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慘叫過后,遲襄襄已經失去了所有力量,身體一軟,便癱倒在地。
十六年后…………
洛道仙走出了家門,右手一劃,一道裂縫便出現了在虛空之中。他回過頭來,對著身后揮了揮手,說道:“走吧,天亥山乃安平大界中,五行術最為出色的,你們好好學藝,待學成之時,我便來接你們?!?p> “知道了爹爹,你都說了幾百次了?!币粋€身穿淡黃色衣服的少女從他身后走出,對著他使了個鬼臉,就跳入了裂縫之中。
洛道仙早已見怪不怪,無奈地說了句:“唉,如此驕縱,到了天亥山,便要吃苦了……”
“爹!”此刻,洛道仙身后又有一聲音傳出,他轉過身來,笑道:“霄霄已經進去了,你們到了天亥山要守望相助,莫要再像平日一般老是吵架了?!?p> “嗯!”一個身穿淺綠色衣裳的少女點了點頭,說道:“凌凌一定謹記爹爹教誨?!闭f著,也轉身走入了裂縫之中。
看著兩個女孩遠去,洛道仙抬頭看著天空,笑道:“襄襄,你看見了嗎,女兒們都長大了……”
一低頭,他才發(fā)現裝有干糧和盤纏的包袱還在他的手中,不禁嘆了口氣:“看來還沒長大?!闭f完,也跟著躍入了裂縫之中。
這道裂縫連接之處,正是數十萬里以外的天亥旗,他從裂縫出來,沒看到兩個女兒的身影,卻聽到一聲尖叫。
“?。?!好燙??!救命!”
這聲音從遠處傳來,依稀識得是一道女聲。
“唉,這兩女娃,從來就沒讓我放心過?!甭宓老膳牧艘幌骂~頭,循聲而去。
前行百十步,只見一女子周身火苗,在地上不斷翻滾,但不管她如何翻騰,身上的火光不僅沒有熄滅,反而越燒越旺。
“三昧真火?”洛道仙一陣疑惑:“安平大界也有祝融族?”看著女子痛苦,正欲出手相助,可目光一凜,卻見到一名男子從樹林里快速地竄出,匆忙地跑到女子身邊。
一陣光華躍動,那男子手上已經多了一顆黑色靈珠,一股激流猛然地從中噴出,澆滅了女子身上的火焰。那水量極其龐大,頃刻間,便在那深林之中形成了一條小河。
“這元素使有點兒意思?!甭宓老刹幌攵喙荛e事,看到那女子衣衫,知道不是自己的女兒,聳了聳肩,便要轉身離去。
突然,一道勁風襲來,眼前藍影一晃,一個藍衣甲士已經站到了自己身前,拳帶勁風地往洛道仙臉上打去。
“定!”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洛道仙右手虛空連畫,一道金色符咒已經貼在了那藍衣甲士的額頭。
那藍衣甲士保持著出拳的動作,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洛道仙敲了一下那藍衣甲士的鎧甲,只覺“咚咚”作響,他笑了一聲:“還挺厚,不熱么?”說著,拿著包袱揚長而去。
過了一會兒,那藍衣甲士恢復了行動,他皺了一下眉頭,喃喃說道:“難道是定身咒?”
被定身咒定住的人,連思維也會被定格住,所以,他也不能確定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看了一眼河邊的男女,暗道一聲:“還好尊上大人無恙。”說罷,身形一晃,也消失了。
出手救人的男子正是他口中的尊上大人,他輕輕地把面前的女子扶起,說道:“姑娘,你無恙吧?”
女子緩緩站起,檢查了一下周身,除了臉上手上被熏黑了以外,并無受傷,連忙躬身一禮,說道:“多謝公子搭救,我并無大礙?!?p> 男子看著女子一臉熏黑的模樣,燦然一笑,說道:“河水清涼,洗一下臉吧?!闭f著,縱身一跳,便躍入河中,大喊痛快。
女子點了點頭,也覺衣裙污濁甚是失禮,洗一把臉也是好的,便湊近河邊,以手作瓢,正欲洗臉,看到河中的男子,猛然一驚,喊道:“你……你……你是鬼???”
尊上大人聽見,愣了一下,便明所以,隨即笑道:“姑娘莫慌,我并不是鬼怪?!?p> “不是鬼怪?那你為何……”那女子仍然一陣恐慌。眼前的男子只有上半身漂浮在水面,水里根本沒有下半身!這不是鬼是什么!
