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百花發(fā)時我不發(fā),我若發(fā)時百花殺
心里再不是滋味兒,江茵茵面上也沒顯露半分。非常優(yōu)雅地放下筷子,臉上堆著甜膩的笑,聲音也是沒有絲毫波瀾的脆甜。只是說出來的話就有深意了,“敢問這位小姐可懂畫?”
老爺子,跟戚子陌都是書畫愛好者。戚子陌是單純地喜歡收藏。老爺子就不一樣了,是內(nèi)行人,自幼酷愛書法繪畫藝術(shù),拜過幾名著名的書畫家為師,也學(xué)有所成。還是帝都書畫協(xié)會的主席。
她江茵茵是名流,是書畫界閃耀的新星,無論家室,才情,還是相貌都是與戚家,與戚子陌最相配的。
杜悠顏既然說戚子陌這次是專程回來相親的,那她就要看看這個女人有什么本事跟她比。
花凝細嚼慢咽地吃完一塊雞肉,用隨身攜帶的小方巾細致地擦著嘴角,“懂一點?!?p> 懂一點?江茵茵輕蔑地點頭,“那書法呢,懂嗎?”
花凝收了帕子,端起茶杯輕啜了兩口,淡淡說,“懂一點”
戚家人不知道花凝會書畫是情理之中。可蔣宛如納悶啊,之前不說,可花凝回謐寧也三年了,她怎么就一點也不知道她還會書畫。
雪姬喜歡畫畫。小時候,彩筆蠟筆,走到哪帶到哪。家里內(nèi)墻,別家外墻,街道青石板上,隨處都有她的筆記。都是些看不出真身的抽象畫。
勤奮足夠,天份欠缺。用雪姬的話說,就是“這么多年也就一直當做業(yè)余愛好,陶冶陶冶一下情操。”
莫非花凝小時就受雪姬影響,兩個人這才一起,半斤陪著八兩?
戚子陌聽花凝說懂書畫,腦子里就浮現(xiàn)出那天晚上,她站在樓梯上望著沙發(fā)背景墻上的牡丹圖入定的模樣。
現(xiàn)在想想,戚子陌認為,花凝既然懂畫那肯定也是被白墨的畫工所折服。
畢竟白墨不是一般人,她是鬼才,是許多美術(shù)愛好者望塵莫及和一些書畫界前輩都難以望其項背的頂頂人物。
戚子陌甚至認為,花凝很可能跟自己一樣,視白墨為偶像。那個人是太多人心中的傳奇。
后來,當戚子陌回想起今天,也是好生佩服自己難得清奇一次的腦回路。
林小玉沒見花凝像作畫一樣專程地寫過字??杉t樓畫室里的《小鎮(zhèn)煙雨圖》和《君山》還有已經(jīng)賣出去的《契機》她都是印象深刻。
她的小姐,本事大著呢!畫的畫就跟照片兒一樣。寫出來的字還能差了不成。
林小玉瞥一眼江茵茵,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作死。
雪姬也拿眼直剜江茵茵,心里腹稿打了一大篇。最后總結(jié)成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花凝,她慕容雪姬的寶貝兒,光華學(xué)院神秘的鬼才。帝都乃至整個華國傳奇一樣的人物。把她的身份,跟她那些驚人的壯舉隨隨便便擰一個出來都能讓腳下的這片土地抖上一那么抖好嗎?
不懂畫?七歲,她一幅《國色天香》,在那一年的書畫展評中,被專家評審為“書畫金獎”。
不會書法?九歲,她一幅“天道酬勤”的字,被書畫界泰斗于飛先生收作珍藏。
她已經(jīng)出版了十余種個人畫冊。書畫作品入選收錄于百余種詞典中。幾個知名電臺也先后做過專題報道。
前年在藝韻閣舉辦的大型個人書畫展,更是受到專家、書家、教授跟美術(shù)愛好者們的一致好評。其中書畫作品有千余件被全國各大報刊雜志刊用。
這幾年《國色天香》、《吉祥富貴》、《牡丹》、《錦繡山河》更是被輪番送去各個城市和國家大展。均取得了轟動效應(yīng)。
白墨是誰?帝都光華學(xué)院的鬼才!她可是被華國名家書畫大獎賽組委會授予了畫圣書圣榮譽稱號的人。手機,電腦隨便收一收,一則則匪夷所思的消息就鋪滿屏的存在。
只是他們所有人都不知道白墨是誰?性別為甚?年芳幾何?
