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很快，他表白了
看見穆蘭眉頭那舒展開的“川”字，和臉上笑起來就有的兩個小梨渦，李松的心才算是落在肚子里。
幾乎是下意識的，李松伸出手揉了揉穆蘭的頭發(fā)。
穆蘭留著齊肩短發(fā)，總是洗得干干凈凈、濃密蓬松的發(fā)絲，因為昨天晚上熬夜和爭吵，有些失掉了光彩，還有點出油，感覺都快貼在了頭皮上。
她的內(nèi)心有點崩潰：“天啊，這么親密的舉動，這么溫暖的舉動，這么好看的笑……我卻沒有洗頭……”
好像是察覺到穆蘭有點退縮，李松馬上牽起她的手，并且說道：“等久了吧？還好今天過來不堵車。走，吃飯去啊！”
李松屬于絕對的進攻型，他可是從來都不認輸也不退縮的，只要是他認定的，對方退一步，他可以進三步。
穆蘭掙扎了一下，但是沒有擺脫。她說：“李松同志，你這是干嘛，你不是有女朋友嗎？”
雖然心里有點高興，但是口頭上一定要矜持一下，也確實屬于重要疑點。
李松沖她笑了笑，兩排整齊的牙齒有點閃光似的：“你看我像是腳踩兩只船的人嗎？”
穆蘭放心了，同時也要調(diào)皮一下：“我哪兒知道你是不是？”她都沒察覺到自己會撒嬌了，而且越來越得心應(yīng)手。
李松又伸出手來摸了摸她的頭，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頭不太干凈：“我跟她分手了?！?p> 穆蘭鼓了鼓腮幫，只發(fā)出了一個聲音：“哦！”她其實還有很多疑問和好奇。
李松忽然停下了腳步，很嚴肅認真地看著穆蘭，問：“那你呢？今天上午你沒來，我以為你回老家去找他了。”李松不想用“男朋友”三個字形容這個內(nèi)心的假想敵。
穆蘭很容易被別人的情緒感染。她也忍不住嚴肅起來：“李松，如果你要跟我談戀愛，為什么不早點？我都跟他分手一年多了。”到底還是女生比較勇敢。
李松受到了很大的鼓舞，他有點激動：“我太傻了，穆蘭。所以今天就是要來跟你說，做我女朋友吧。今天你突然沒來，我才發(fā)現(xiàn)，我不能失去你了?！?p> 穆蘭有點感動。她還是第一次看他這么著急。跟剛才接到的那個電話一樣，她第一次知道被一個男人著急記掛的滋味原來是如此甜蜜。
穆蘭不習(xí)慣“欲擒故縱”“欲拒還迎”等手段，她只會按照自己內(nèi)心的直覺對待感情。既然李松這么誠懇，她也不能說謊：“我對你也不反感啊。之前我們不是好朋友嗎？發(fā)展一下男女朋友關(guān)系，也挺好的?。 ?p> 李松本來有點緊張，雖然知道穆蘭不會拒絕他，但他就是要聽到穆蘭說出肯定的答案才能放心。
聽到這句話后他完全放松了。他太開心了，也很感激穆蘭的善解人意。把那些他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或者他要想想如何說的、求她的話，都替自己說了。這個女人，真好！
李松的心情從沒有如此舒暢過。陽光正好，微風(fēng)不燥，還有一個早就認識、想要了解的女孩在身邊，同意跟他進一步接觸。這種感覺，跟之前Linda在一起的那種忽冷忽熱、坐過山車的心情非常不同，他覺得跟穆蘭在一起，心很安定，又很自然。
他高興地伸出手，摟住穆蘭的肩膀——他還不太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下吻一個女人，如果現(xiàn)在四處無人，他一定會吻下去。
“好！你答應(yīng)了！這下你是我女朋友了，哈哈哈！走吧，你肯定餓了，今天中午我們好好吃一頓，慶祝我們都脫單！我記得你喜歡吃日料，我們就去那家現(xiàn)宰魚生的“東菊日料”！”
穆蘭笑著，她喜歡李松在自己面前那種無拘無束什么都敢說的樣子。像看一個調(diào)皮的大孩子，眼神里都是縱容：“哈哈，你別得意啊！我同意做你女朋友，但是交往得怎么樣，還要看你表現(xiàn)喔！”
“知道啦，穆蘭同志，都聽你的，請你考驗我！”就像是要發(fā)誓似的，李松難得做了一個夸張的手捂住心口、又伸出三根手指指天發(fā)誓的樣子。
穆蘭忍不住想笑，說：“得了，男人的發(fā)誓要是能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
李松不知道該怎么“回敬”一下這個犀利、聰明的女人，她真是什么都看得透。雖然被提前“揭短”，但他敢保證此時此刻的誓言是真心的。
為了報復(fù)下這個“精明”女人，讓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忽然摟住穆蘭的腰，幾乎要把她放倒，在離地10厘米左右的地方，李松把穆蘭攔腰抱著面對著她，動作太突然，嚇得穆蘭“哇哇”叫。
“說錯了沒有？哈哈，你這個壞蛋！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親你？”
穆蘭有點害羞，掙扎著要站起來：“好了好了我錯了，你松手，松手！說好了去吃飯呢？”
“東菊料理”的環(huán)境非常幽靜，雖然在商場內(nèi)，但是地方寬敞，進門就是一道幽深的走廊，細小潔白的石子墊底、青灰、花白花紋相間的大石塊鋪就一條通往小包間的路，路邊有淙淙流水的人造小溪，在幽暗的燈光下汩汩流淌。
料理店播著日本民族音樂，悠遠恬靜。偶爾出現(xiàn)一個穿著紅白花色相間和服、胸前佩戴著精致菊花造型胸牌的女服務(wù)員，穿著白色襪子，走著小碎步，淺笑可愛，用日語跟客人打著招呼。
穆蘭還是第一次來這樣高檔的日料餐廳吃飯。雖然之前楚云帆帶他們部門同事出去聚餐去的地方也價格不菲，但是楚云帆卻從來不吃日料。穆蘭卻喜歡日料那種寡淡但本真的味道，尤其是魚生，那種柔軟、細膩的口感真是百吃不厭。
進了一個小包間，穆蘭和李松相對坐在榻榻米上。點完菜，李松就很不老實地湊到穆蘭身邊來坐著。他想挨穆蘭更近一點。
穆蘭不太愛說話，不過她跟李松在一起的時候，不會覺得尷尬。她只是笑吟吟地看著李松。
李松被這種眼睛里有星光、含著崇拜和溫情的目光感染，不知怎的就親到穆蘭的嘴唇上，深深地吻了一會兒。好柔軟的嘴，好溫馨的氣息。李松要醉了。
他忘情地抱著她，感受著這個柔軟、小小的身軀，幾乎都沒注意到服務(wù)員走近包間的腳步聲。
穆蘭聽見了，把他推開，小聲說：“小心別人看見?！彪m然推開了李松，但是小鹿亂撞的心情沒改。很久沒有在這樣一個溫暖的懷抱里放心地擁抱了。如果不是服務(wù)員來了，她希望再多抱一會兒。她覺得和李松在一起，一切都那么自然。
李松傻笑著，為了避免服務(wù)員來上菜的寂靜尷尬，他故意正襟危坐起來，拿起茶水壺給穆蘭和自己添水，一邊問著：“你今天怎么了，不會是不舒服吧？我看你臉色也還好啊！怎么工作狂也會請假來偷懶？”
穆蘭笑了下，但是笑容卻慢慢消失了，她想起了母親，暫時忘掉的煩惱又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