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聲音威嚴萬丈:“何時需在天亥山門動干戈?!”
這聲音繾芍沂他們再熟悉不過了,大喊道:“謙哥哥??!”
小男孩聽到這聲音,也是心中歡喜,大喊道:“爹爹!”
“爹爹?!”繾芍沂等人心里一驚,原來這個小男孩是謙子亞的兒子?!
剎那間,巨獸驟然消失,變成了一個大水球,里面的水不停地往一個方向匯去。
眾人順著水流匯集之地看去,只見謙子亞,正從遠處緩緩走來。這水流潺潺,不住地流進他左手背上的靈珠。
此時謙子亞已經(jīng)換上了天亥旗尊的衣著,一身黑色的錦服上銹著一圈圈金色的圖案,尤為尊貴,一頂黑金長冠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自黑金冠之下,兩條長長的金色飄帶也在隨風飄動,一股顯赫而凌厲的氣場也在隱隱飄散。
“拜見尊上大人!”丹霞等人率先彎身行禮,其余門生也緊隨其后,紛紛心道:原來他就是天亥旗尊,果然是英姿颯爽,威風凜凜。
“免了?!敝t子亞話音剛落,一股強大的氣場便從地面上激蕩而來,眾人本來都低著頭,被這氣場一激,馬上便都站直了。
在場很多門生,都從來沒有見過天亥旗尊的真容,民間傳說,天亥旗尊乃是一個有四個頭,八只手的怪物,沒想到此刻見到,居然是一名風度翩翩的男子,這男子皮膚白皙,神態(tài)溫和,甚至還略顯柔弱,而且面如冠玉,俊朗非凡,與傳聞中的怪物哪有半分相像?
看到謙子亞,甚至還有幾位女門生都雙頰微紅,略有半分失態(tài)。
丹霞看了一眼這幾名女門生,心中不禁火大,但臉上卻堆著笑容,婀娜嬌羞地走向了謙子亞,聲音嬌嗲地說道:“尊上哥哥,你早上才剛剛回來,你不是說要去料理一下積壓的公文,讓我來主持入門儀式的么?”
繾芍沂等人聽到,瞬間恍然大悟——原來丹霞早知道謙子亞已經(jīng)回來了,難怪她會千方百計地趕走她們。
謙子亞看了一眼丹霞,并沒有理會,反而轉(zhuǎn)頭看著繾芍沂說道:“抱歉,我沒有第一時間趕過來,有點公務耽擱了?!?p> 繾芍沂搖了搖頭,謙子亞的身份她是知道的,肯定是需要以公務為重,她本想說不要緊之類的話,但她體內(nèi)真?zhèn)蔚さ乃幮催^,只能張著嘴呀呀地叫著。
謙子亞看到,神色一冷,一道寒冷肅殺之氣頃刻蕩開,連周圍的地面都結成了冰霜。
他冷冷地看著丹霞,輕輕說道:“真?zhèn)蔚?,你做的好事??p> “尊上哥哥!”丹霞神態(tài)忸怩,極其嬌嗲地說道:“你不知道,她涉嫌殺害同門,嫌疑極大,而且說話又漏洞百出,我為了天亥名聲,才迫不得已用真?zhèn)蔚さ?,不然,我又怎么舍得讓自己人受罪?!?p> 說著,她扭動著蛇妖,走到繾芍沂身旁,一臉心疼地說道:“你看,這個門生多么嬌俏,我都歡喜地不行!但是,這悟道院幾十年來,從沒發(fā)生過命案,現(xiàn)在卻連續(xù)發(fā)生了四起命案。你把主持招攬大會的重責交付于我,我為了天亥的名聲,也只能秉公審問了?!闭f完,她眼神一冷,繼續(xù)說道:“不過,還好被我用真?zhèn)蔚弳柫?,這女子夜不歸宿,每一晚都在外面風流邪亂,她還親口承認,每天晚上都跟男人鬼混,此等水性楊花的邪劣女子,縱然再美艷嬌可,天賦異稟,又如何能繼續(xù)留在天亥門下,有辱天亥聲名?”
說著,她又慢慢地走回了謙子亞身邊,拉著謙子亞的衣袖說道:“尊上哥哥,你看,我也不忍心殺她,只好把她逐出了山門,你說我做的對不對嘛……”語言極度嬌嗲,聽得眾人頭皮發(fā)麻,這剛剛還威嚴萬丈的五行門門主,如今卻成了一個依人的嬌嗲小鳥。
謙子亞輕甩了一下衣袖,把丹霞的手甩開,轉(zhuǎn)頭看著繾芍沂問道:“是你跟她說,你每天晚上都跟男子一起嗎?”
“是……呀呀,呀呀”繾芍沂想要解釋,但是這個真?zhèn)蔚に坪踔荒茏屗苯踊卮饐栴},后面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看著謙子亞那動蕩的目光,繾芍沂心里萬分憋屈,想要解釋又解釋不到,都急得要哭出來了,再這么下去,不僅是謙子亞,甚至周圍的所有門生,都會以為她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了!
“謙哥哥,你怎么不讓繾姐姐解釋一下呀!”洛霄霄跳著出來,急沖沖地說道:“哎呀這都急死我了,繾姐姐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么,可別被騷女人胡亂誤導了!”
