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借你馬一用
送走了王升,蘇易平敲著桌子,似乎在思考著什么。而蘇溪桐則稍微往他身旁靠了一點,表情有些疑惑:“我說啊,至于嗎,你就這么沖進人家家大院里,直接把人家家的老大給砍了……說起來,今天我出門買東西的時候沒看見黃家那邊的氣氛不對勁啊,你昨晚真的把人家砍了嗎?那可是四境的修行者哦?”
“我確實打中了他的肚子啊,我還看見他失血暈厥了來著。”蘇易平愣了愣,也有點奇怪:“用的就是我以前只給你展示過的那種……武器,那個叫槍的武器,你也知道吧?”
“唔,確實,打獵的時候我見過你用來著,既然能一槍放倒一頭魔鹿,那能夠打中人的話也肯定能造成傷害?!碧K溪桐想了想:“不過那家伙畢竟是四境的修行者,雖然還算不上強者,但想必也有些保命的底牌也不說定?!?p> “希望別吧?!碧K易平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他要活過來了,那豈不是要沖過來找我討命,要讓我老爹知道我去搞什么刺殺,而且還失敗了,他得把我頭擰下來去找黃家賠罪?!?p> “那你一開始為什么要搞這出刺殺???”蘇溪桐眨眨眼:“雖然黃家人兩天刺殺了你兩次確實很過分,但你直接沖去人家的大院里殺人……是不是有點太魯莽了?”
“那不是被他那句‘此子斷不可久留’嚇到了嗎,我生怕這老頭會疊疊樂一般引出來一堆神經(jīng)病敵人……”
蘇溪桐:“???”
“算了算了,是我自己的問題?!碧K易平想了想,確實找不到什么能讓蘇溪桐也能聽懂的解釋,于是干脆跳過了這個話題:“麻煩你下午要是出院子的話再幫我打聽一下黃家的情況吧,說不定我還得晚上再去跑一趟。”
“行行,誰叫我是公子您的侍女呢?!碧K溪桐點點頭,臨末了又補了一句:“雖然您連我這個侍女都打不過?!?p> 蘇易平額頭立刻就暴起幾根青筋:“那不是很正常嘛,你不就是來保護我的安全的嗎!要是我比你能打,蘇家難道是養(yǎng)你來多吃一碗白飯的嗎?!”
蘇溪桐臉上顯出不屑置辯的神情:“就算是這樣,您差我整整一個階級的實力,也有些太丟人了吧?!?p> “你……”
眼見著蘇易平似乎真要動怒,蘇溪桐連忙兩步跳遠退開,把話題岔開:“公子,您還有什么事情嗎?沒有的話,我就先退下了?!?p> 蘇易平稍一思量,還真想起來一事:“喂,你陪我出一趟城,我再去那天被襲擊的地方調查一下?!?p> “您不是之前已經(jīng)派人去調查過了嗎?”
“終歸是底下仆人做事,我放不下心。”蘇易平將最后一個甜點放入口中,和著熱水吞下肚中,站起身來:“一群一階不到的普通人,能調查出個屁來。還是得我們親自走一趟才行?!?p> “是這個理,那我去換一身衣服。這身衣服可不適合出門行動?!碧K溪桐點點頭,然后又提醒了一句:“不過公子您可得注意點,剛才那話要是讓別院的下人們聽到,他們可得傷心好一陣兒了?!?p> 蘇易平趕忙捂了捂嘴,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兒般左右看看,在確信四周沒有別人之后才松了口氣:“唔,你說的是,我下次會注意的?!?p> “公子您清楚就再好不過了。那我們一會兒還是老樣子,在后門見?”
“嗯,行?!碧K易平終于有些忍不住:“我說那啥,你至少在只有咱倆的時候,能不能統(tǒng)一一下對我的語氣???”
蘇溪桐歪了歪腦袋:“嗯哼?”
“你一會兒又是公子又是您,一會兒又是你我他不分家的,”蘇易平苦笑著:“弄得跟譫妄癥似的,我有點不太能接受?!?p> 蘇溪桐認真地考慮了一下,然后翻了個白眼:“這難道不是和公子您學的嗎?您不也一會兒文縐縐的像個書生,一會兒又滿嘴粗鄙之言嗎?”
蘇易平:“……”
好像……確實?
雖然自己來到這世上也有十多年了,但前世普通宅男三十多年的生活一直還影響著他說話的口吻??赡芴K溪桐就是這么從小耳濡目染長大,才導致了現(xiàn)在這個情況。
作孽??!
