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個不停,似乎沒有停下的念頭,閻捂著傷口,已經(jīng)好了,但那股痛楚他還記著,他躲在這里,看著窗外。
也不知道這是那個醉漢的家里,不僅狹小,桌子上也堆滿了酒瓶,唯一讓人看得下去的,也就只有那放在床邊的一張照片了。
喪尸走在雨中,這些家伙任由雨淋著,直到槍響聲打碎它們的頭顱。
女人在樓頂上,她收起了槍,她一步一步踏下樓梯,她剛剛打傷的,那只黑影就藏在屋中,若是拿到它的頭顱,她能拿到不少錢。
現(xiàn)在不同往日,那曾經(jīng)一座座城市現(xiàn)在都成了地獄,你要是還想活下去,就得做出貢獻。
各種各樣的方法可以賺到錢,但最直接的,還是去殺死那些怪物,把它們的尸體或者重要的部位帶回來。
而現(xiàn)在,自己似乎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新型的怪物,這可是不小的報酬!
門被踢開來!女人舉著槍,屋內(nèi)空無一人,難道自己猜錯了?她舉著手槍,謹慎的看著周圍,一點點的聲音都會驚擾她。
這雜亂的屋中確實沒什么好看的,如果不是閻突然出現(xiàn),他從上面沖下,以非人的力量控制住她,她怎么都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孩子控住。
“放開我!”她不斷掙扎著,閻將她扔了出去,他站在女人面前,槍!她下意識摸去,但全身的槍早就被閻所拿走了。
閻現(xiàn)在很清醒,他慢慢走去,但在別人看來,卻顯得有些恐怖。
她想反抗,但根本沒有任何辦法,直到利爪撕碎了她。
閻已經(jīng)不再像之前那樣了,這幾天都經(jīng)歷,他見過太多人了,不得不說,他成長的很快,早已不是當初那樣幼稚的心理。
直到,一聲嚎叫打擾了他。
那是像是狼人樣的怪物,那雙銀色的利爪被雨淋得閃閃發(fā)光,紅色的雙眼,以及那高大的身軀,它將尸體撕下來,慢慢吞食著。
赤足的少年走了過來,雨淋濕了他的身體,這周圍居然只有一只怪物,但看它腳邊的那些尸體大概也來猜出來。
它轉(zhuǎn)過了身,那張丑陋的臉上,兩顆雙目死死盯著閻。
它向閻沖來!利爪與利爪碰撞在一起!但那狡猾的怪物卻僅僅一瞬間便轉(zhuǎn)換了位置,它猶如一陣風不斷撕裂著面前的敵人。
終于,利爪刺中了它,閻撕下它一臂,那怪物用僅剩的一臂襲來!閻輕松躲了開來,利爪砍下了它的頭顱。
雨不斷下著,這里沉悶的空氣像鎖鏈一樣纏著自己,鎖住自己的喉嚨,無法呼吸,窒息的感覺,雨落著,這殘酷的現(xiàn)實不斷提醒著閻。
即使自己殺死再多的怪物,即使自己再怎么強大,但在內(nèi)心之中,閻非常脆弱!
他無目的走著,這些壓得他崩潰,城市的廢墟,那些惡心的怪物,看不到希望的未來。
他搖了搖頭,似乎想把這些想法拋出去,幾個男人走了過來。
那是手持槍械的一群家伙們。
“喂!你就站在那里!”
看著那些兇神惡煞的家伙朝自己走來,任誰都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手粗重的壓在閻身上,那些家伙的笑臉令人惡心。
血液與之融合一起,這么看來這些人與那些怪物也差不多,他走進商店,拿著可樂與巧克力,邊走邊吃著。
穿著白褂的人們看著看著圖表,密麻的儀器覆在少年身中。
只見這些家伙們不斷操控著手上的按鈕,那儀器中的景象不斷變化,看來,只是模擬出的場景還是不夠嗎?
