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不還,以身相許
收費大媽白了她一眼:“還有其他銀行卡嗎?有的話快給我?!?p> 她一陣囧。忽然想到什么,從包里摸出李松拼死搶來的銀行卡,試了試密碼,對了。
放下來的心還沒舒暢兩秒,收費大媽又把卡扔出來:“余額不足?!?p> 我去,什么情況?
對了!穆蘭拍了拍腦門,真是越急越亂!
就在剛才,跟穆麗娟一起買完東西后,她已經(jīng)把李壽生銀行卡里的錢,按照李松所說,如數(shù)轉(zhuǎn)到了家里存錢的卡上。
現(xiàn)在李壽生卡中只有20萬多點……
頭腦空白的她,徒勞地翻著錢包,想找其他銀行卡,可是,除了這兩張卡里有錢,其他卡哪有那么多!千兒八百的,跟50萬差距可大了……
收銀大媽開始不耐煩了:“讓讓,找到再來,后面還有人排隊。”
顧不上許多,她走到一邊,立刻撥通了李松的電話:
“老公,怎么我們存錢那張卡,收銀員說刷不到錢?你是不是掛失錯了卡號?”
她以為李松錯將存款卡當(dāng)信用卡,誤停了。
“?。繘]有?。啃庞每ê痛婵羁?,怎么可能弄錯,銀行都不一樣!”
“你看看,萬一弄錯了呢?”
那邊沉默了一陣,然后說:“我看過了,我停掉的確實是信用卡?!?p> “呃……這可怎么辦才好……”
“老婆,我想起來了,可能……是我們公司啟動調(diào)查程序后,把我的銀行賬戶給凍結(jié)了……”
“我去……你們公司怎么能這么缺德!眼見著你最需要錢的時候,給你凍結(jié)?”
“你別急,我給審計部和財務(wù)部的老大打電話,問問怎么處理,稍等。”
掛了電話后,10分鐘不到,李松打來了電話,聲音有點低沉乏力:
“我問過了,公司說很抱歉,這是每個被投訴的管理人員必須走的程序,剛剛才辦理完。也真是很巧了?!?p> “那……那你現(xiàn)在要交住院費啊!他們要把你逼死啊!”
“……我問過了,公司說這種情況沒法網(wǎng)開一面,讓我們想想其他辦法,調(diào)查一結(jié)束、只要沒問題,就會解凍!公司也在號召給我捐款了……呵呵,活到什么地步了,竟然需要別人施舍了……”
“方菲這個賤人……要不是她,你起碼能好好做完手術(shù)!真是要把人逼上絕路了……”
“唉!老婆,我找嫣茹老公借點吧,他們有錢,不會連50萬都拿不出?!?p> “唉,你試試,我也想想辦法!別著急,天無絕人之路。”
其實跟李松打電話的時候,她已經(jīng)想到了求助的人選,那就是,早就準(zhǔn)備好幫助她的楊光。
她會還給他的,哪怕砸鍋賣鐵也會。所以,她不用管楊光那個“交換條件”。
眼見著天都要黑了,再不交款,李松今天算是白挨餓了。
她不想等李松的電話,而是馬上撥通了楊光的電話。
那邊接起來,還沒有等她說話,就熱情地問:
“么西么西,女王大人,有什么吩咐?”
“暈,你最近日劇看多了被洗腦了嗎?我不跟你廢話了,快點借點錢給我。”
“缺多少?”
她深呼吸一下,說:
“50萬。李松的銀行卡被公司凍結(jié)了,因為那條新聞,你看到了吧?調(diào)查結(jié)束之前,我卡里的錢一分都拿不到,而且家里所有的錢都在那張卡里,現(xiàn)在,我手頭上只有20萬,還是公公賬戶里的……”
楊光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說:
“我看到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Lee這次的教訓(xùn)真夠大的。一般的廉潔調(diào)查程序,沒有一周根本走不完,更何況Lee這種管著千萬費用的大領(lǐng)導(dǎo),能一個月內(nèi)調(diào)查完解凍,都是幸運。
“這樣吧,我把我手頭的錢都轉(zhuǎn)給你,不過我的卡有額度控制,我分四天轉(zhuǎn)給你,給我卡號?!?p> “太感謝了,光哥……要是沒有你這樣的土豪朋友,我今天估計要瘋掉?!?p> “嘻嘻,‘朋友’?只是朋友嘛?”