“爹爹……”小男孩也跳著走了過來,牽著謙子亞的手說道:“我看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還是回頭慢慢查清楚比較好,不要冤枉了姐姐?!?p> “尊上哥哥!這哪里有什么冤枉,她現(xiàn)在吃了真?zhèn)蔚?,句句皆是真言,可是她親口承認每天晚上去找男人的,你剛剛也都聽到了!”丹霞也拉著謙子亞的另外一邊衣袖,嘟著小嘴說道。
“丹霞……”謙子亞又抽回了手,淡淡地說道:“確實,這主持大會的事情,還是婁玉書比較合適,這么多天以來,你也是辛苦了?!?p> “尊上哥哥!你這么說,是怪我沒做好嗎?”這丹霞也是厲害,此刻居然臉頰微紅,眼角都泛著淚光了:“枉我為了這個大會,一直勞心勞力,就是覺得不能讓尊上哥哥你失望?!?p> “嗯”謙子亞輕笑了一聲:“確實沒有讓我失望,不過……”他轉(zhuǎn)頭看著繾芍沂,滿臉和煦地說道:“繾姑娘,為了信守承諾,你也是受罪了?!?p> “承諾?”丹霞聽到,臉色都有點扭曲了:“什么承諾?”
謙子亞微微笑著,朗聲說道:“其實繾芍沂每天晚上見的男子,便是我。而且,也不是什么茍且之事,繾芍沂乃是我的密傳弟子,每天晚上,我只是指導她修行而已?!?p> “密傳弟子??!”眾人聽到,不禁一驚,特別是丹霞,她此刻面容略略扭曲,顫抖地說道:“尊上哥哥……事關三條人命,茲事體大,你這幾日明明就在仙草谷,今日早上才回來,怎么可能每晚都指導她修行……”
丹霞說道這里,戛然而止,因為此刻謙子亞正輕輕地提起了繾芍沂的右手,而在她的右手手背上,一個小小的雪花標記是那么的顯眼……
“雪花標記……”丹霞仿佛瞬間就被抽走了所有力量一般,差點癱倒在地。她深刻明白,謙子亞的雪花標記,乃是與他的心脈相連,一次只能種下一枚。而被種下雪花印記的人,不管身處天涯海角,只要遇到性命危險,都能牽動謙子亞的心脈。數(shù)千年來,她的夢想便是讓謙子亞為自己種下這個獨一無二的雪花標記,成為與謙子亞心脈相連的那一個女人……
其他人當然也看到雪花印記,雖然不明白箇中意義,但是他們都明白天亥旗尊的密傳弟子代表著什么。
頃刻間,個個都滿臉堆笑地圍著繾芍沂——
“繾師叔,我就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定是丹霞門主弄錯了?!?p> “對呀,繾師叔,我也不信你是水性楊花之人……”
“繾師叔,我剛剛可是一直支持你的,不過我喉嚨不是很好,聲音叫的不夠大……”
“繾師叔,我才是一直支持你的,你看我剛剛一直都站在你的背后……”
“繾師叔,你何止沒有損天亥山的顏面,你簡直就是天亥山的驕傲……”
…………一時間,門生們都圍在了繾芍沂身旁,各種諂媚之言此起彼伏。
而繾芍沂藥效未過,也只能呀呀呀地不住點頭。
“尊上哥哥……你什么時候收了她做弟子,你不是從不收徒的么……”丹霞極力地維持著臉上的笑意。
看到謙子亞沒有理她,她頓了一下,忽然說道:“不過——縱然勾結男子乃是誤會,但是這個殺害同門的案子,還沒有結束!”
眾人聽到,也漸漸安靜了下來,確實,這個案子到現(xiàn)在還沒有水落石出。
看到眾人靜下來,丹霞對著繾芍沂,溫柔地說道:“繾師妹,師姐有一事不明?!奔热焕`芍沂是謙子亞的密傳弟子,這個輩分一下子就跟丹霞一樣了,只好以師妹相稱。
繾芍沂不能說話,點了一下頭。
丹霞繼續(xù)說道:“師妹,你且告訴我,既然兇手是從你的房間里作案,門前也自然留下腳印,你即使徹夜不歸,到白天只是也總會回房歇息吧,那自然也能看到兇手腳印,你為何當時就不把這事說出來,而是要包庇兇手呢?”
“什么叫包庇兇手,那時候門口根本就沒有腳印好不好!”洛霄霄看到繾芍沂不能言語,一直擋在她身前,為她辯解。
謙子亞看到,笑了一聲,說道:“沒事,你就解釋給她們聽吧”說完,在繾芍沂背后輕輕一拍,法力灌入,繾芍沂便把那半顆真?zhèn)蔚ね铝顺鰜怼?p> 吐出丹藥之后,繾芍沂轉(zhuǎn)身對著謙子亞說道:“謝謝謙哥……”她看了一眼謙子亞的眼神,馬上改口道:“謝謝師傅?!?p> “嗯”謙子亞點了一下頭,說道:“說吧!”
繾芍沂往前走了兩步,說道:“當時我回到房間,并沒有其他人的腳印,一時間,我也沒有想到有其他人會趁我不在的時候,進入了我的房間,不過……”她看了眼洛霄霄,繼續(xù)說道:“霄霄那天跟我說,說我早上出去的腳印,比晚上回來的腳印要淺,起初我也沒有在意,后來,我便知道了,原來這就是兇手用了一個方法,可以不留腳印地進入我的房間?!?p> 說完,她先是在地上走出了一行腳印,隨后,她便踩著她剛剛走出的腳印,又倒退著走了回去,前進后退,卻只留下了一行腳印。
她停下來,對著大家說道:“兇手便是如此,踩著我的腳印,一路退到了我的房間,然后再用弓弩作案?!?p> “哦……原來如此……繾師叔果然是人中龍鳳,聰慧異常!”眾人看到,也不住起哄。
“但是……”丹霞還想說什么,但一時間也沒想到什么漏洞,只好堆著笑說:“繾師妹果然聰慧,那看來真兇便是這兩名小孩子吧!”
說完,右手一揮,一道火光連同她心里的情緒一同往小五小六身上撒去。
看到火花襲來,小五小六也沒有閃躲,神色淡然,閉起了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