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夜探賈府
似是發(fā)泄了自己心中的怒氣,易韶顏終于松開了易安的頭發(fā),易安整個人癱軟在地上,腿上火辣辣的傷口不斷侵蝕著他的身體和精神。
太可怕了……這個女人,絕不是表面上一個十三歲小女孩兒那樣簡單單純……
易安撐著地面,勉強穩(wěn)住自己的身形,而后拖著那條傷腿,雙膝跪地,整個身子伏了下去,給易韶顏行禮:“陛下,易安愿意為您的千秋大業(yè)貢獻(xiàn)一份力……”聲音因為恐懼和疼痛而有些顫抖,說完后也不敢起身,一直匍匐在地上。
易韶顏背對著易安,一手握著龍舌鞭,另一只手輕輕撫摸了一下鞭子,這么多年了,唯有龍舌鞭在手,才能感覺到來自實力的自信,才能有一絲安全感,這么久以來,坐在這高高在上的椅子上,卻沒日沒夜的擔(dān)心,站得越高摔得越慘,易韶顏怕自己遲早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的刀下亡魂,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讓別人死,自己才能生。
“你可想好,朕從不是個容易跟隨的主子?!币咨仡仜]有回頭,卻也是給了易安機會。
易安強忍著疼痛,咬了咬牙:“易安,愿至死追隨。”易安的手顫動幅度越來越大,他快堅持不住了,龍舌鞭的威力,太強大了……
易安眼前的易韶顏漸行漸遠(yuǎn),在徹底墜入黑暗之前,聽到了易韶顏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的傳來:
“朕,保你一世榮華?!?p> 易韶顏回過頭,看到已經(jīng)昏倒在地的易安,皺了皺眉,身子骨還真弱,雖然那一鞭子的確下手很重,也不至于直接就暈了吧,隨后易韶顏說道:“把他帶下去,先安排在四方宮偏殿,傳御醫(yī)好生醫(yī)治,對外就說病重,等他醒了讓他再來見朕?!?p> 易韶顏不怕易安反悔,只要他在四方宮,無論他和易畫怡之前商量了什么,都不會讓易畫怡如愿。
這一夜,易韶顏夢到了一個男人……
三年前,她剛剛被封為帝女,卻貪玩溜出了宮,誤打誤撞地竟跑到了京城最大的花樓——花照樓去了,那里到處都是男妓,她被嚇得夠嗆,正巧那夜花照樓在選花魁,那個奪得花魁的男人,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但是卻生得媚極了,一個男人,卻長了一張妖精般的臉,皮膚白皙,一雙桃花眼勾人心魄,精巧的五官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shù)品一般,身上有一股讓人無法割舍的魅力,可真的是有驚鴻一瞥,禍國殃民的姿色,像是毒物一般,讓人忍不住沉迷他的邪魅,在不知不覺間被蠱惑。
那男人,名叫繞月。
當(dāng)年易韶顏也只是看了他幾眼,便匆匆離去,可是那幾眼卻讓易韶顏至今難忘,易韶顏并非好色之人,可是也不禁感嘆天下竟有這般標(biāo)志美艷的人兒,從前只覺得紅顏禍水乃是心性使然,可如今看來有些人真的是可以禍國殃民的。
次日下了早朝,易韶顏命人留住了賈靜,賈靜心中一陣打鼓,為了什么事?自己一直安分守己,不曾胡亂站隊,也很少提出大的決策建議。
“上茶?!币咨仡伜唵蔚难哉Z讓賈靜有些局促不安,顫顫巍巍地端過茶杯。
“賈愛卿,朕聽聞,你有一子名賈申秋,生得不錯,不知愛卿可舍得割愛將他送入宮來,朕會給他個合適的名分,今日朝堂之上你也看到了,眾愛卿都催促朕快快充裕后宮。”易韶顏面露笑意看著賈靜,她今日就是要向她討那賈申秋,不同意也得同意,由不得她!
賈靜心下一緊,終于明白了易韶顏單獨留下她所為何事,原來是賈申秋的事,可是……
賈靜決心不讓賈申秋進宮,于是跪倒在地上:“陛下,臣這孩子,平日里是個藥罐子,身體一直不好,體質(zhì)還弱,恐怕陛下將這樣的人接入宮中也侍候不好您?。 ?p> 易韶顏抿了一口茶,心中清楚了一些,她確實記得每次見到賈申秋,他都面色有些蒼白,看著確實是身體不大好的樣子,不過看這樣子,賈靜明顯是不愿意啊!