他最終決定放棄追究這件糟心事:“算了,你開心就好。趕緊去換衣服吧,我也去整理一下衣裝,十分鐘……一刻之后我們后門見?!?p> 揮手趕走了不省心的蘇溪桐,蘇易平也匆匆回到自己的小屋,換上了一套自己專門請人定制的、形制與自己前世所穿的長袖體恤衫有些接近的衣服,然后思考了一下,右手翻轉過來,輕輕運氣。
一把手槍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
這實際上他能力的另一個用法,他可以把自己已經(jīng)凝聚成型的槍中的其中一把重新化作“氣”的形式分解儲存,在需要用的時候可以直接凝聚出來,而不需要付出額外的氣。
他將手頭的手槍與昨天夜里凝聚出的MP5沖鋒槍交換了一下,把沖鋒槍化作氣收回自己的身體里,這才離開房間,朝著別院的后門走去。
有些罕見的,當他來到別院后門時,蘇溪桐居然沒有先一步在那里候著。他等了大概三四分鐘,才看見換了一身有些像農家女一樣的衣服的蘇溪桐一路小跑著從房間那邊跑來。
“對、對不起,公子。我找衣服花了點時間……”
他倒也沒怎么在意對方遲到的事情,畢竟他內心還是那個前世追求男女平等的死宅。比起這點,他更在意的是——
“我說你哪來這么多古怪的衣服?”他回憶了一下從小對方陪著自己偷偷溜出去玩的場景,總覺得對方身上的衣服很少見過有一樣的:“你不是被我們家收留的孤兒嗎?哪來的錢買的這么多稀奇古怪的衣服?”
“自己縫的不行嗎?”蘇溪桐看似隨意地糊弄了過去,而蘇易平顯然也只是隨口一問。他現(xiàn)在滿心是前幾天盜賊的事情,自己從小的玩伴身上有點小秘密他也沒心思追究。
兩個人從后門溜出別院,輕車熟路地從小路離開了蘇府附近,蘇易平帶著蘇溪桐來到半個街區(qū)以外的一間酒樓,走了進去。
“高小子,給本少爺準備兩匹好馬,搞快點!”
他無視了早晨店里三三兩兩的食客和店小二,直接沿著大門旁邊的樓梯朝二樓喊了一聲。而坐在柜臺后頭、趴在一個算盤上睡覺的店小二樣子的男人只是抬眼看了蘇易平一下,并沒有阻止他。
二樓噔噔噔傳來走過地板的聲音,一個身材微微發(fā)福的青年人從樓上忙不迭地走了下來,哭喪著臉:
“蘇家的小公子喲,你前天借出去的那匹馬回來就成了后廚的材料,這才消停了兩天,怎么又來了?!”
“干什么,大不了年末你分帳的時候從我的股份里把你馬……你的馬……你們店里的馬錢扣了不就行了!”蘇易平叉著腰,瞪著眼睛,倒是一點都不愧疚:“你開店的時候咱們不就商量好了嗎,我在你們這的耗費你全部從我的分紅里扣除就行了?!?p> 高小子本名高勁松,在遇到蘇易平之前是個瀕臨破產的商人孩子。那時蘇易平剛入住別院,正在設法為自己的別院搞點個人小產業(yè)賺點錢,正好就物色上了這個不知為何流落到清城來的同齡人,他套用了前世的所謂入股的概念,發(fā)動自己的人脈為高勁松開起了這么一家酒樓,此后的數(shù)年來,他別院有一小半的收入都是依靠從高勁松的酒樓分紅來的。
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從此這家酒樓就成了他每次偷偷溜出去玩或者辦事的時候,用來借“交通工具”的地方。
“您說得輕巧?!备邉潘煽缰鴺翘萑齼刹阶吡讼聛?,臉上堆著無奈的笑容:“養(yǎng)馬這事又不是光有錢就能搞定的,您也知道,畜生這東西是要花時間調教的……”
“咱這酒樓養(yǎng)馬又沒啥急用,沒了再買不就是了?!弊鳛榫茦亲畲蟮墓蓶|,蘇易平倒是看得很開:“快點快點,今天是有急用,而且沒什么危險,借你兩匹馬,絕對給你還兩匹馬回來,你放心吧!”
“好吧好吧,反正這里您說了算。”見拗不過蘇易平,高勁松也只能屈服下來,他領著蘇易平從店里的側門來到后堂,那里的角落里搭著簡易的一座馬棚。
馬棚里現(xiàn)在有三匹馬正無聊地甩著尾巴,不時晃晃脖頸,發(fā)出呼嚕呼嚕的叫聲。
蘇易平隨手點了兩匹馬,與蘇溪桐分別跨了上去,然后沖著高勁松比了個大拇指:“放心,絕對沒問題!”
說完,他一夾馬背,與蘇溪桐一同沖了出去。
高勁松站在馬棚旁邊,呆呆地伸出大拇指,上下晃了晃:“說起來,蘇小公子經(jīng)常對我做這個手勢來著……這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