屎運了知不知道,差點撞上了一輛勞斯萊斯!”
“怎么回事?沒撞上吧?”
“要真撞上了,我還能活生生站在你們面前嗎?”靳一川到現(xiàn)在還是心有余悸,“不過有些奇怪,那個司機(jī)明明快要撞上我的車,竟突然打死了方向,整個車翻了個底朝天?!?p> “是嗎,那勞斯萊斯夠慘的!”
“那可不,撞上我頂多算個輕傷,你都不知道那勞斯萊斯有多慘,真是太可惜了!”
一旁的方塵忍不住插了一句,“那司機(jī)沒事吧?”
“應(yīng)該沒啥大事,車翻了之后我見他從車?yán)锱懒顺鰜?,倒是后座的那個男的可能傷得比較嚴(yán)重。”
“靈州市開得起勞斯萊斯的人就那么幾個,肯定也不是一般的人物,我們這幾天可以看看新聞,也算是消遣消遣。”
聽著全國富和靳一川的對話,方塵邊打開電腦,邊翻到昨天做了記號的報表。
“嘀嘀”—”方塵拿起手機(jī)看了下微信,是蕭遠(yuǎn)。“我明天要離開靈州幾天,能幫我照看一下小孤嗎?”
上次他們就互相留了聯(lián)系方式,雖然不常聯(lián)系,但蕭遠(yuǎn)會偶爾發(fā)一點小孤的照片給她。方塵也特意去寵物店買了一個帶跳臺的貓窩還有各種貓糧。
下了班,方塵和蕭遠(yuǎn)約好了在芙水公園見面。
蕭遠(yuǎn)早早就在廣場等候,他提著一個白色貓籠,純白色的襯衫外裹著黑色的呢絨大衣,沒有打領(lǐng)帶,恰到好處地突出他高大儒雅的身材,那雙眼雖夾雜著一絲孤冷但更多的還是琢磨不透的溫情。
過往的行人無不對這外表英俊不凡、氣質(zhì)清冷的男子投來欣賞的目光。
“對不起,我來晚了,有點堵車。”方塵一路小跑過來,喘著粗氣,她下班經(jīng)過紫邪路時堵了二十分鐘。
“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沒啥事?!笔掃h(yuǎn)微微一笑,那笑如冬日的陽光,溫暖和煦。
他并不常對人笑,只是在方塵面前,所有的溫柔與暖意都似乎情不自禁,自然而然。
“你要是很忙,這段時間我可以一直照顧它。”
“如果順利的話我最多三天就回來了,不過你要是想照顧它,可以一直放你那。”
兩個人的話默契地如出一轍,方塵忍不住笑了。
從酒吧第一次見到蕭遠(yuǎn),到后來知道他是萬鑫集團(tuán)的副總,方塵一直對他心有嫌隙。在方塵的習(xí)慣思維里,現(xiàn)實生活中長得好看還特別有錢的,大多恃寵而驕,怙富凌人,這不是偏見,不過是經(jīng)驗使然。但當(dāng)蕭遠(yuǎn)帶著小孤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她對他的成見改觀了很多,他身上散發(fā)出的成熟內(nèi)斂,清冷翩然,骨子里或眀或寐的憂郁似乎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吸引力。
“最近工作很累嗎?看你好像瘦了?!笔掃h(yuǎn)不知道這樣的問題在他們之間合不合適,他小心翼翼地拘謹(jǐn)著自己的一言一行,以免過于唐突產(chǎn)生尷尬。
方塵愣了一下,那星月般的雙眸倏然閃過一絲光亮,“是嗎?可能最近經(jīng)常加班的緣故吧?!笔掃h(yuǎn)這有意無意的關(guān)心,在她心里微微升起一股溫暖,可能太久沒有人在乎過她。
“小灰灰——”
“小孤——”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隨即相視一笑。
“第一次見它,它真是灰頭土臉,狼狽不堪,所以我叫它小灰灰?!?p> “哦,我叫它小孤是覺得它很孤獨。”方塵垂下眉眼,看著腳下參差不齊突兀的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一直綿延向前。
她叫它小孤,更多的是惺惺相惜,因為她太像那只貓,一個人踽踽獨行在諾大的城市,無人問津,自生自滅。