實驗室中已空無一人,只剩下潔白的房間,以及那些復(fù)雜的儀器。
時間過得很快,一如往常,不過,發(fā)生了小小的變化。
少年睜開了雙眼,這樣的舉動嚇到了在場的人。
怎么回事!為什么?
該死!這家伙是怎么弄的!
不對啊....儀器應(yīng)該....沒..問題的...
少年掙脫開儀器,撞開這些人,飛似的奔了出去。
赤足踏在走廊上,一切是那么真實,卻又勞累,他撞開那道門,刺眼的光,與他所熟悉的世界不同。
沒有廢墟,沒有怪物,到處充斥著人群的嘈雜聲,高樓、大廈,閻跑了出去。
鋒利的爪,已經(jīng)消失,但閻依然可以在樓上奔跑,可以吸收,他跨步在樓上,留下一步步裂痕,他終是漸漸感到無力,用最后一絲力氣摔進無人的小巷中。
閻癱坐在地上,視線漸漸變得模糊,直到一個人影慢慢朝自己走來....
光灑進房內(nèi),男子坐在沙發(fā)上,慢慢端起桌上的咖啡,戴的眼睛折射出光芒,醇厚的香味嗅入鼻中,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砰!閻打開了門,“這是哪兒?”閻開口道,男子喝了一口咖啡,“這里是3區(qū),最底層的貧民窟?!彼@么回答,而閻似乎有著問不完的問題。
“你是誰?”
“奇爾斯,你要是不喜歡的話,叫我醫(yī)生就好?!?p> “醫(yī)生?”
閻看了看周圍,也許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地方吧,這里陽光明媚,桌上放在已經(jīng)喝完咖啡的馬克杯以及一些小點心,陽光,恰好增添了一些色彩,房中的盆栽又使其添了一份清新。
閻看了看奇爾斯,這個所謂的“醫(yī)生”,他似乎很長時間沒有打理自己了,長了些胡渣,頭發(fā)也看起來很亂,但看得出很干凈,他穿著醫(yī)生常穿的白衣,但閻怎么都無法將面前的人與醫(yī)生聯(lián)想在一起。
火點燃了煙頭,煙味刺進閻的鼻中,不由得讓他捂住了鼻子,窗外,那是一片街道,有著最簡易的小賣部,也有著散發(fā)香味的飯店。
如此平常,甚至這難聞的煙味也是。
閻想開口,但他開口,那煙味弄得不舒服,即使開著窗戶,也不見這味道減少。
幾個分鐘后,閻似乎也適應(yīng)了,“醫(yī)生....救了我嗎?”好不容易,閻才吞吞吐吐的說出來。
“?。坎?,我可沒那么好心,要是想感謝的話,就等她回來吧。”
“她...是誰?”
傍晚,一輛黑色的高級車開到了樓下,零走了出來,她的白發(fā)格外顯眼,而她,則拉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
門推開了,零帶著孩子走了進來,她顯然也看到了閻。
閻乖巧的坐著,已經(jīng)睡在了沙發(fā),到是奇爾斯,不知道已經(jīng)是第幾根煙了。
“醫(yī)生好?!迸⒑苡卸Y貌,她對著醫(yī)生打了個招呼,又疑惑的看著睡著的閻,“他已經(jīng)醒了?”零問到。
“嗯?!彼麑熛?,看了看女孩。
“怎么,病情加重了?”
“嗯...”
雅恩低著頭,小聲應(yīng)到。
零摸了摸她的頭,“放心,這家伙會治好你的?!?p> 她將女孩領(lǐng)進房內(nèi),哄她入睡,零輕輕推開門,仔細盯著閻,“他怎么辦?”“你撿回來的,自己想唄?!?p> 天色漸漸變暗,像是蒙上了黑色的布般。
閻揉了揉眼睛,猛得驚醒過來!“不小心睡著了!”他猛得坐起來,卻空無一人,直到那與自己年齡差不多的銀發(fā)女生走進來。
她直直看著自己,那種眼神卻仿佛在看是死物一般,終于,她轉(zhuǎn)過身去,“如果餓了的話,就過來吃點東西吧?!?p> “也許他沒有惡意?!遍愋南搿?p> 肚子已經(jīng)抗議了,他站起身走了過去,輕輕推開門。
“哥哥!”女孩很激動的樣子,也許是看到閻終于醒來,她對閻打招呼,手上纏繞的繃帶映入閻眼中,他不由得的愣住了。
“哥哥?”
