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并沒有把劉老二放回去,因為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兇手雖然不是劉老二,但是劉老二和真兇之間肯定有許多聯(lián)系。
而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就是通過那把匕首建立起來的。在陳玄看來,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要栽贓劉老二,想要借官府的手解決掉他,所以眼下繼續(xù)將他收監(jiān)也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
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他大概事先潛伏進了王虎的家中,等到劉老二離開后沒多久就直接動手,殺掉了王虎。并且使用的是劉老二家獨一無二的匕首,那么其目的顯而易見,就是為了栽贓劉老二。
但是這個人是什么時候去王虎家中的呢?據(jù)陳玄所知,那天王虎睡到中午才起床,緊接著劉老二就去了他家,應該沒什么機會讓他進入并且潛伏起來的。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王虎和劉老二喝酒的時候,這個人順著某個尚且不為人所知的通道進入了王虎的家中,并且暗中潛伏了起來。
陳玄來到這個時代沒多久,根本不知道這個陽縣中還有哪些勢力存在,對于劉老二有沒有得罪什么人同樣一無所知。
現(xiàn)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陳玄相信那個房子中肯定是有密道存在的,等李修遠將搜查的結果帶回來之后,再沿著這條線索查下去,應該會有所收獲的。
“怎么樣?有什么方向了嗎?”
一大早,陸瑾瑜就來找陳玄了,原本她只是閑的沒事干所以才一直跟進著這樁命案。不過現(xiàn)在她也十分好奇這件有些奇怪的案件的整個來龍去脈。
“目前還沒有,不過我想應該快了,李修遠已經(jīng)去了王虎家中找暗道,現(xiàn)在就等結果出來了?!?p> “哦,不過我聽說你把劉老二還沒有放出來,這是為什么?你不是說他是無罪的嗎?”陸瑾瑜好奇的問。
“這是因為…算了,你和我去一個地方吧。”
陳玄拉著陸瑾瑜就跑了出來,他是想去劉老二的家中看看的,不過出來之后卻尷尬的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知道劉老二的家在哪里。
陳玄不著痕跡的說:“我們?nèi)⒗隙募依锟纯窗?,我懷疑這件事是有人想要栽贓給他,我們?nèi)枂査掀艖摃惺斋@?!?p> 陸瑾瑜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一臉吃驚的問道:“你剛剛說我們?nèi)栒l?”
陳玄一拍腦門,算是明白了為什么陸瑾瑜會如此吃驚,在這個年代應該還沒有老婆這個詞吧?在陳玄的記憶里,老婆這個詞應該是宋朝才出現(xiàn)的,不過具體是什么時候,他也不太清楚了,畢竟他的歷史不怎么好。
“口誤,我說的是去問問劉老二的夫人?!?p> “哦,那是去劉府嗎?”
“不是,我得到消息,劉老二的夫人已經(jīng)離開劉府,回到他們自己的家中了?!?p> 陸瑾瑜不是官府中人,自然不知道這個消息。
在去的路上,陳玄總是裝作不經(jīng)意的走在陸瑾瑜后面。畢竟他真的不知道劉老二的家在何處,但是又不能說出來,只能如此了。
“你怎么躲那么遠?”陸瑾瑜邊走邊問。
“有嗎?沒有吧。我不是尋思著你不喜歡看見我嗎,所以還是不要離你太近了?!标愋S便找個借口糊弄過去。
“是挺討厭你的,可是我們畢竟是有婚約在身,還是試著接觸接觸吧?!?p> 陸瑾瑜仔細想著陳玄的優(yōu)點,別的不說,長的還是很帥氣的。就是性格有點過于軟弱無能,但是從這兩天看來,似乎比以前要好上太多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再說了她一個姑娘家已經(jīng)二十二歲了,要不是有這一紙婚約,她應該也不會等到陳玄考取功名回來,也許早就已經(jīng)嫁人了。她這個年紀在別人眼里已經(jīng)算是大齡剩女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的娘親不知為什么就好像認準了陳玄似的,她實在是沒有一點辦法,所以只能和陳玄多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了,這才一天到晚都纏在陳玄身邊。
“瑾瑜,沒想到你這么孝順啊。自己這么不樂意,還是要強迫自己,你難道就沒想過放棄這門婚約嗎?”在陳玄的觀念里,這實在是不好理解。
“要是我娘允許的話,我們的婚約當然可以不作數(shù)了,但是我娘不允許,那我還有什么辦法?”陸瑾瑜突然反應過來:“怎么聽你的意思好像是看不上我?難道是你覺得我配不上你嗎?”
