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內(nèi),你儂我儂的弟子、鵲橋周邊還沉浸在剛才斗法中的弟子、還有那個一米五的少女,面對突如其來的變化,都有些錯愕。
只見蒼穹異象繁生,一個五彩漩渦高掛上空,徐徐流轉(zhuǎn)。
醞釀了片刻,而后如仿佛釋放排泄物一般,六道流光自天穹爆射而下,朝不同的方位激射。
王謹(jǐn)震撼茫然的同時,余光掃向南宮言。
卻見對方臉上并沒有多少驚訝,反而顯得頗為興奮,似乎早已料到會發(fā)生這一幕。
果然有問題!
“喂,你們不覺得,那道火紅流光正朝我們這墜來么?”
一名女弟子出聲道。
王謹(jǐn)凝神望去,仔細(xì)觀望,發(fā)現(xiàn)火紅之芒的確是朝三清門砸來,并且像是仙竹林的方......
“嗯?”王謹(jǐn)抬頭的功夫,回首一望,南宮言已不見蹤影。
“壞了!”
來不及多想,王謹(jǐn)體內(nèi)經(jīng)脈轟鳴,狂脈當(dāng)場爆開,留下一股股肉眼可見的氣浪,疾沖而去。
“這是……”
“王師兄打通狂脈了?”
一眾師弟師妹們雙目瞪得滾圓,下巴驚掉一地。
要知道,在三清門,修為臻至狂脈,已然具備晉升長老的資格。
放眼中土仙州,更是一方掌門,老祖級人物。
在他們眼中,王謹(jǐn)?shù)男乃几静辉谛扌猩?,整日沉浸于歪門邪道,仙門的歷練任務(wù)也從未參加。
哪知,現(xiàn)在居然發(fā)現(xiàn)他不聲不響的突破至狂脈,而且,似乎并非普通狂脈那么簡單。
此時此刻,老弟子們埋沒在心底已多年的某個想法,忽然悄然升起……
頓時將他們嚇了一跳,再度望向王謹(jǐn)消失的方向,眼神都變了。
而新人子弟,則單純許多,只是心里的崇拜更甚幾分,小鹿亂撞得更兇幾分。
……
……
福澤道場,仙竹林。
王謹(jǐn)率先趕到。
正巧撞上一位淺白素衣女子自仙竹林走出,懷里還抱著一枚……蛋。
黑云還未散去,周遭漆黑一片,好在修行中人,暗夜視物不在話下。王謹(jǐn)雙眸閃過一抹淡紅色幽芒,素衣女子在他眼中暴露無遺。
他可以確定,對方并非三清門之人。
天機老人、提親、南宮言、天現(xiàn)異象......
種種線索看似毫不相關(guān),細(xì)品之下汗毛倒豎。
如果他所料不錯,眼前淺白素衣女子,便是天機老人的另一名弟子——
南宮月。
最終目的,便是那枚......蛋,好大的蛋。
思緒百轉(zhuǎn),腦海中閃過一個又一個計策,王謹(jǐn)終是打破了平靜:
“姑娘,你懷中之物是在下剛才不慎遺失,可否交還于我?”
王謹(jǐn)言辭誠懇,仿佛煞有其事。
他赫然是打算智??!
通俗一點的說法便是——
打不過。
“厚顏無恥?!蹦蠈m月唇口微張,語氣清冷。
“姑娘,何出此言?”
王謹(jǐn)一副深受詆毀的受害者模樣,“在下可是面皮如薄紙,動輒害羞的老實人?!?p> “讓開?!蹦蠈m月顯然不想和他繼續(xù)糾纏。
“姑娘玉言,在下自當(dāng)遵從?!蓖踔?jǐn)作出一個紳士的手勢,“請?!?p> 南宮月心存疑惑,卻顧不得多想,當(dāng)即沖天而起。
正欲駕云離去,身形一頓,忽然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下意識低頭。
便見懷中巨蛋不翼而飛,神色一驚,驀然回首望去。
果不其然,自己懷中之物,不知何時,落到了下方道袍青年手中。
“這是甚品種?”
王謹(jǐn)把玩著手中巨蛋,滿是好奇。從天而降、體型龐大、無法放進儲物戒,無論怎么看都絕非凡品。
而且......好重。
也幸虧……好重。
若非此蛋的分量,恐怕對方早已‘功成身退’,哪有機會讓他人贓并獲。
“把神蛋還給我?!蹦蠈m月返身而回,盯著他清冷開口,眼神深處還藏著一抹氣惱。
“還給你?”王謹(jǐn)言語調(diào)笑,“你叫它一聲看它答應(yīng)么。”
“把神蛋還給我!”南宮月面色漸冷,周遭的空氣都驟然一降。
復(fù)讀機?
