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我……不,人人都可稱我,因為混沌之眷顧下無所差別!但,不甘。我,我是政——政就是政,獨一無二的存在,即使我亦為混沌之棋子。
嗯?他們?這是些什么眼神?痛苦、麻木、抱怨……明明已經(jīng)是底層的奴工了,還有什么動力呢?他們真是一種既怕死又短視的生物啊。
低頭看了看扭曲的身體上那些干裂的結痂,暗黑與暗紅犬牙交錯的皮膚下,政感到有種力量正隨血流涌動,猶如一座沉睡的火山,隨時準備掀起一場滅頂之災。感受著這些力量,政突然睜開雙眼,環(huán)視著周圍——……今日我雖匍匐于混沌腳下,來日,爾等卻盡為吾足下奴仆。
這一幕恰好被礦區(qū)管理者瞥見,他似乎感覺這個往日里謙卑順從的勞工突然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剛剛那平平無奇的眼神,似乎漸漸充斥起令人不安的混濁,眼中透著一股遠古而來的蒼茫,如同俯視。
“嘿!那個?!敝鞴芤粨P手中短鞭,發(fā)出一聲脆響,激起一陣煙塵。政看了過來,眼中閃過一抹暗色,隨即低頭小步快速走到主管面前,把頭深深地低下,以示恭敬。
“嗯。你,進去?!闭f罷主管手一指前方,那是一個簡易的房子,比起馬棚來好不了多少,也是礦場中勞工們的日常居所,主管的住所并不在這里。
政剛緊跟著主管進入房間,就聽到外面?zhèn)鱽砹艘魂囼}亂。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政低著頭,余光中看到主管微微發(fā)福的臉上,擰出一個大大的眉結,走了出去。隨著主管越走越遠,政的嘴角終于不自然地露出一個微小而危險的弧度——擁有那混沌所賜天道混沌之力的政得到的不僅是力量與五識五感的提升,更為重要的是,讓政對于混亂擁有了靈敏的嗅覺。體內(nèi)的混沌之力興奮地躁動著,預示著一場巨變的開始。
趙宗,礦山,邊境。這個曾經(jīng)束縛著階下囚自由的地方,在今日終于又更進一步,開始消耗著他們的性命。隨著清脆的金鳴聲傳遍整個礦山,一個個木然的勞工,臉上立即透露出毫不掩飾的驚恐。有看管礦山的民兵將武器分發(fā)給或是顫抖或是虛弱的勞工,湊出一對烏合之眾來。
“趙宗,暴虐不仁,棄信背德,為天地所不容,今我韓宗攜天地正氣,馳義兵,討無道。聽我號令——殺!”
殺字回蕩礦區(qū),政的眼終于徹底化作混濁,體內(nèi)的混沌也開始外泄。
這是他安排的嗎?不能讓他失望??!政,松開彎成爪形的手,看門的弟子氣息全無地癱倒在地上。我所夢寐以求的力量,我終于觸及了。政輕輕舔著嘴唇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