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神殿于眾仙請旨次日便大門緊閉,九千臺階悉數(shù)崩塌,斷絕外界往來,云和一族盡數(shù)遷至九曲神殿。而原先九曲神殿弟子被一一趕出九曲神殿,殿外一碑:此后九曲神殿便不再屬于仙界。
被貶至人間的沈煜被云和強行帶回了九曲神殿。
忘卻昔日九寒天高貴身份的他,只記得凡間十載寒窗苦讀。一改當(dāng)年惜字如金,今時倒是滿口的之乎者也。再不是當(dāng)年威風(fēng)八方的神族太子沈煜,而是凡間那破落窮書生沈沂。
于那梨花點落中的一間茅棚,是沈沂的朗朗書聲,云和趴在窗口靜靜地看著他:“沈煜,倘若我未曾聽信執(zhí)岑之語,你是不是便不會這般了”
沈沂無奈放下書,他也不知多少次重復(fù)自己不是沈煜了,可這不知哪來的姑娘,竟日日黏著他,也不知害臊。沈沂又一次開口說了:“姑娘認(rèn)錯人了,在下沈沂,并非沈煜”
云和拉著沈沂,來到桃花園處,當(dāng)初,沈煜瞞過執(zhí)岑來至桃園,是上前抱著她,不過,她把人推了開。
“沈沂,你可以,抱我一次嗎?”
“姑娘,還請自重,男女授受不親”
沈沂沉著臉,這究竟是哪里來的女子……
望著沈沂離去的背影,云和不爭氣的留下了眼淚:“不該是這樣的”
“云和,你放棄吧,沈煜回不來了”希子上前,拍了拍云和的肩,嘆息道。
云和抬眸對上希子,用著袖子抹了眼底的淚痕,笑意重現(xiàn)。是隨著沈沂的腳步跟去。
寧以云和一族三十萬年命數(shù)為底,費萬年尋他心魄,以自身靈力為引,為他重塑身命。三十萬年物是人非,往昔不復(fù),本該記憶中的希子,他這輪回都忘得一干二凈,何況她云和的幾面之緣。那就一切都重新來過吧。
可是,沈沂終究是凡人之軀,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隨著時日流逝,沈沂卻是一天不如一天,若是再來輪回,又不知得等到什么時候。
九寒天是沈煜的故里,也是云和最后的籌碼,她將沈煜的仙骨托人放入了九寒天高階,只要仙骨重新植入沈沂體內(nèi),那么沈煜便會重新位列仙班,也會重新記起往事,可是這樣……
希子已經(jīng)回來,沈煜還會選擇她這個執(zhí)岑的“親弟子”,將他仙骨剔除的子稀嘛?
云和帶著沈沂來到九寒天時,已經(jīng)是沈沂的暮年了,老者佝僂著,倚步難行。可欲接近高階,沈沂卻有精神煥發(fā),容顏往昔。而反觀云和,確是寒的打冷顫。
高階大門打開,寒意將云和吞噬,她昏了過去。
沈沂看著那圣潔的仙骨,忽而頓了住,腦海中閃過兩個片段:一個是小女孩一言不發(fā)坐在地上,安靜的看著自己,另一個則是幼童蜷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
自靈魂深處傳來一道聲音:“云和一族天性怕寒,卻不曾想連初階都抵不過?!薄I蛞事詭еε颅h(huán)顧四周,慢慢蹲下將自身外袍覆蓋在了云和身上。
……
云和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九曲神殿的桃花園外了,不過桃花園里,有另外一個她。于“她”面前站著的是沈煜,是那個藍(lán)衣戰(zhàn)神。千言萬語,云和不知從何說起,卻是聽到沈煜開口,說了句:“你很像她,一模一樣”
“她是誰?”回憶里的云和疑問脫口而出,但是看這回憶之境的云和自嘲一笑,與自己相似的,出了希子神女,還能有誰。
遠(yuǎn)處傳來了那久違的十一師兄聲音:“十三,你父君來了?!?。云和微楞,三千年前,因著仙魔大戰(zhàn),這內(nèi)室弟子為了護(hù)住仙界,以自身為障,化成結(jié)界護(hù)住這仙界通道口,九曲神殿。因著云和那時在九寒天蹲沈煜,便沒有摻和。等她回來,九曲神殿已經(jīng)人去樓空了。
“云和”作揖同沈煜行禮告別后便匆匆離去。云和記得,父君找她,是因為云遲在云和犯了事情,逃到她身邊的,父君當(dāng)初來找她是為了帶云遲回去受罰的。
云遲在云和靈堂處失手打了希子神女的牌位,匆匆逃離云和,于這世間,同云遲最親的就是云和。云和回去之后,愿意代替幼弟贖罪,前往九寒天面壁思過。其實這樣子,云和就可以更加接近沈煜了。
云和苦笑一聲,這便是六千多年前的事情了。這般回憶起來愈發(fā)的愚蠢。~
……
身旁父君的聲音愈發(fā)的清晰,云和打夢境回來。入眼的是云和帝君帝后滿是擔(dān)憂的容顏以及希子神女,輕飄飄一句“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