“賈愛卿,宮中自是不缺補品,沒準(zhǔn)兒他進宮后身子還能更好呢,難道你是擔(dān)心朕不會好好待他?”易韶顏笑地人畜無害,心中卻是打定了非讓賈申秋入宮不可的主意。
賈靜咬了咬嘴唇,繼續(xù)說道:“不,不敢,陛下最是寬厚仁德之人,自然不會虧待他,可,他已經(jīng)……已經(jīng)……有心悅之人……”雖然這心悅之人便是易韶顏,可后面這句話賈靜可不會說出來。
此話一出,空氣似乎突然凝固,安靜了好幾秒鐘。
易韶顏面色冷了下來,與剛才溫和的模樣截然相反:“賈愛卿,朕看上他是他的榮幸,不必再多說,準(zhǔn)備一下,三日后便讓他進宮,朕封他為正三品婕妤,賜字貞,莫要多說了?!币咨仡伈坏荣Z靜回復(fù),便氣沖沖地走出殿外。
好你個賈申秋,被朕輕薄過了還敢心悅她人?看你進宮朕不扒了你的皮!
今夜對于一些人來說,注定是個不眠之夜,比如易韶顏。
易韶顏煩躁地翻看著奏折,根本就沒看進去什么,心中想著賈靜那句有心悅之人,心中郁悶,越呆著越生氣!
“安公公!朕要休息了!讓晴天進來伺候!”易韶顏把奏折隨意扔在桌上,對著安公公說道,說罷頭也不回的回了臥房。
晴天是易韶顏貼身伺候的大宮女,整個宮中都得稱呼她一聲大姑姑,也是個機靈的姑娘,知道易韶顏很多小秘密。
晴天剛打完水,伺候易韶顏洗漱,易韶顏卻招呼她過來:“給朕梳個方便的發(fā)型,朕要出宮?!?p> 晴天習(xí)以為常,易韶顏從不是個每天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主兒,偶爾出宮玩耍也是常事,而易韶顏身邊有很多暗衛(wèi)保護,所以晴天也不怎么擔(dān)心她的安全問題,于是手腳麻利的替易韶顏換了個簡單輕便的發(fā)型,拿了一身夜行衣替易韶顏換上。
易韶顏輕功極好,對這皇宮又極為熟悉,輕輕松松地便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出了宮門,直奔賈府而去。
易韶顏想著過一會兒該怎么收拾賈申秋這個家伙,于是偷聽了幾個下人談話,很輕松得知賈申秋住在哪里。
賈靜在今日回家后便去看了賈申秋,這兩日賈申秋因為想要入宮但是不被允許的事幾乎不吃不喝,面色蒼白如紙,身子又弱了幾分,賈靜在告訴賈申秋易韶顏讓他入宮后才勉強吃了些東西,額頭上的傷卻還沒好,現(xiàn)在的賈申秋躺在床上休息著,頗有些狼狽。
易韶顏輕落在賈申秋房間的房頂上,驚起瓦片細(xì)碎的聲音,卻并不大,幾乎沒人注意,易韶顏一個翻身便落在了地上,做賊一般看了看四周,見賈申秋房門緊閉,燈也熄了,不禁有些來氣,自己都睡不著,這賈申秋可睡得挺好!
易韶顏輕輕推門進入,慢慢關(guān)上了門,借著微弱的月光,找到了床榻的位置,而后躡手躡腳走近,剛伸出手準(zhǔn)備掀開被子,卻突然被人握住了手!
易韶顏心下一驚,那人一拉,易韶顏便向床上摔去,跌入了男人結(jié)實的胸膛中,而后男人長腿一勾,身形一翻,竟是將易韶顏壓在了身下!
“什么人?”男人的聲音略有些沙啞,淡淡地呼吸撩撥得臉有點癢癢的,易韶顏剛想掙扎,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薄荷香氣,心中有些不確定,可還是不再動了,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賈申秋?是你嗎?”
兩人中間隔著被子,可易韶顏還是明顯感覺到壓在身上的男人明顯動作僵了一下,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真的是你!”易韶顏感覺腦中一片混亂,自己這是怎么了,居然會被一個如此柔弱的男子抓住了。
還不等身上的男人有所回應(yīng),易韶顏心中一股怒氣直沖上頭腦,易韶顏氣急,一歪頭,張開嘴一下子咬住了男人抓著她手腕的手!
“唔……”男人微微掙扎了一下,忍著疼痛沒有叫出聲,可最終卻沒有甩開手,反而更緊的握了握易韶顏的手腕。
咬了半天他也不松手也不起身,易韶顏自知沒辦法,于是松開嘴舔了舔嘴唇,瞪大了眼睛怒視著賈申秋。
借著微弱的月光易韶顏這才看清,賈申秋比前幾日削瘦了幾分,額頭上包著紗布,下巴長出了不太規(guī)律的細(xì)密的胡茬,易韶顏再怎么樣也能看的出來他這幾日過得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