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步了，你們約好的？

　　成績下來之前的夜自習，葉少郡主動去找了班主任。

　　這次的座位調(diào)動，白皊，郝書路，汪海洋和葉少郡都被調(diào)到了第四排中間的位置，他們又成了同桌與鄰桌。

　　白皊很開心，覺得現(xiàn)在問數(shù)學更方便了，左可以問郝書路，右可以問汪海洋。

　　只有葉少郡明白這個座位是怎么回事，但是他除了偶爾給白皊唱歌，已經(jīng)變得沉默寡言了。每每白皊跟汪海洋說說笑笑，他再也不會斜著眼神看過來了。

　　他大部分時間都是環(huán)抱著手肘，趴在桌上，腦袋抵著桌子，大家都以為他在睡覺，其實他是在假寐。

　　每次即使老師進班來，葉少郡也照樣不抬頭，不起身，一聲不吭，老師喊過幾次后，他都推說頭疼，再那之后，在校的大部分時間，他都仿佛成了一個透明人，以后也成了班里最特別的存在。

　　老師始終沒有找白皊談話，雖然她沒有過多期待，但是還是會有點小失落。

　　直到汪海洋被喊去談完話回來，葉少郡才抬起腦袋，卻什么也沒說。

　　白皊追問老師跟他談了什么？

　　汪海洋一直支支吾吾，卻敵不過白皊的軟磨硬泡，只得撿輕點的說：“老師說，你們?nèi)齻€集體退步這么厲害，總成績還這么接近，難道你們約好的？”隨后再也不愿多說。

　　其實，他沒說的是，別看白皊總成績跟你們差不多，語文高考并不能拉開太大距離，真正能拉開距離的還是理科，高分有人能考到140多，甚至滿分，文科呢，高的考個130就難，你們考個中上也能差不多120了，所以，白皊他并不報太大希望。反倒是葉少郡和汪海洋，上次考到班里前幾名，爭取下次仍然保持在前五名。再因為談戀愛誤事，就要將白領(lǐng)調(diào)到后三排去。

　　其實，白皊何其冤枉，她根本就還對情愛沒開竅呢。又是一個后知后覺的憨丫頭。

　　汪海洋被班主任的話震懾到了，心里多少有些別扭，總是刻意跟白皊保持著距離。

　　可是一旦刻意了，心思就容易飄搖。

　　每每上課時，總是正襟危坐，但一到了午睡時候，看著白皊能將中午的兩小時都睡去，他都有些替白皊心疼時間。

　　汪海洋每次瞇十來分鐘就能神清氣爽，自然醒來。

　　看著熟睡中的白皊，將大大的書本蓋在巴掌大的小臉上，背對著自己?？墒强倳虚L發(fā)不小心跑到他的手肘邊，輕輕地挨著這些頭發(fā)，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夢中人。

　　每到這個時候，教室里幾乎睡倒了一大片。在安靜的教室里，他的心里充滿了力量和甜蜜，仿佛最重要的珍寶時刻在身邊。但他不知道的是，多年以后，這個場景每每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醒來卻只能深深地失落。

　　有一天趁她睡著，他小心地扯一根長發(fā)，想要夾在書本里。結(jié)果像感知到了一樣，白皊“呼”地一下做坐了起來，迷糊中“哎喲”一聲。

　　“你壓到我頭發(fā)了，走開?！卑装s有點起床氣似地不滿嘟囔著，將長發(fā)放進自己的前臂彎，再背對著汪海洋趴下去，繼續(xù)睡。

　　汪海洋嚇一跳，有點小緊張又有點小確幸，將藏在身后的長發(fā)小心地拿出來，仔細地繞了好幾圈，再輕輕地夾進自己的筆記本里。

　　那個筆記本再也沒有動用過，一直保存了多年，后來他將那根長發(fā)用一個專買的小袋子裝著。

　　多年以后，想她想得心痛時，汪海洋就會拿出筆記本里的長發(fā)看一看，似乎當年的情景就發(fā)生在剛剛，跟夢境重疊，他都分不清是遙遠的昨天還是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