繾芍沂抬首望去,猛然一驚——只見此時老嫗雙目怒睜,正狠狠地看著自己!!
“?。 崩`芍沂一聲尖叫。
與此同時,尤一把繾芍沂拉回身后,冷冷地看了老嫗的尸體一眼,輕輕喊道:“滾?!?p> 老嫗聽罷全身一陣抖動,似乎極其害怕,然后便重新閉上了雙眼。
“尤一,這老嫗明明身死多時,為何還會動……”繾芍沂心有余悸,輕聲地問著尤一。
“她乃被奪舍而死,此間只能奪舍他人,否則只能禁錮于此,不能輪回?!闭f完,尤一回頭看著繾芍沂,微微一笑,說道:“切莫離開我周身兩步,便一切無礙?!?p> “嗯?!崩`芍沂輕輕點了一下頭,自己從剛剛開始,便一直被尤一牽著,只覺格外的安心。
然后她緩緩開口問道:“什么叫奪舍?”
尤一應(yīng)道:“洞外之老嫗奪走了此人的身體,此間在你面前的,乃是其魂魄。她肉身被奪,無法輪回,便只得一直禁錮于此,若遇上她人,便能奪取他人的肉體而去,而那被其奪舍之人,將代替他繼續(xù)禁錮于此,等待另一人路過,如此循環(huán)反復(fù)?!?p> “居然還會如此……”繾芍沂點點頭,喃喃說道:“若不是你震懾住她,她剛剛便要奪舍我的軀體,然后我便只能一直呆在這里,等下一個路過的人了。”
“嗯,繼續(xù)走吧?!庇纫粻恐`芍沂的手繼續(xù)前行,沿途依然在檢查著每一支蠟燭的溫度。
“這支?!辈灰粫海纫挥滞A讼聛?,把蠟燭遞給了繾芍沂。
繾芍沂便把燭臺伸前,點燃了尤一手上的蠟燭。
“準備了?!庇纫辉俅伟严灎T放回燭臺。
燭影晃動,尤一眉頭微皺,輕聲說道:“看來便是盡頭了?!?p> 繾芍沂順著尤一的目光望去,只見前面的石壁上有一道半開的石門,心中一怔,暗道:“這是出口?”
“或是,走吧?!庇纫徽f著,便牽著繾芍沂往那石門走去。
才剛走兩步,便聽見一聲大喊:“不好了!快撤?!保Z氣焦急,正是從石門內(nèi)傳來。
“嘿嘿……”此時,一道怪異的女聲響起,冷笑著說道:“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們?nèi)舨皇秦澬膶毷?,也不會中了我的圈套,嘿嘿嘿嘿……?p> 這聲音,是那老嫗!繾芍沂認得這把聲音,看了一眼尤一。
尤一也明顯識得此聲,對著繾芍沂也點了點頭,抬手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兩人繼續(xù)靜聽,只聽見一陣硬物撞擊的聲音,然后再次響起那老嫗的聲音:“嘿嘿,不用費勁了,這玄鐵石乃是天地間最硬之物,光靠蠻力,可是無法打破的?!彼D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你說你們這是不是報應(yīng)?這玄鐵石便只能關(guān)三個人。而你們呢,本來好好的四個人,卻為了拿寶石,硬是把一個人獻祭掉。嘿嘿嘿嘿……”
這老嫗的笑容極其陰森恐怖,聽得門外的繾芍沂一陣發(fā)麻。此時,那老嫗繼續(xù)說道:“要不然嘛,只要第四個人進入這個玄鐵石,不就可以把其中一個人擠出來了嗎?哈哈哈哈!”
“噠噠噠……”這時,一陣聲音從石道深處傳來,尤一警惕地回頭看了一眼,便從新把注意力放到石門里面。
來人正是謙子亞,他看到繾芍沂兩人,便迅速地奔跑過來,輕輕說道:“你們也到了。”
“謙哥哥!”繾芍沂看到謙子亞,低聲地喚了一聲,然后做出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往石門方向指了一下。
謙子亞一看便明所以,點了一下頭,便站在旁邊,默不作聲,雙眼一直盯著兩人互相牽著的手。
可是,自剛剛起,石門里面便再無聲音。
“難道我們被發(fā)現(xiàn)了?”繾芍沂悄悄說道。
“對的?!庇纫粎s大聲應(yīng)道,隨后單手持劍,往石壁的天花板一指。
“咚!”的一聲,一個人影從天花板竄下,陰陽怪氣地說道:“嘿嘿,居然能識破我的靈隱功?!?p> 眾人定睛一看,正是那老嫗,她雖然言帶戲謔,但雙手卻緊緊地捉著拐杖,警惕地看著眾人,緩緩?fù)T退去。
“來的正好。”謙子亞笑道:“剛剛未分勝負,現(xiàn)在繼續(xù)可好?”說罷,身影晃動,便向那老嫗襲去。
看著謙子亞攻來,老嫗神色極其慌張,不住往后退去,便退邊說:“怪物!你們都是怪物!”說完,一個轉(zhuǎn)身,便狼狽地往石門里跑去。
謙子亞看著老嫗逃去,也沒有追趕,只是站在門外看著里面。
“去看看吧?!庇纫徽f著,牽著繾芍沂便走到了石門跟前,只見面前一片玄光,門里什么也看不到。
“結(jié)界?!庇纫惠p輕說道。
“門后定有埋伏,或是陣法,或是陷阱?!敝t子亞說道,然后轉(zhuǎn)身看著尤一,繼續(xù)說道:“不知尤兄是否熟悉陣法?”言語間,目光一直盯著兩人的手。