她的寶貝是收斂鋒芒,隱藏才能行跡。不然就這位叫茵茵的,給花凝提鞋都不配。還敢在這叫囂,也不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花凝有多本事江茵茵現(xiàn)在是不知道。聽花凝說這也懂一點,那也懂一點,撇著嘴,一臉不屑。除了名家前輩,跟神秘崛起的白墨,年輕一輩中她還沒把其他人放在眼里,“既然如此,那我就為我們藝韻閣周末的拍賣會像小姐討幾副書畫,還請小姐不要推辭?!?p> “這次拍賣所得的資金一部分會直接捐給山里的希望小學(xué),一部分會用來購買教學(xué)設(shè)備。我想小姐你是很愿意出這一份力的,對吧?”
花凝抬眸,仔細打量江茵茵。對畫廊的事如此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
“請問小姐貴姓?”
不是正說書畫的事嗎,怎么突然就問起她姓了?話鋒轉(zhuǎn)得太急,江茵茵有點沒跟上花凝跳脫的思維。
“我嗎?噢……我姓江,名茵茵。”
“江…茵…茵”花凝一個字一個字地念著,眉毛一點點皺起,再看江茵茵那張臉,跟某人還真有那么幾分相似。
只是這個江茵茵對她的敵意昭然若揭。至于原因,花凝心里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她一直是個寡淡的人沒錯,可那也是在沒遇見戚子陌之前?,F(xiàn)在嘛……
花凝看著江茵茵,她的挑釁,這次她很樂意陪她玩玩。
“盛情難卻。相信我,結(jié)果一定……”花凝臉上綻開絢爛的笑,露出嘴角一對淺淺的梨渦,“一定如你所愿?!?p> 都說酒窩是上帝給的印記,但梨渦比酒窩更難得。那些有梨渦的人,笑起來真的眉眼溫柔,讓人一眼萬年。
再看花凝,五官精致,巴掌小臉,加上那一對梨渦,說天仙下凡也不為過。由內(nèi)而外散發(fā)的氣質(zhì)讓人著迷。她的笑讓人如沐春風(fēng)。
屋內(nèi)人都沐浴在花凝的綿綿春風(fēng)里。只有江茵茵被一朵特大號的烏云籠罩著。
一頓飯吃完,大家都還算盡興,沒讓半路殺出來的江茵茵給倒了胃口。
“先生,你跟那位茵茵小姐是什么關(guān)系?”車上,林小玉扒在前座椅背兒上,眨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問戚子陌。
戚子陌態(tài)度清淡,“什么關(guān)系也不是?!?p> “我不信。就你們家里人對她那態(tài)度,是個人都看得出來她跟你們家關(guān)系不一般?!绷中∮裼行┘?,說著差點直接翻去了副駕駛座。
“兩家關(guān)系是挺深厚。但我跟她沒關(guān)系?!?p> 事實就是這樣的嘛。戚子陌的爺爺跟江茵茵的爺爺是哥們,兩位爺爺?shù)睦掀庞质峭瑢W(xué),生的兒子又一起長大,兩家人都交好幾十年了。
林小玉多聰明一姑娘,戚子陌這樣一說,她心里也理出了個大概。
“幸好你沒對她日久生情,不然錯過我家小姐后悔死你?!?p> “我們家小姐這樣的姑娘這世上打著燈籠都難找。”
“就這樣讓你娶回家,也不知道是你幾輩子修來的好福氣。你就偷著樂吧?!?p> 戚子陌真樂了,沒有偷著,明目張膽地樂。方向盤往左邊一打,車子往飛花小筑徑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