“嗯?”
桌上擺著豐富的菜肴,但用餐的幾人顯然對此都不怎么上心,一個看著手機,一個看著書,任由桌上的菜涼下去。
也就只有雅恩一人在好好吃飯了。
好在閻來了,總算有人能陪陪她了。
餐桌上,雅恩教著笨拙的閻用著餐具,教她禮儀,本應(yīng)安靜的房間熱鬧了起來,閻不由得放松許多。
時間,轉(zhuǎn)瞬即逝。
房間又變得空無一人,似乎只有用餐時才會聚在一起。
不過,閻卻與雅恩成了朋友,雖然之前那些詭異的夢依然浮現(xiàn)在腦中,那些幻影揮之不去,但現(xiàn)在,他似乎能稍微,休息一會兒。
零推開了門,“雅恩,時間到了。”
“嗯?!?p> 雅恩從床上下來,“哥哥,我很快會回來的,要在這等我哦?!?p> “你也一起?!?p> “?”
雖然很疑惑,但閻還是跟了過去。
他跟著零,一直,走到了地下室。
針閃著銀光,看起來像是某個電影中的實驗室,又像游戲中專門升級技能的地方一樣,繃帶解了下來。
“!”
隨著那些白色的繃帶落下,那其中的惡心程度不言而喻,誰無法想象有人能忍受的,扭曲的生物般的樣子。
隨著針的刺入它們老實了些,但,那些所生長在其中的眼珠卻死死盯住了閻。
那眼神直入人心,直到那些白色繃帶再次纏繞上,豆粒大的汗珠從臉頰流下。
僅僅只是一次注視。
那到底是植物還是生物?還是兩者的混合物,說到底,這根本不是地球上所應(yīng)存在的生命,說是植物,它卻有著不協(xié)調(diào)的眼睛,若說生物,卻有像是苔蘚般吸附在上面。
難以想象這么小的孩子能忍受這些。
“雅恩,乖乖回去吧,我們有些事情,要和哥哥說。”
“你們,不會欺負他吧?”
“放心吧,只是稍微談?wù)劧选!绷阏f到。
得到保證后,雅恩才不舍的離開這里,像是害怕閻似的。
“那是血嗎?”
閻突然問到,他看著醫(yī)生,看著那針筒中殘留的一點紅色。
“是人血?!?p> “.......她知道?”
“不知道。”
他將針筒收好,打量著閻。
他從閻眼中看出了什么?憤怒?疑惑?還是驚訝?閻如憤怒的野獸,被情緒控制著。
“為什么這么做?”他拼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拳頭握得作響,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奇爾斯卻已經(jīng)看透了他。
“明明連自己都不了解,卻還要去管別人嗎?”
驚!
閻急忙檢查自己的身體。
他的身體完好無損。
自己被耍了,閻反而冷靜下來,他什么都做不到,那種無力感再次將他包裹住,他只能任由事情自由發(fā)展。
零走了進來,也許她聽到了,不過,她什么都沒說,只是問了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
他思考了許多,那兩人也只是安靜的等待著,也不知多久,他才終于決定好自己的名字。
“叫我....閻....吧。”
兩人似乎沒有過多的驚訝,像是已經(jīng)知道一般毫不在意。
“那么,閻,你要留在這嗎?”
