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海族發(fā)起進攻的緣由,江寒定下心來,覺得以目前哨所的武裝力量守個三四輪還是沒有問題的,實在事不可為,自己孤身一人跑還是跑得了的。
眼前的蝦兵蟹將被稱為“海狗子”可不是沒道理的,它們一離開水、在岸上長途奔襲的本事可是連條狗都不如。
普通士兵自然可以痛打“出水狗”。
由于坦克集群、炮兵陣地等一切重武器都被派上了前線,哨所之中只有機槍、步槍等武器的儲備,所以只能等海族接近才能發(fā)起進攻。
即使是最低等的海族,憑借血肉之軀對熱武器也有一定的抗性,沒有百發(fā)百中的射擊能力,自然沒人會隔著千米遠扣動扳機、浪費彈藥。
江寒卻不在此列,這具光隱議會為自己準備的“玩家”模板還是不錯的,和娃娃兵這樣的普通人對比優(yōu)勢不小,天生具備遠視與動態(tài)捕捉的能力,結(jié)合狙中霸主AWM,自然如虎添翼。
動亂之中方顯英雄本色。
如果是和平時期,這個歲數(shù)的年輕人自然是一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乖乖孩,可是現(xiàn)在海族一來,提槍一上戰(zhàn)場,江寒的天賦就顯現(xiàn)了出來(雖然是光隱議會的設(shè)定)。
江寒手指輕輕搭上扳機,血乳交融的感覺涌上心頭,眼前的鋼鐵兇獸隨著自己的呼吸盯上了遠道而來的獵物。
十字鏡瞄準一頭張牙舞爪的帝皇蟹,江寒扣動了扳機,后坐力揚起的塵埃還未落地,千米外的帝皇蟹左眼便爆了開來。
帝皇蟹痛苦萬分,像瘋了一樣揮舞巨大的蟹鉗,掃飛、打到了自己身周簇擁成一團的兩棲魚人,受到飛來橫禍,兇性十足的兩棲魚人不甘示弱,竟然直接蟻附上帝皇蟹,揮舞著手中的劣質(zhì)魚叉,將帝皇蟹肢解起來。
同伴的報復讓帝王蟹狂怒不已,蟹鉗揮舞得越發(fā)有力,眼看一場小小的插曲即將引發(fā)席卷所有帝皇蟹與兩棲魚人的騷亂,海族軍陣后方傳來了一道充滿威嚴的嘯聲。
像被按了暫停鍵,所有打斗參與者都停了下來,以更快的速度爭先恐后地沖了上來。
“有高階海族在幕后指揮。”
江寒心里涌起寒意,猜到前方有個靈武實力未知、但血統(tǒng)高貴的大人物壓陣,最次也能壓制兩棲魚人與帝皇蟹兩個種族中的炮灰成員。
瀚海海族整個族群之中有無數(shù)種族:低階的魚蝦蟹、中階的鯨鯊豚、高階的化形王族。
不少種族之間矛盾重重,甚至會為了食物與領(lǐng)地大打出手,但它們一旦感受到更高階生靈的氣息,便會俯首聽從,眼前便是一例明證。
所以每次大軍出動、攻堅克難時,珍貴的高階海族都會派遣無數(shù)低階炮灰消耗反抗軍的彈藥儲備,在敵人彈盡糧絕之時才敢悍然出手,起到一錘定音的效果。
眼前敵軍的戰(zhàn)術(shù)也是如此。
可江寒即使知道了對面高階海族的陰謀,對這一切也沒有什么好的辦法。
像這樣兩個種族之間曠日持久的亡國滅種之戰(zhàn),大局已經(jīng)不是一兩個戰(zhàn)地英雄所能影響的,已經(jīng)變成了物資、人口的互相消耗。
“干得漂亮,寒子,你放心地打,我不會讓海狗子上來的?!?p> 娃娃兵望遠鏡里發(fā)現(xiàn)了江寒的戰(zhàn)果,興奮不已,似乎身邊的同伴小睡以后槍法更準了。
江寒也沒去管娃娃兵,因為他已經(jīng)完全沉浸入持槍殺戮的快感之中,他手中的AWM似乎化為了死神之鐮,點誰滅誰。
帝皇蟹、車螺一只只地倒下來、倒在距離哨所陣地還有百步遠的地方,中途它們的痛苦掙扎與死亡也造成了一定的混亂,但在背后高階海族的呵斥下,整個軍陣還是先后壓了上來。
轉(zhuǎn)眼這場小型戰(zhàn)役演變成了殘酷的陣地戰(zhàn)。
手腳靈活的兩棲魚人不顧傷亡,硬頂著火力一條條戰(zhàn)壕、一道道鐵絲網(wǎng)地推進,往往每前進一米的土地,就要倒下百來具尸體。
可是有著高階海族督戰(zhàn),傷亡再重,兩棲魚人也悍不畏死。
而且兩棲魚人的繁殖能力堪比蟑螂,是最佳的低階炮灰,死再多,它們背后的主子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兩棲魚人每攻克一段戰(zhàn)壕、前進一段距離,它們的密集隊伍中就會響起一道巨大的爆炸聲。
這是陷入絕境士兵的最后吶喊:
被密密麻麻的兩棲魚人所包圍,孤立的士兵知道自己無法生還,就點燃了早已埋下的炸藥包,與敵共赴黃泉。
異次元入侵以前,海藍星人類自詡?cè)f物之靈、對動植物生殺予奪,現(xiàn)在異次元入侵,與地球動植物長相類似、不通科技的野獸們卻成了食物鏈頂端的存在。
海藍星人類引以為傲的熱武器在異次元生物的血肉之軀面前毫無建樹,一旦被對方騎臉,好好的遠程步槍變成了近戰(zhàn)武器,只能通過密集的彈幕才能撕碎海族的身軀。
可這樣一來,肉身孱弱、不通靈武的海藍星人類一旦彈藥耗盡或是被打亂陣型,便是一場一邊倒的血腥屠殺。
來犯的海族以兩棲魚人這樣的炮灰為主,如果彈藥供應充分,機槍數(shù)量形成壓倒性優(yōu)勢,單憑兩棲魚人普通士兵甚至可以來多少殺多少,因為兩棲魚人吃的子彈多了,自然會有要害被打中,它們不像帝皇蟹、車螺這樣皮糙肉厚,甚至可以通過甲殼硬抗穿甲彈。
然而,這個哨所終究彈藥有限,現(xiàn)在湊出來的武器還是部分傷病員從前線帶下來的,短時間內(nèi)可以支撐,時間一長,必然會全線潰敗。
此時最外部戰(zhàn)壕的淪陷就是潰敗的征兆。
兩棲魚人是在用無盡的鮮血換取陣地的彈藥儲備。
江寒知道自己再待在制高點也沒有用了,因為以AWM的射速,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形成火力壓制,阻止兩棲魚人的短程推進速度的。
所幸戰(zhàn)場上的帝皇蟹與車螺到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別自己點名射殺了,否則現(xiàn)在的形勢一定更加糟糕。
打個簡單的比方,帝皇蟹與車螺就像虎式坦克,用來吸引火力、填平戰(zhàn)壕,兩棲魚人就是步兵,一旦前者撕開了一道口子,后者就魚貫而入、與人族士兵短兵相接。
一旦到了這刺刀見紅的時候,兩棲魚人憑借超越普通人類的身體素質(zhì),往往能趁士兵換彈藥的功夫拉近距離,到時它們就能贏來一場饕餮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