“哈哈,好啦,說錯了,特別好的朋友,行了吧?你現(xiàn)在先轉(zhuǎn)我吧,我還在收費處等著。只要卡一解凍,我立刻還給你?!?p> “急什么?我的錢都給你保管。我也不用你還,只要你,以身相許?!?p> “光哥,你這叫趁人之危啊,懂嗎?嘻嘻,不跟你說了,李松也借錢去了,我看看他借到?jīng)]有?!?p> 李松的電話來了,聽聲音并不妙。
嫣茹的老公最近生意資金周轉(zhuǎn)不過來,連房產(chǎn)都抵押進去了。
還是嫣茹轉(zhuǎn)了20萬過來,說讓救急。
她安慰李松:“沒事、沒事,好歹別人也肯幫忙。我借到錢了,已經(jīng)把費用交了?!?p> “找誰借的,這么快就解決了?”
“我回來跟你說吧。你問問爸和媽,還有糖糖,想吃什么,我給你們打包帶回來?!?p> “哦,糖糖餓了,所以爸和媽已經(jīng)帶她去吃飯了,你吃了再回來吧。”
她思忖著該怎么對李松說。
實話實說,會給李松不小的刺激,說假話,卻想不起該找什么借口合適。
想了半天,忽然眼前一亮,這下才邁著輕松的步伐,向病房走去。
走近病房,李松正坐在床上,靠在床頭,喝著營養(yǎng)液。
他扭轉(zhuǎn)臉來,直勾勾看穆蘭從房門進來,直到坐下。
穆蘭笑吟吟地解釋著:
“我找了Sofia,司徒茵。從她那里借了點錢,我說扣住我的保底和提成做抵押。她有錢,不急。”
李松恍然大悟:
“哦!她現(xiàn)在是你的領(lǐng)導(dǎo)了,哈哈,好說話了。行,還是老婆厲害。我跟審計部也講了,讓他們看在我一個要死的人份上,加快審計。”
穆蘭搖搖頭,捂住他的嘴:“別亂說話!明天做完手術(shù)就好了!好好養(yǎng)病,別想太多。”
解決好了一切問題,剩下的時間就像是在倒計時。
穆蘭勸說李壽生和穆麗娟,帶著糖糖回酒店早點休息,她來給李松陪床。
陳愛娣今天一天,都沒有見到人影。
她忍不住呵呵,然后打開了陪護床。
李松下床,按住她的手,把她拉扯起來,摟在懷里:
“老婆,剛才沒讓你走,是想單獨跟你待一會兒,但是我今天晚上又沒什么事,你還是回酒店休息吧,陪護床沒法睡……”
她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頰。
這張曾經(jīng)深愛的臉,因為病痛的折磨,憔悴、瘦削,臉色泛黃發(fā)青,連眼睛都陷入眼眶里了。
在別人看來,這個瘦脫相、病懨懨的男人甚至有點可怕。
可是在她看來,她還是能捕捉到患病前的他,那種自信滿滿、攻擊性強的霸氣和帥氣。
她撫摸他的臉,他則帶著愛意看她,半晌,時間就像停住了。
空氣因為兩人的對視開始升溫、變幻出粉紅色泡泡。
這些粉紅色泡泡,以前無數(shù)次出現(xiàn)過,而前段時間,迷茫的兩人,把這份美麗弄丟了。
“松哥,我不回去了,陪護床一樣能睡,我想跟你多待一會兒。”
他捏著她的手,以前柔潤肉感的小手,現(xiàn)在也變骨感了,又回到了最初相戀的時候,好像捏一捏就會碎了。
他把手放在他嘴邊,嘴唇觸碰著這雙瘦弱柔軟的小手。親昵了半晌,說:
“好,晚上護士不會查房了,我們就在這個床上睡吧,我想抱著你睡。”
他內(nèi)心沒有說出口的是,第一次抱方菲睡的時候,他把方菲當(dāng)成了她……
她笑了,臉上的梨渦泛出來:“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