王謹(jǐn)也斂去笑容,肅然開口:“這里可是三清門,姑娘確有和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轟——
南宮月再無二話,腳步一踏,迅猛前沖。
她前腳所踩的地面,頓時塌陷出一個小坑。
身形竄動的瞬間,玉手輕抬,左右手同時掐訣。
陣字訣,畫地為牢!
王謹(jǐn)方圓一丈,驀地升騰出玄奧字符,將他圈禁在內(nèi),方寸之間充斥著莫測的禁錮之力,讓人舉步維艱,深困其內(nèi)。
同一時間,南宮月的身子分離出數(shù)道黑影,邁著神異身法,隱于黑暗,各自鎖定著王謹(jǐn)?shù)臍鈾C。
仿佛,一旦他露出絲毫破綻,便會發(fā)起雷霆攻勢,一舉奪......蛋。
秘術(shù),影月舞!
看著逼近身前的清冷女子,王謹(jǐn)心頭凜然。
難怪一言不合就開干,竟然能一心兩用同時掐訣,施展兩道術(shù)法。
可惜……
“衣衫褪去?!?p> 一道不合時宜的話語響起,那身淺白素衣悄然脫落,精致白嫩的手臂頓時裸露在外。
“卑鄙!下流!”
南宮月嬌軀頓止,雙手環(huán)抱,怒瞪道袍青年,滿臉羞憤。
“姑娘不必慌張,我是一個三觀很正的男人,絕不會將你衣衫盡褪,出此下策,實在是迫于無奈,還請放寬心?!?p> 他所言非虛,這一招至今為止他也就對兩名女子使過,且皆是逼不得已。
“無恥!”
眼見道袍青年居然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南宮月氣得咬牙切齒,胸口跌宕起伏不定。
這世上,怎會有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她慌忙將衣衫穿戴完好,小心防備之際,就要狠狠地教訓(xùn)這無恥之徒一頓。
卻聽,呼嘯嘈雜的聲音傳來,赫然是三清門的人正在迅速趕來。
南宮月盯著道袍青年,攥緊粉拳,深吸了一口氣,而后唇口微張,清冷且羞憤的嗓音鉆入王謹(jǐn)耳中。
“我記住你了!”
話音一落,倩影輕閃,瞬息消失在原地。
王謹(jǐn)撇了撇嘴,并沒有將這話當(dāng)回事,記住他的女子都可以從這里排到東海神州,南宮月還排不上號。
然而......
他低估了女人記仇的程度,特別是外表清冷且高傲的女人。
為此,倆人再次相遇的時候,王謹(jǐn)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
……
三清殿。
兩位老人依然品著茶,下著棋,仿佛對外界發(fā)生的事一無所知。
倘若從外面來看,就會發(fā)現(xiàn)整個大殿都籠罩在一層薄膜內(nèi),隔絕了整個空間。
至于那只老烏龜,已然四腳朝天,不省人事。
隱隱可見龜身全然浸濕,身下一股股味道沁人的液體,朝著一旁小樹徐徐流淌......
“仙師,承讓了。”
大殿內(nèi),天機老人盯著布局已久的棋局,落下最后一顆白子,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天機,你還是心急了些,我曾告誡過你,不到最后一刻,莫要輕易言勝。”
龜仙人和善一笑,捻起一枚棋子。
啪!
黑子落下,看似不起眼的位置,卻直接掐住對方命脈,本是落入連環(huán)陷阱的棋勢,幡然逆轉(zhuǎn)。
天機老人臉色陰沉如水,緊跟著靈魂一顫。
“想必外界已經(jīng)平息,結(jié)界可以散去了。”
龜仙人平淡的話語,猶如一道驚雷在天機老人耳邊炸響。
“不愧是仙師,原來一直都沒有瞞過您?!碧鞕C老人面色變幻,最終只能苦笑一聲,站起身來,躬身致歉。
天機也是迫不得已,還請仙師見諒?!?p> 身為十佬,竟會對人彎腰恭謙,這一幕若是被外人瞧見,定然會風(fēng)中凌亂,三觀碎滿地……
“嘎吱。”
天機老人無顏久留,匆匆告辭,推門而去。
龜仙人撇了一眼大殿右側(cè)堆滿的‘聘禮’,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
三清殿外。
天機老人踏空而立,回身望了一眼殿宇,褶皺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肉痛。
此行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即便是他,也有種割肉的感覺。
好在,只要月兒得到那天賜神物,一切都將值得。
天機老人壓抑著激動的心情,拿出傳音法器,面色潮紅,一臉期許的問詢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