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兒不由得愣了,盯了鳳炎萱半日,直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個遍。
葛赫楓心內(nèi)也甚是納罕,雖說他和鳳炎萱接觸不多,但是隱族女子嫁入俗世像她這般為難故人的倒還沒見過,雖然也有些惱怒,但還是勸道:“算了,水靈兒,我們還是改日再來吧?!?p> 說著便拉著水靈兒走了,可是水靈兒走出五六步后,卻又折了回來,言道:“萱妃娘娘架子倒是不小,只是不知道為何見我卻不拜?”
水靈兒算是豁出去了,雖然甚是不想和風(fēng)陵扯上什么關(guān)系,但是如今也管不了這么多了,早點把事情做了,好早點離去。不然照這鳳炎萱的態(tài)度來講,她指不定還要和她耗多久呢!
鳳炎萱頓住了,冷眼凝視著水靈兒,卻沒有動。
“怎么?別人不認(rèn)識我,姐姐也不認(rèn)識我么?再不然,姐姐管理著這后宮,不會連這個令牌也不認(rèn)識吧?”水靈兒倒也不惱,臉上甚至是浮著笑,把那令牌朝她身邊的執(zhí)事宮女一丟。
“青……青鳳……,娘娘,是青鳳金令。她是……是……”執(zhí)事宮女結(jié)結(jié)巴巴朝鳳炎萱說道。
那內(nèi)史一聽,頓時臉色慘白了,剛才自己瞧著這兩人眼生,雖然拿著令牌,但是想來不過是借哪個王孫公子公主小姐們的,便也太在意,這如今聽了是青鳳金令,頓時腳一軟,便趴在地上了。
其余侍從人等,哪里能夠如鳳炎萱這般有底氣,早就齊刷刷跪了一地。
水靈兒瞧著鳳炎萱仍只是冷冷地看著自己,便言道:“姐姐倒果真不失我們隱族的本色??丛谖覀兌际请[族的份上,今日姐姐不跪我,我也可以不計較,只希望在這水穆王宮里,姐姐能夠一直這樣才好,不要待明日風(fēng)陵來,姐姐卻又主動跪拜起來。”
那鳳炎萱咬了咬呀,臉色甚是不好看,卻行起大禮來。
水靈兒卻轉(zhuǎn)過身問著內(nèi)史了:“如今你可還要去請示?”
“小的不敢,姑娘有王后金印,自然是要小的做什么,小的就做什么?!眱?nèi)史連連磕頭,急忙辯解道。
水靈兒不由得笑了,這人也實在有些逗,說道:“那先帶我去寶庫看看吧!”
“這……”內(nèi)史才起來身,看了眼鳳炎萱,卻又猶豫起來了。
“這么多年沒回來了,我竟然都沒想到,有一日這水穆王宮里,王上的話不管用,王后親臨也沒用,倒是妃嬪最大!”水靈兒怒斥道。
“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內(nèi)史又跪了。
“你是該死!而且也是在找死!”水靈兒怒了,“您這大駕,我是叫不動的了,也不敢勞煩你!待我找到了東西,再來和你算算吧?!?p> 便對內(nèi)史后面的一個小吏說道:“你去把姜珠叫來!”
“是王上身邊的姜珠姑姑?”小吏謹(jǐn)慎問道。
“是!”水靈兒雖然有些不確定,但還是給了肯定的答復(fù)。
這次倒是沒讓她等多久,那小吏便引著姜珠來了。
那姜珠見了水靈兒,頓時喜極而泣,跪在水靈兒腳邊興奮地說道:“王子……王后,您終于回來啦!”
水靈兒扶起了姜珠,說道:“姜珠,我今日要找個東西,可是這些人推三阻四的,這太陽都快沉下去了,你能不能帶著我去找?”
“王后說笑了,奴婢任憑吩咐?!苯橐娸驽蛟谝慌?,一時心里也明白了些,笑著說道。
“好,那我們寶庫去!”水靈兒言道,可是突然又想起什么,折了回來,對那小吏說道,“你不錯,也跟著吧,等會我挑個好東西賞你!”
“多謝王后?!蹦侨俗允窍膊蛔詣俚馗チ?。
水靈兒才舒了口氣,想這鬧劇終究收場了,可是一行人還未走出幾步,就又被一眾人等堵了路,水靈兒抬頭見了那人,心里頓時叫苦起來。
鳳炎萱早趕了過來,眼眶一紅,竟然落下淚來,拜道:“母后!”
這聲音千回百轉(zhuǎn),多少苦惱憂愁,可謂是演繹得淋漓盡致了。
“王太后!”水靈兒卻沒有行大禮,不過稍稍福身。
鳳炎王太后看看鳳炎萱,又看看水靈兒,繼而瞥了葛赫楓一眼,沒有去管那跪著的鳳炎萱,心中惱怒:這丫頭竟然敢把她當(dāng)搶使!
“原來是水靈兒回來了,怪不得萱丫頭火急火燎地派人叫我快過來!”鳳炎王太后拉著水靈兒的手笑道。
“那個,無塵已經(jīng)被風(fēng)陵接回來了,您不去瞧瞧?”水靈兒雖說是笑著,但是耐心沒有多少了。
“無塵也回來了?”太后甚喜,“那太好了,我這就去瞧他!你這里還有點事,我也就不打擾了,但是等事完了,你一定要去我那一趟,聽到了嗎?”
