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芩看著餐館內(nèi)的人群,里面的陌生面孔她一個都不認識,左右看了看,忽然看到了一個女生的背影,她的位置恰好是他們這一桌的死角,只能看到她依偎著李奎的親密動作,卻是看不清她的面容。
“那個女孩?”
“我也不認識?!甭疯∫舶l(fā)現(xiàn)了那個陌生的背影,手指習慣性地敲了敲桌面,表情漠然。“許是李奎新招的女手下。”
但李奎向來是少招女生的,這點倒是著實讓他覺得奇怪。
藍芩也覺得奇怪,看著這副場景有些違和,卻又說不上是為什么,想了想,只能先換了個別的話題。
“錢正在李奎幫里是什么地位?”
“應當不高,我見過李奎多次,他的得力手下我都是見過的,錢正這人我卻是聽也未曾聽過?!?p> 線索越發(fā)奇怪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人物,約戰(zhàn)地方一方霸主,也不知這事李奎到底是知情還是不知情。
又或許,一切就是這個李奎設(shè)計好的呢?
只是,他又是怎么做到制作出那么多不利于路琛的證據(jù)的呢?
藍芩抿了抿唇,無意識地轉(zhuǎn)著手中的玫瑰花,頗有些想出神了,直到路琛喚她,才微微醒神。
“什么?”
“我說,平川中學的另外一個派系,雖然暫時好像和我們還沒有什么關(guān)系,要聽嗎?”
藍芩點了點頭,一臉認真。
“平川的另一個派系老大叫做安以坤,人稱坤哥,在平川中學里與李奎的勢力不相上下。平日里倒也沒什么值得說道的事,就是為人比較招搖,愛招惹女孩子,這點與李奎倒是大為不同。目前我們對他倒是沒什么要注意的,你就當個故事,隨便聽聽算了?!?p> 安以坤是坤派的老大,與錢正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奎派小弟想來也不會有什么要殺人泄憤的瓜葛,自然暫時不是他們該注意的對象,目前他們最該留意的,當屬陷害他路琛的背后兇手。
就在他們的談話間,對面餐館的那群人也開始三三兩兩的離去。藍芩看的認真,只可惜他們的位置角度并非十全十美,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清她在意的那個女孩的面容。
有些可惜的回過頭來,卻見對面的少年正撐著下巴笑著看著她,眼底幽深,頗有些誘人心魂。
“怎么了?”
“沒什么。”少年微微低下了頭,由著鴨舌帽遮住自己的眼睛,帶著笑意問道。“借你手機用用?”
粉色的手機被放到了手上,手機的壁紙是她往日的簡約風格,單調(diào)中帶著點素雅,看著便讓人心情舒緩。
手指快速地敲打了幾下鍵盤,陌生的鈴聲適時而起。
路琛將手機還了回去,掏出自己口袋中的手機關(guān)掉了鈴聲,才笑著說道。
“我的電話號碼,備注我已經(jīng)打好了,班長大人不用謝?!?p> 藍芩打開通訊錄一看,果然看到有一個被標注了重要通訊人的手機號碼,備注是......
從窗而來的美少年。
少女默了一會,路琛只見她飛快地點擊了什么,湊近看了兩眼,只見那張揚的備注已經(jīng)被她改掉了,只剩下單調(diào)地路琛二字,簡簡單單,就和她一貫的作風一樣。
然而,重要通訊人的位置,卻沒改。
路琛抬手遮住了略帶笑意的嘴角,笑著指了指門口。
“我們回去?”
藍芩自然也沒什么意見。
既然要打道回府,為了安全起見,二人自然也沒有選擇在外面吃,畢竟家中的糧食儲備也是不少。
路琛買了不少的東西,都用盒子袋子裝著,藍芩看不出是什么東西,也沒問,想伸手幫忙提一點卻被躲過了,甚至自己手上的東西都被搶去了大半,只留下一個毫無重量的輕袋子放在她的手里。
“出門在外,怎么可能讓女孩子領(lǐng)東西?”他說的紳士,面上表情也是溫柔的笑意。
藍芩抬頭看著他,眉眼微彎,卻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又極快地撇過了頭,認真走路。
周末的時間過得很快,藍芩要回去上課,路琛不能出門,不過他逃課也逃成習慣了。倒不是什么大事。
藍芩將自己的電腦留給了他用,又將家里的備用鑰匙給他準備了一條,這才收拾好前往學校。
說好了要幫他,藍芩自然也沒有食言,二人商量好,路琛負責在家里收集證據(jù),挑戰(zhàn)信畢竟是出現(xiàn)在抽屜里的,藍芩就去學校里探探口風。
上學路和往日沒有什么不同,就和路琛所說的那樣,警察局里雖然有害蟲,但是制度還是好的。路琛雖然被列為了頭號嫌疑犯,暗地抓捕,風聲卻還是被壓了下來,也沒有通緝令流出,至少中學里單純的孩子們還無所察覺。當然,各個方向傳來的閑言閑語自然也是不少,藍芩隱約聽到了些,但都沒有證據(jù),傳播力度就小了很多。
下課鈴打得響亮,老師的一聲令下,同學們?nèi)顼w奔的野馬脫離出沉悶的教室,
藍芩的桌位是比較適宜的中間位置,與路琛的位置正好成為了一個對角,只需輕輕地轉(zhuǎn)頭就可以將他的位置看的一清二楚。
不著痕跡地看了看教室后排的木桌。教室的后面男生正在打鬧著,互相推搡,各種東西也是磕磕碰碰,卻唯獨不敢靠近木桌的周圍,由此足以可見木桌的主人平日里的威嚴有多大。
藍芩收回了目光,默默地將自己手中的書擺放在桌子上,翻開了一頁書,不自覺地按壓著筆的按鍵,看著是在學習,心中思索的卻是路琛的案件。
路琛的案件的一切起源是那封可疑的挑戰(zhàn)信,又無署名,又無字跡可對比,一看便讓人覺得是在隱瞞什么。
如果是需要隱藏字跡,那會不會從一開始,挑戰(zhàn)信就不是錢正寫的,只是有人借了他的名頭約的路琛,為了讓他與路琛有些聯(lián)系,才好嫁禍給路琛。但如果是這樣,這個躲在他們中間的人是誰呢?又為什么選擇了路琛呢?