這話噎住了閻,他心里猶豫不決,不知該怎么決定。
“你不必這么快就告訴我們?!?p> “是啊,我們有足夠的時間?!睙熚稄浡_來。
奇爾斯離開了,隨著那股煙味,而零也正要離開,臨走前,她告訴閻:
“閻,小心雅恩那孩子,你....最好別過多接觸她。”
“為什么?”
零沒有回答,她只是轉(zhuǎn)頭離開了。
光灑進來,好在,這里的房間夠多,閻推開門走了出來,雅恩正迫不及待的等著她。
“哥哥,我們一起出去吧!”她似乎很興奮,閻看了看零,她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
閻拉著她的手,她穿著白色的裙子,手臂上的繃帶一點不作掩飾,任誰無法想象繃帶下的是什么。
閻拉著她,如此熟悉的感覺,但那一切,都終是夢而已。
現(xiàn)在,雅恩拉著閻的手,帶著他向游樂園跑去。
閻穿著白色的衣服很是顯眼,但他似乎并不在意,這件衣服,與他夢中的很是相似,雅恩很快拉著他進了游樂園。
手中拿著票,周圍滿是歡聲笑語,閻跟著雅恩,他們玩遍了所有能夠游玩的項目,閻只是靜靜看著雅恩的笑容,與她一起笑著。
那是真正的笑,還是單單假意的笑?
太陽漸漸落下,金色的光灑在二人身上,看得出來,雅恩很開心,那閻呢?
他也是微微笑著。
黑色的車輛停在游樂園外,似乎已經(jīng)等候多時。
“雅恩?”
雅恩松開閻的手,低著頭。
“我們下次再一起玩吧?!?p> 雅恩抬起了頭,她露出燦爛的笑容,“我該....回去了?!?p> 閻看得出,她在忍耐。
車門打開了。
?。。。?p> 零坐在車內(nèi),閻想說什么,他邁動步伐,但車已經(jīng)開動了。
車以極快的速度開著,雅恩、零,兩人的面容浮現(xiàn)腦中,他止不住的跟了上去,并非平常的追趕,他以極快的速度跳上了車。
面容嚴肅的男人坐在車內(nèi),他的神情冷漠,后面的雅恩與零坐在一起。
他們來到了一座廢棄的倉庫,閻躲在車下,看著零與那些人走進來。
大門緊閉,閻看著倉庫,那些窗戶!他已經(jīng)找到入口了。
雅恩站在面前,男人只是看著,而雅恩也一改之前的笑容,只有恐懼。
潔白的繃帶漸漸解下,那黑色的恐懼入目而出,零拿出已經(jīng)準備好的血液,倒在地上,血腥味散開來。
血,極大的刺激了雅恩,或者說她手臂上的那未知的物種。
它覆蓋住雅恩的手臂,那些黑色的像是肉一樣的植被一樣擴大,隨著生長,眼睛,牙齒,它瞬間變得巨大,朝著地上的血撲去。
看著痛苦面色的雅恩,以及不斷吞食地上血液的那個未知物種,“已經(jīng)決定了,對吧?”
“嗯?!?p> 男人看著面前的怪物,零的手化作利爪,慢慢走去,即使那個怪物曾是自己的女兒,男人沒有任何表情。
或者說,任何情緒都藏在心底。
那未知的怪物吃了血,變得脹大起來,病毒包裹了雅恩,那些黑色的,猶如黑泥的肉吞噬了雅恩,一齊化作巨大的。
它有幾只眼珠?大的、小的、慘差不起的、它口中的利齒粗大而丑陋,章魚般的觸須伸出來,它牢牢粘在倉庫頂上,黑色的,不規(guī)則的身體,幾顆眼珠轉(zhuǎn)動著。
那是哀嚎?那是怒嚎?分不清的,無法言語形容的聲音。
那聲音深沉而又溫柔,卻又像是最致命的毒蛇一般捆住人的精神,溫柔而致命,僅僅是聲音,零以為的人便當場捂著腦袋哀嚎。
他們哭喊!他們哀嚎!他們怒吼!
很快,他們的腦袋爆開來,只剩下零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