繾芍沂注意到謙子亞的目光,覺得尷尬,便連忙把手抽回,低頭不語。
尤一本來緊牽著繾芍沂,此時感到她想要抽出,怕她吃痛,便也松開了手,往門口處輕輕挪了半步,把繾芍沂護在身后,說道:“這玄光結(jié)界乃門內(nèi)所布,需得從門內(nèi)破解?!?p> “但我們?nèi)羰琴Q(mào)然進入,便會中了其他陷阱?!敝t子亞接著說道。
尤一點了點頭,說道:“門內(nèi)是玄鐵石?!?p> “玄鐵石?”謙子亞因為來的晚,沒有聽見老嫗說的話,此時聽見這三個字,眉頭一皺,說道:“如此便麻煩了?!?p> “玄鐵石是什么?”繾芍沂看到兩人神色,好奇問道。
謙子亞看著繾芍沂,笑了一聲,說道:“玄鐵石便是一種古老的靈石陷阱,屬于最基礎(chǔ)的陣法之一,只要在玄鐵石之上滴上鮮血作為陣眼,陣法自能生效。生效后,除了施陣者外,在陣法范圍內(nèi)的一切生靈,皆會被吸入并封印在那玄鐵石之中。至于陣法范圍,與能吸收生靈的多寡,便取決于施陣者之功力?!?p> “三人。”尤一淡淡地應(yīng)道。
“三人?”謙子亞愣了一下,心想這尤一果然高深莫測,居然連陣法威力都知道了,繼續(xù)說道:“三人陣石的話,威力倒是不大,但覆蓋一個房間,肯定是卓卓有余?!?p> “既然是基礎(chǔ)陣法,謙哥哥你知道如何破么?”繾芍沂繼續(xù)問道。
“自然知道?!敝t子亞繼續(xù)說道:“因為此陣只是簡單地把人封在石中,而且陣法一直生效,此時石頭已經(jīng)封了三人,那么第四人來到,石頭中的一人便會被擠出陣外。所以,要破解此陣,便有三個方法?!?p> 繾芍沂睜大了眼睛,似乎感到了一絲希望,問道:“有三個方法之多?”
“嗯?!敝t子亞點了點頭,繼續(xù)說道:“其一,便是以力破陣,即使封在陣中,用蠻力將陣法破開便可,但此時吾等不能催動真氣,力度恐有不足,此為下策。
其二,便是以量破陣,若被吸入陣中,只要等待陣法飽和,再有新人進來之時,舊人自然便能出去,然此陣法能吸納三人,吾等也剛好三人,而且于此石道當(dāng)中,百年亦難有人經(jīng)過,故此亦為下策。”
“那第三呢?”聽到前兩個方法都不行,繾芍沂神色略微失望了些。
“第三便是把施陣者的鮮血再次滴于陣眼當(dāng)中,陣法自解,目前而言,便只有此法可用了?!敝t子亞淡淡說道。
“施陣者自然便是那老嫗了,我們?nèi)羰沁M去,便會被馬上吸入陣中,成為甕中之鱉。所以,唯一可行的辦法,便是只能在門外取得她的鮮血,再進入陣中?!崩`芍沂皺著眉頭,緩緩說道。
“便是如此,繾姑娘果然聰慧?!敝t子亞微微笑道:“只是,那老嫗明顯也知道此舉可破其陣,所以,才剛露面,便躲入了房間里面了,看來,想要等她出來,可不是易事?!?p> “也不全然?!庇纫豢粗媲暗墓饽唬従徴f道:“陣中已有三人?!?p> “已有三人,尤兄,你意思是?”謙子亞瞪大了眼睛,看著尤一,搖了搖頭說道:“此法不行,若有差池,便危矣。”
“你們說的是什么辦法?”繾芍沂一陣疑惑,為何每次尤一的心思,總能被謙子亞知道,而自己卻懵然不知。
謙子亞看著繾芍沂笑道:“繾姑娘,這陣法僅容三人,而且里面已有三人,若我們再進去一人,原來的一人便會被擠出陣外,目前尚不知會去哪里,但很有可能,便是被擠到此處。”謙子亞指了一下腳下,繼續(xù)說道:“而被陣法擠出的瞬間,倘若捉住機會,或許能把房間里的老嫗一同帶出,只是時機、位置等,皆不好把控。而且,萬一被擠出的人乃是敵人,實力在吾等之上的話,吾等便危矣?!闭f完,他又搖了搖頭,說道:“此法可行,但變數(shù)太多,實在冒險?!?p> “別無他法了?!庇纫惠p輕地看著他,說道:“你若無把握帶出老嫗,那便吾先入陣,爾只需將他人重新推入房間便可?!?p> “不可,變數(shù)太多,恐防有失,尤兄,吾等還需從長計議?!敝t子亞皺著眉頭說道。
繾芍沂看著二人爭吵,心中也一陣躊躇,想道:確實,以尤一的實力,自然覺得他的方法可行,只是,謙哥哥說的也并無道理,我的道行太淺,此間毫無作用,假如遇上什么危險,謙哥哥顧著保護我,沒有及時把出來的人推進陣法,那么尤一便要在里面以一敵三,甚是危險。
想到如此,繾芍沂輕輕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自己實力不行,若自己有謙哥哥或者尤一的戰(zhàn)力,此時便不用如此糾結(jié)了。
就在此時,黑暗中忽然伸出了一只手,往繾芍沂的背后猛然一推,把繾芍沂推入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