陳玄苦笑著說:“那怎么可能?!?p> 不過這才幾天時間,要陳玄說自己喜歡陸瑾瑜,那也不太可能。但是之前那位為情所困而選擇自殺的老哥肯定是非常喜歡這陸瑾瑜的,要不然也不會如他在信中所說的那樣,為了給陸瑾瑜自由而選擇自殺了。
劉老二的家位于陽縣中最熱鬧的這條街上,陳玄看這裝修還以為是到了酒樓,不過一抬頭就看見了二樓窗戶傍邊的那個過于瘦弱的女子,也就是劉夫人。只是不知為何,她此刻正目視著遠方發(fā)呆。
陳玄和陸瑾瑜對視一眼,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
在察覺到陳玄以及陸瑾瑜上了樓之后,那名女子終于回過神來,之前臉上的茫然神色早已消失不見。
陳玄也沒有過多懷疑,畢竟她的丈夫此刻還在牢中,她有些異常也是應該的。
“劉夫人,方便的話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p> 劉夫人身子微屈,示意兩人坐下來說話。
“大人請問?!?p> “聽聞劉二公子有一把頗為奇特的匕首,你可知道?”
“知道,這把匕首是城北言大師的遺作?!?p> 陳玄的臉色微變:“那這把匕首現(xiàn)在是否還在家中?”
“不在,數(shù)日之前已經(jīng)失竊了?!?p> 陳玄從袖口中掏了個什么東西出來,遞給了劉夫人。
劉夫人定睛一看,正是那把匕首。她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驚慌,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初,平靜說道:
“多謝大人物歸原主?!?p> 陳玄將她此刻的表現(xiàn)盡收眼底,心中突然疑云四起。
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此時表現(xiàn)的有些過于詭異了,她剛剛臉上為什么會那么驚慌?難道她知道這把刀就是兇器?
“近日可有其他人來過家中?”
劉夫人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說:“沒有。”
“仔細想想,這個很重要?!?p> 也許是陳玄此時的表情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勢,陸瑾瑜在他的胳膊上使勁拍了一下。
“你嚇唬人家一個弱女子做什么,就不能好好問話嗎?”
“大人,我確定除了官府的人之外,沒有其他人來過了?!?p> 不過就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樓下的門突然被推開了,雖然來人的動作很輕,但是樓上的幾個人還是聽到了。
三人不約而同的走到樓梯口朝下面望去。
只見一個魁梧的漢子扛著兩個麻袋走了進來。
陳玄見過這個人,是從碼頭來給劉府送貨的。
也許是因為劉夫人剛剛才說過沒有其他人來過,所以看到這個人突然出現(xiàn)了,大概是覺得臉上過不去,急忙大喝一聲:
“東西放下就趕緊走吧?!?p> 那個漢子走后,陸瑾瑜好奇的問:“不用給他錢的嗎?”
“什么?”劉夫人臉上只是遲疑了片刻,她很快就有些自嘲的說道:“也不怕你們笑話,我這一家都是靠劉府養(yǎng)著的。”
言下之意,應該指的是有劉府付錢吧。
陳玄沒有在這上面糾結太久,在來此地之前,他覺得兇手很可能是劉老二的仇家,所以想要找劉夫人打聽打聽劉老二的人際交往。
但是劉夫人的淡定讓他覺得這女人很有可能和兇手就有直接的聯(lián)系。
而陳玄一直沒有往劉夫人就是殺人兇手這上面想,大概只是因為她太過瘦弱,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應該沒那個能力殺掉一個正值壯年的男子。但是動機呢?她為什么要聯(lián)合外人栽贓自己的丈夫?
“夫人,看樣子劉二公子是不是經(jīng)常對你動手?我那天好像看到你臉上有傷?!?p> 雖然現(xiàn)在她的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什么傷痕了,但是幾日前她臉上的浮腫與麻木依舊印在陳玄腦海中。
劉夫人的臉色僅僅在這一瞬間又轉變了很多次,不過最后還是露出了一個帶著些許笑意的嬌羞表情。
“動手動腳倒是真的,不過是夫妻之間的情趣罷了?!?p> 到底是一個不太會偽裝的女人,陳玄很快就心下了然,這個女人絕對和真兇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而動機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劉老二總是對她大打出手。
陸瑾瑜納悶小聲的問陳玄:“她說的情趣指的是什么意思?這和你的問題有關系嗎?”
陳玄咳了一聲,有些尷尬的說:“小孩子別多問,以后長大了你就會知道的?!?p> 陸瑾瑜一陣無語,自己都二十二了,估計這劉夫人比她也大不了幾歲。
道了別之后,兩人離開了劉家。
陸瑾瑜仔細回想了剛剛兩人的對話,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陳玄,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有,發(fā)現(xiàn)很多,你想聽那方面的?”
“快說快說,我都想聽?!标戣ぜ鼻械恼f道。
“好啊,不過我現(xiàn)在又餓又渴,恐怕沒什么心思說話了。”
“什么意思?”陸瑾瑜抬頭看著陳玄,此刻他正一臉莫名其妙的笑容。
陳玄用手在她的額頭輕輕點了一下。
“真是個笨蛋,這么明顯的暗示都聽不出來?找個地方請我吃飯,我要吃貴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