路琛常年逃課,對方又是如何確定他會看到這封挑戰(zhàn)信的呢?
熟悉的上課鈴打斷了她的思考,藍芩沒忍住嘆了一口氣,心想若不是他們教室的監(jiān)控幾天前壞了,也許這也是個很好的探查出路。不怪她陰謀論,她現(xiàn)在猜想,會不會連教室的監(jiān)控報廢也是那個人的手筆呢?
充實的時間過得很快,當人認真起來,一個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藍芩雖然是走讀生,但是午飯還是在學校解決的。
路琛被一個人留在了家里,藍芩有些不放心,昨日剛拿到了手機號碼,今日便打了過去。
然而當電話被接起的時候,藍芩一時竟然有些想不到該怎么開頭。
“喂?”
“........”
“班長?怎么不說話?”
“很少給別人打電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p> 對面?zhèn)鱽硪魂囆β?,估計是對她的如此誠實的回答感到有些好笑。
“那你為什么想打這個電話?”
“大概是,想問問你吃午飯沒?”
少女的聲音通過話筒,有些模糊,讓她平時清冷的聲音軟了幾分,聽著耳朵有些癢。
路琛手指敲著鍵盤,聽著她有些不確定的話語,不自覺又笑了一下。
“那我大概是,吃了?”
“........”
對面又是一陣笑,似乎調(diào)侃她總能讓他愉悅。
“吃了,你呢?”語調(diào)似乎忽然溫柔了,他開始認真回答她的問題。
“嗯?!?p> 不自覺地將手機拿的離耳朵遠了一點,藍芩抿了抿唇,想了想,將今天早上自己思考出的問題和他商量一下。
“我記得你說的約戰(zhàn)的時間是周五的晚上是嗎?”
“嗯,對。有發(fā)現(xiàn)?”
“有一點?!彼值溃骸拔矣浀媚汶m然逃課,但是每周至少有一節(jié)課是會來上課的是嗎?”
祁陽中學是重點中學,也是貴族學校。學校里的許多孩子都是達官貴族,他們家族的行為守則,老師一般很少管,藍芩身為班長也不怎么管。
一是學生身份尊貴,家里也自有一份安排,學習不學習,老師其實沒什么權(quán)利管制,班長更是。二是藍芩也不是多管閑事的性格,很少管。
但大抵是家庭背景又或者是別的什么的原因,雖然藍芩不愛管,但是班里的大部分學生都愿意聽她的,比班主任的話還管用些。
藍芩是班里的班長,雖然管事的時候少,但班里同學的一些行為習慣她都有了解,路琛便是其中一個。
“那是和我哥的約定,不定時刷臉?!甭疯∏弥I盤,似乎也有所反應過來了?!澳闶钦f,對方利用了這一點?”
“我的猜想是這樣的,兇手不用確定你什么時候看見,只要是在周五晚上前看見就可以了,所以那份挑戰(zhàn)信可能是一開始周一的時候就被放在你的抽屜里了,只要等你回來就可以了。”
而若是如此,能夠知道路琛的這一行為規(guī)律的人,必然也是長時間觀察過路琛的,就像她一樣。
藍芩是作為路琛的同班同學才有那么長的時間觀察,如果對方也同樣是他們的同學,這便說的通了,畢竟如果外校人員長時間出現(xiàn)在他們學校,不論怎么想都會被引起懷疑的。
而只有作為同學,不論是觀察,亦或是放信,都有十分合理的方式。
但,真的是班里的同學嗎?
又或者,范圍只是他們學校的學生嗎?
“監(jiān)控?!鄙倌昵遒穆曇魝鱽?,帶著一股氣勢。
“可以查出有誰動過我們教室的監(jiān)控嗎?”
“要一點時間?!?p> “好?!?p> 二人又隨便聊了一下,這才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