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痛苦（童年二）

　　他相信了事實，他相信了結(jié)果，他相信好多，但他沒有相信過她。

　　沈懷打開那個盒子，看到的竟然是一根手指的骨頭。他嚇了一跳:

　　“陳叔……這……”

　　陳叔沒有看盒子里的東西:“這是喬許她爸爸的?！?p>　　喬許媽媽離開后，喬萬年一個人拉扯著喬許，時間過得很快，喬許越發(fā)出落的好看，喬萬年老的很快，結(jié)實的肩膀瘦的皮包骨，清明的眼睛變得渾濁。

　　直到喬許初中，喬許向往常一樣回家，他在嘈雜中聽到了父親的聲音:“我保證，下次，下次一定還。大哥，饒了我吧，下次一定還?！?p>　　喬許透過門縫，看屋子里發(fā)生了什么。十來個人站在那里，各個體型高大，有些還紋著夸張的花臂。父親半跪在他們中間，說著各種求饒的話。

　　領(lǐng)頭的人這時說:“我呢，也不是什么不講道理的人，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對吧，我收點利息不過分吧。”

　　父親慢慢抬起頭，喬許這才看清，父親的臉上滿是淤青，他看著那個說話的人，在等他下一句話。

　　“來人。”那個陌生男人喊了一聲，過來兩個花臂男，那個領(lǐng)頭的男人不知道對兩個人說了什么，兩個人抓起喬萬年。喬萬年奮力掙扎著，領(lǐng)頭男人擺了一下手。

　　只聽見喬萬年一聲慘叫，他的手指竟然活生生被擰了下來，喬許看到這些人準(zhǔn)備出來，趕快躲進附近的一個紙箱子里，隱約聽到幾人走遠，才出來回家看喬萬年。

　　她剛進去，就看到父親拿著一根斷掉的指頭，不時因為疼哼出幾聲，他看到喬許進來了，先是慌亂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東西?；琶ξ站o藏起來。

　　“女兒你回來……”

　　“爸爸，你的手怎么回事？”喬許開門見山。

　　“我??？我的手做工的時候不小心搞的，沒啥大事兒?！闭f著拍了拍喬許的頭。

　　“今天在學(xué)校怎么樣，有認(rèn)識到新朋友嗎？老師講的都聽懂了嗎？”同樣的話，喬萬年問了十年。

　　“挺好的，聽懂了，別問了?！眴淘S也形成了固定格式。看喬萬年并沒有打算要向她坦白這件事，她也就沒追問，沒想到，成了最后的遺憾。

　　陳叔突然停了，沒有再講下去，他問了一句:“喬許和你關(guān)系好嗎？”

　　沈懷被這個問題問的發(fā)愣，遲疑了一會才回答:“挺好的，挺聊得來?！?p>　　“好，如果你們不熟，我肯定是不會再說的?！标愂鍑@了口氣，直直的看著沈懷。

　　“后來呢，喬許的父親治好了嗎？”沈懷看到老陳停了下來，讓老陳繼續(xù)講下去。

　　“后來啊……沒有哦，這個骨頭你沒想到嗎？就是喬萬年的?！?p>　　沈懷很驚訝，隨即立刻冷靜下來，聽陳叔講接下來的故事。陳叔卻只是講喬萬年最終死去的時候，有多風(fēng)光，十里白衣。

　　“父親……”小喬許一身黑衣微微顫抖。

　　她記得父親是之前總是問她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她從來沒想到，這最后一次對她說話，來的這么突然。

　　“喬許她爸爸，死于肝癌?！闭f罷，陳叔停了下來，并且不愿再繼續(xù)講中間留下的空白，似乎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文章的結(jié)局到底是什么，是什么讓喬許比如有心理陰影，沈懷很好奇，但看對方并沒有開口的意思，他也就沒有多問。

　　“陳叔，您”沈懷聽到一半很難受，好氣發(fā)生了什么。

　　“不講了~喝酒去了，小伙子你也早點回家?！标愂逭f著打斷，離開了這里。沈懷也沒繼續(xù)追下去，回了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