“一定,一定!”水靈兒連忙說道,如今才看出來這鳳炎王太后在俗世呆了這么久,果真是人精,立時便看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王太后便就要走了,卻又想起點什么,轉(zhuǎn)頭對鳳炎萱吩咐道:“萱丫頭呀,這些年你也還是挺懂事的,不要這個時候就犯糊涂了。不說這嫡庶的差別,就是風(fēng)陵的心,你也莫做錯了才是!”
“是,太后教訓(xùn)得是?!兵P炎萱連忙應(yīng)到,心內(nèi)甚是懊悔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此時她如何不明白,此前鳳炎王太后幫她,是因為她也是來自鳳炎族,可是現(xiàn)在有水靈兒了,蘭宇族的滴女,她又算什么!
想著此后,心內(nèi)不禁苦楚,風(fēng)陵本就對水靈兒念念不忘,縱然找了這么多年不得卻還是空著正位等她,她如今回來,又哪里還能有她的位置!
見太后走了,水靈兒長長吁了口氣,見鳳炎萱面如死灰,知道她是擔(dān)心她會搶了恩寵,卻視而不見,轉(zhuǎn)頭對姜珠說道:“走吧!”
此后倒甚是順利了,終于沒有再遇到推三阻四了。但是水靈兒在寶庫翻到了天黑也還是未找到琴譜,只得出來了。
見姜珠和那小吏都還在候著,便一人給了顆雞蛋大的珍珠。問道:“你們可見過一本裝在盒子里的牛皮紙琴譜?!?p> 二人俱搖頭說沒有。
“到底在哪呢?”水靈兒甚是苦惱了,難不成去問風(fēng)陵?眼里卻是一個黑影閃過。望向葛赫楓時,他卻是不動神色,只是暗暗點了點頭。
“這樣吧,我們?nèi)チ晏m殿再找找?!彼`兒將眾人引著朝外走去。
葛赫楓便乘著眾人轉(zhuǎn)身時,消失在了原地。
這邊水靈兒領(lǐng)著一行人繞了幾叢曲欄,過了幾個庭院,終到了陵蘭殿,只是一時有些踟躕,不敢進去。
但是又想,都這么多年了,陵蘭殿又怎會還是十幾年前那樣,便也就鼓起勇氣走了進去,卻才進了正廳倒是一愣,眼前赫然竟然是風(fēng)陵,這家伙不是說不在宮內(nèi)嗎?
那風(fēng)陵卻是大喜,急走了幾步,一把抱住了水靈兒,興奮地喊道:“你來了,你還是來了,我就知道你終究心里還是有我的!”
水靈兒本是想閃開的,但是雖說她身手是不錯的,但是這風(fēng)陵也實在不差,又加之她此前發(fā)現(xiàn)風(fēng)陵在,愣了下,所以還未想到閃開就被抱住了。
而姜珠是知道水靈兒的脾氣的,早就招呼著眾人退下了。
如此,水靈兒則更不用考慮他這個王上的面子了,一把把他推了開去,言道:“我來找東西的,不是和你說過的么?你不是不在宮里么?難不成你故意叫鳳炎萱去為難我的?”
“我也是才回來,怎么,鳳炎萱為難你了?”風(fēng)陵是一副愕然的樣子。
水靈兒見此,知道這一下恐怕是難以求證的,她找東西急,便也不跟他糾結(jié)這個事,說道:“我要找一本琴譜,就是那個用朱筆寫在一張像牛皮那樣的紙上的,你可知道在哪里?”
“我似乎見過,是在寶庫吧?”風(fēng)陵有些不確定。
“我剛才去了,沒有?!?p> “哦,那我不太記得了,我這就叫人幫你找?!憋L(fēng)陵倒甚是熱心。一時叫了所有管事的,可是一問,卻是沒有人記得放在哪里了,風(fēng)陵自是把這些人罵一頓,責(zé)令他們?nèi)フ摇?p> 然后,水靈兒就只得等了。
“如今天色已晚,你還是在宮內(nèi)住吧,萬一他們找到了也好立時交給你。當(dāng)然,你不想就算了。等他們找到了,鳳炎萱會交給你的?!?p> 水靈兒定定地看著一臉誠懇的風(fēng)陵,心內(nèi)卻是明了,這家伙不就是說她得在王宮內(nèi)等著嗎,不然東西找到了交給了后宮主事的鳳炎萱,會出現(xiàn)什么情況,他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好,我住宮里。那你給我安排個地方吧。要有幾間屋子才行,我?guī)熜炙麄円惨黄饋砹??!?p> 風(fēng)陵臉色暗了暗,卻只是一閃,仍是笑道:“別的地方我怕你住不慣,你還是就住在這陵蘭殿吧?!?p> 水靈兒臉色當(dāng)即冷了,她剛才已經(jīng)知道了,這風(fēng)陵雖然登基為水穆王了,卻沒有搬遷,仍然還住著陵蘭殿。
風(fēng)陵見水靈兒面色冷了,只得退一步道:“這里房間挺多的,你任選?!?p> 水靈兒思量了會,想有葛赫楓在此,也不會有什么問題,便也就答應(yīng)了。便選了西廂,又讓人在東廂收拾了兩間屋子給葛赫楓他們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