尊上大人笑了一笑,把左手平放在自己跟前,晃動了一下。
只見手腕處的黑色手鐲散發(fā)出陣陣光芒,然后一顆黑色的靈珠赫然的凝聚了在他左手手背之上,離手背大概兩指距離,漂浮在半空。
“你是神仙?”繾芍沂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但這靈珠光華耀麗,怎么也不像凡間物品。
尊上大人沒有說話,左手一揮,那黑色靈珠也跟著左手舞動,一陣黑色光芒發(fā)出,剛剛還是平靜的河水忽然就躁動起來。
“哼哼~!哼唧!”一陣豪豬的叫聲從水中傳來,水里忽然跳出一只半透明的豪豬,這只豪豬全身由水構成,體內光影斑斑,不住流動。
只見這頭豬興奮地在河上奔跑了幾圈,然后往尊上大人身下一拱,一下就把尊上大人扛在背上,歡快的“哼哼~哼唧~!”地叫了起來。
而尊上大人身體一離開水面,下半身就出現了,只見他坐在水豬之上,微笑著說道:“在下便是天亥旗尊——謙子亞!”,陽光之下,一個男子騎在一頭豬身上,卻絲毫沒有違和感,反而還散發(fā)著一陣凜然正氣。
“你……你就是天亥旗尊?。俊蹦桥雍喼辈桓蚁嘈?。
她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便是天亥旗,其中一共有六個國家。而這天亥旗尊除了統領這六個國家之外,傳聞更是一個有四個頭,八張嘴的老怪物,心地shan良,嫉惡如仇。他每天要吃一千個壞人!因此,他四個頭每天都盯著四面八方,哪里有壞蛋出現,他就會飛過去把那個壞蛋給吃了。
而天亥旗正正是因為有天亥旗尊的統治,所以一直以來旗下的六個國家都是和睦相處,從沒有過戰(zhàn)亂。
那女子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這個男子,不僅長相俊美,溫文爾雅,頭頂上還扎了一個秀才髻,顯得特別的文質彬彬。
只是他衣衫盡濕,一身橫練肌肉若隱若現,顯得與他那斯文的臉龐特別的格格不入,不過就算再格格不入,也說不上是老怪物呀……
“你怎么沒有四個頭……”她有點不敢相信。
“沒有四個頭,八只手對吧,你看不到而已,也許有哦?!敝t子亞笑著從水豬上跳了下來,左手一揮,黑色的靈珠不住轉動,那水豬“啪”的一下散開變回河水,而整條河的河水也迅速往黑色靈珠灌去,頃刻間,剛剛那條一人深的河流就已經不翼而飛。全部水都被黑色靈珠吸走了。
神奇的是,那河水一消失,謙子亞那健碩的肌肉也隨之消失,身體直接精瘦了一圈。此時他的身體就跟他的臉龐特別合襯,十足一個斯文有禮的書生,只見他左手一轉,光華散去,那漂浮在他手背上面的黑色靈珠也不見了,只剩下那個黑色的手鐲。
那女子一直以來都覺得神仙是在天上的,自己不可能遇到,而此刻,卻親眼見到了如此神跡……
謙子亞見她眼睛都看呆了,微微一笑,說道:“姑娘貴姓芳名,不知在下是否能有幸得知?”說著,輕輕一揖。
看著謙子亞那秀氣的裝扮,那躬謙的作揖,哪里還有半分尊主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文雅的書生,遂嫣然一笑,也還了一揖:“民女繾芍沂,尊上大人有禮了。”
“繾芍沂……繾芍沂……”謙子亞默念了數遍,手中一晃,已經多了一把折扇,輕輕一開,悠然念到:“繾綣情濃意更純,芍花含苞待郎君。沂水潺綿終入海,麗蕊獨開曰殿春。”好一個殿春姑娘,難怪如此清麗。
繾芍沂又是一愣,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天亥旗尊文采也如此出眾。
“尊上大人,辦好了?!边@時,一個沙啞的人聲傳出,在謙子亞的身邊忽然多了一個藍衣甲士。
“穆陌砂,來的正是時候。”謙子亞從藍色甲士手上接過一包衣物,也沒有回頭,隨手往后一扔,衣服卻準確地,輕輕地落到了繾芍沂旁邊。
“姑娘,這里有一身衣衫,希望你別嫌棄。”謙子亞一邊說,一邊往外邊走去。
繾芍沂看著自己身上襤褸的衣服,一陣尷尬,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司馬衡關在閣樓里整整一年了。
她看著地上的綠色衣服,柔滑的布料上繡著一朵芍藥花,內心一陣悸動:“難道……他早就知道我的名字?”
為了方便繾芍沂更換衣衫,謙子亞和穆陌砂一直背對著她,迅速走到了小樹林外面。
“尊上,這女子?”穆陌砂沙啞的聲音總是聽不出什么語氣。
“無妨,司馬衡作惡多端,她也不過是受害者罷了?!敝t子亞輕聲說道。
“但她那三昧真火……”穆陌砂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莫非她是祝融氏的人?”
確實,繾芍沂身上的,正是三昧真火,凡水無法澆滅,所以謙子亞才會召出靈河滅火。這三昧真火極其稀有,一般就只有嗜狂大界的祝融族人能掌控,但繾芍沂看著天真純潔,著實不像是奸細。
想到此處,謙子亞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還是先帶回天亥山觀察一陣吧,若真是祝融氏之人,我們再下手也不遲。”說著,他拍了拍穆陌砂的肩膀,說道:“還有司馬衡,發(fā)個天亥令吧,總要找出來,不能留?!?p> 穆陌砂領命離開,樹林里便有腳步聲傳出。
謙子亞回首一看,只見一名女子盈盈走出,一襲淺綠色的羅衣不甚雍容,卻不失清麗,衣服上繡的那朵芍藥花,讓女子更顯嬌麗,頭上的芍藥花簪更是相得益彰。
繾芍沂從小在山村長大,從來沒有穿過這么名貴的衣服,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從樹林走出,生怕弄臟了褲腳。來到樹林外面,見到謙子亞正在呆呆地看著自己,頭便低得更低了,皓白如雪的臉上滲出了一點嬌紅,就像凝脂白玉上抹了一層彩霞。
謙子亞看到這女子猶如仙女一般,不禁看呆了。兩人駐足,四目不住交錯,卻又一錯即開,沉默良久,世間仿佛靜止了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噠噠噠噠……”一陣馬蹄聲打破了寧靜,一個驛夫騎著馬急沖沖地往這小鎮(zhèn)跑,邊跑邊喊道:“雪蓉菇!!雪蓉鎮(zhèn)采到雪蓉菇啦?。 ?p> “雪蓉菇???”繾芍沂一聽到雪蓉菇,拔腿便向驛夫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