從前有張云陽,她有過很多快樂的時光,她以為那是愛??墒钱?dāng)趙雪從BJ開了十幾個小時車來靈州找張云陽時,她猛然醒悟她對于張云陽更多的是感情上的依賴和寄托,而且她連付出的勇氣都沒有。她現(xiàn)在的孑然一身不是命運的捉弄,不過是她守在她自己的小世界里固執(zhí)地以為所有的愛與不愛都是理所當(dāng)然,不需要耕耘和呵護(hù)。
“那以后就叫它小灰灰吧,它現(xiàn)在有家了,不會再孤獨了。”
方塵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靜靜走了好長一段路,因為身份比較特別,所以工作上的事盡量避諱不談,聊天大多也是關(guān)乎小灰灰生活的點滴。
“它特別能睡,除了吃飯,幾乎所有的時間我都看見它把頭蜷入身體呼呼大睡?!?p> “真是只懶貓,不過特別像我,我也特別能睡,白天睡到白天那種。”
“呵呵,真羨慕,睡覺明明是種本能,卻也是一件奢侈的事?!?p> “也是,你們這種身份地位又怎么能做到心無雜念,無欲無求呢?”
“人生來就不是只為了自己而活。”
方塵看著天邊絢爛的晚霞,陷入了沉思。
“晚霞好美,我該走了?!?p> “嗯?!笔掃h(yuǎn)望著那漫天層疊的橙與紅,四散的憂傷又爬上了冰冷的眉眼。
臨走前,蕭遠(yuǎn)轉(zhuǎn)身回了頭,他雙手插在褲兜里,呆呆佇立在原地,看著方塵纖弱的背影漸漸離他遠(yuǎn)去,他喉嚨里一股沖動涌上嘴尖,“方塵——”,直至那背影從他眼里消失殆盡他也沒將那兩個字說出口。
回到家,方塵把小灰灰放在毛絨絨的貓窩里,對于新家小灰灰明顯不適應(yīng),怯弱地躲在里面不愿出來。
“沒關(guān)系,這是你第二個家,你慢慢適應(yīng)吧?!闭f完,方塵將裝滿貓糧的餐盤放在貓窩前,然后退開好幾米遠(yuǎn)。
在試探了好幾次,確定沒有威脅后,小灰灰終于按耐不住美食的誘惑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吃吧,吃和睡都是世上最美好的事,以后你要做一只快樂的貓。”
洗完澡,方塵坐在沙發(fā)上準(zhǔn)備聽音樂,余歡打來了電話。
“方塵,有件事我想跟你說?!?p> “什么事?小羽怎么樣了?”
“他還好,就是不怎么說話。”
“他昨晚到底去哪了?”
“我不知道,他不說,我問什么都不說?!彪娫捘穷^的余歡長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沒有其他人知道,兩個月前,蘭姐特意找我,讓我去接近萬賦良,她沒有明說什么事,只是說事無巨細(xì),都得告訴她?!?p> “你覺得這事跟蘭姐也脫不了干系?”
“我也不清楚,我今天去找我那些姐們,她們說一個星期前蘭姐突然辭職不干了?!?p> 方塵心里咯噔一下,“余歡,那到底那個萬賦良做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每次都是他讓白滸來接我,一切再正常不過?!?p> 事情突然變得撲朔迷離,方塵隱隱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坝鄽g,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做,你先好好照顧小羽。”
“可是小羽那個樣子,我怎么可能坐視不管,我要去找萬賦良問個明白?!?p> “現(xiàn)在不清不楚,你還是先問問小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再做決定?!?p> “方塵,你還記得你從BJ回來后我們?nèi)ツ莻€酒吧遇到的那個借火的男人嗎?”
方塵心驚了一下,“怎么了?”
“我在萬賦良的別墅見過他?!?p> “你確定是他?”余歡這個電話太多疑惑,方塵只覺得腦子里亂成一片。
“錯不了,干我們這行,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品行我們一眼都能看出來。那男人那么特別,任誰看了都是過目不忘?!?p> “他是萬鑫集團(tuán)的副總,蕭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