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竊竊私語聲傳入耳畔,道道目光凝視著自己,東方雨柔心神絮亂,臉蛋爬滿了澀意,恨不得立刻逃離此地。
正當她生出這個想法,腦海中忽然閃過自己神寵在廁房久蹲不起,獸身虛脫的畫面......
怒容頓時再次染紅了臉蛋。憤慨中夾雜著羞澀,紅得似要沁出血來。
腳下震踏,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
眨眼逼近王謹側(cè)身,干脆利落,一拳轟出!
“姑娘,你可否先冷靜一下?!蓖踔斁鴾实淖プ扇崤拥酿┩?,一臉無奈的勸說著:
“我不知道‘我’究竟對你犯下了那般惡行,可那并不是我所為?!?p> “休要胡言亂語。”東方雨柔薄唇微張,首次開了口,柔軟中帶著氣憤的嗓音傳入王謹耳中。
音色與相貌倒也般配,只是那一身爆炸的力量屬實不符。
東方雨柔并未給他多言的機會,單手前推,柔軟卻靈巧的力道,瞬間擺脫束縛,而后雙手掐訣,一同襲出。
左手化拳,其上驀然幻化出一道陰陽魚,黑白二色徐徐流轉(zhuǎn),柔中帶剛,朝著王謹腹部,憤然一擊。
者字訣,太極拳。
右手化掌,八道精小字符浮于掌心,散發(fā)著神異氣息,由下而上,重拍其下巴。
者字訣,八卦掌。
王謹面色微凝,不敢大意,緊緊盯著女子拳掌的軌跡,同樣施以道法,抬掌相迎。
“嗯?”
感受到掌心傳蕩而來的力量,王謹雙目圓瞪,驚駭莫名,嬌柔女子的力量竟然再度暴漲,超出了他目前的極限。
恐怖巨力好似山岳撞擊般,朝他身體涌來,頓時悶哼一聲,如斷線的風(fēng)箏,向后拋飛而去。
王謹重重的摔落在地,濺起一片灰塵,模樣頗為狼狽,以他目前的體質(zhì),居然都有些氣血翻涌。
“這力量,未免過于變態(tài)了?!?p> 望著外表柔弱的黃裙女子,王謹面色凝重,他甚至懷疑對方是否動用了某種神技。
還沒等他過多思慮,東方雨柔身形一晃,再度來襲。
王謹神色微凝,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正此時,一旁觀戰(zhàn)的拓跋力突然氣勢暴漲,貼地前沖,直奔前方二人。
“拓跋兄,來得正好,你我二人先合力將此女制伏,然后再尋那幕后黑手算賬。”
看著朝自己欺身而來的大塊頭,王謹潛意識便認為對方是來助自己一臂之力的。
然而,魁梧男子臨近他的那一刻。
迎接他的卻是呼呼而鳴,裹挾著勁風(fēng)的長棍。
王謹始料未及,當臀一棍!
嘶——
王謹捂著屁股,疼的齜牙咧嘴,扭頭盯著魁梧男子,險些當場爆粗:
“拓跋兄,你這是何意?”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會下黑手。
畢竟,兩人也算是親家了……
拓拔力凝視著他的眼睛,直言不諱:“盡管我接受了你的丹藥,也勉強認可你的提議,但小白遭受的屈辱和痛苦是不可抹去的。
所以,我要讓你感同身受,切身體會到那般痛楚,否則不公平?!?p> 王謹:“???”
神特么不公平,還讓我感同身受?
啥人啊這是。
東方雨柔本防備著魁梧男子,見此一幕,也愣了一下。
旋即杏眸微凝,周身氣勢迅速升騰,她赫然是打算速戰(zhàn)速決,以防再有人插手。
同一時間,拓拔力也是煞氣爆涌,顯然想要配合東方雨柔,上演一出男女混合雙打。
他深知,僅憑自己,絕非王謹和那頭色豬的對手,這也是拓拔力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
否則,以他的性子,怎會耐心聽人辯解?
就在三人劍跋扈張,戰(zhàn)況一觸即發(fā)的時候,一道渾厚且急迫的嗓音遙遙傳來,阻止了這場正義之戰(zhàn)。
“柔兒住手!”
一位華袍中年匆匆趕來,朗聲呵斥。
一同而來的,還有身著三清門服飾的一眾年輕子弟。
“爹?小青被此人......”
東方雨柔剛想開口控訴,便被東方青云打斷,“休要胡言,這位道長乃是三清門的高徒,其中定有誤會。”
“三清門?”東方雨柔一愣,望了望后方的數(shù)名修士,不禁心道:難道真有誤會?
顧不得多想,連忙散去體內(nèi)凝聚的力量,正欲掐訣的手也隨之松緩。
‘三清門’三個字,在中土仙州就是有這般魔力,這既和福澤圣地仙竹林、三清門的強大底蘊有關(guān),也要歸功于龜仙人整肅仙門風(fēng)氣。
“道長,在下東方家主,東方青云?!敝心昴凶颖?,“小女不知您的身份,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王謹擺了擺手,“不怪東方姑娘,她也是遭奸人蒙騙,那暗中挑撥之人方才是罪魁禍首?!?p> 一想到連環(huán)暗算,施以陰謀陷害自己的幕后黑手,他的眼中也不由生出絲絲危險的光芒。
南宮月……
我記住你了!
若是三清門的一眾長老瞧見王謹此刻的神情,定然會心神顫栗,汗毛倒豎,跟著便會生出億絲絲同情。
又有人要遭殃了……
“奸人?”
東方青云神色微動,“道長可是已有眉目?竟然有人妄圖挑撥我東方家族與三清門的關(guān)系,簡直罪不可恕。
道長有何要求盡管吩咐,在下定當配合嚴查,尋出那幕后黑手。”
他根本沒有懷疑此話的真假,即便是假的,他也會當真,何況以三清門的作風(fēng),他更傾向于前者。
“哦?”王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如果我說......
那人是十佬的弟子呢?”
“十佬的弟子?”東方青云神色大變,心臟猛地顫了顫,連忙干咳兩聲,“道長,此事或許有甚誤會,還是從長計議......從長計議?!?p> 看著東方家主的反應(yīng),王謹有些好笑,也有幾分唏噓,曾經(jīng)屹立于中州的四大家族,如今已沒落至此……
搖了搖頭,轉(zhuǎn)而望向一旁三清門眾弟子,疑惑問道,“上官師姐呢?”
盡管他并不想與對方碰面,但這般場合,她不出現(xiàn)顯然過于反常。
“王師兄,上官長老已經(jīng)離開長安,出了大唐,她有封信,讓我轉(zhuǎn)交于你?!?p> 一位執(zhí)劍弟子抱拳一拜,隨即遞上了一封信。
“又是信?”王謹眉頭緊皺,仿佛接過一個燙手的山芋。
他深吸一口氣,不情不愿的翻開。
‘師弟,許久不見,甚是想念,師姐也想與你早日相見,但為了尋你所需之物,不得不狠心離開。
如果婚宴開始的時候,我還未歸來,便由你代三清門送上賀禮。
勿念?!?p> 這是將婚宴的爛攤子全推到了自己身上?
王謹從廢話連篇中,抓到了重點。
頓時有種被坑的感覺。
不過那‘所需之物’,倒是讓他微微凝神,難道確有其物?他本不信,可上官云姬多次提及,不由讓他動搖了自己的想法。
但王謹又擔心,這是某種陰險的套路。
畢竟,論玩弄心機,他自愧不如……
呃?
“不公平……不公平。”
孤零零站一旁的魁梧男子,透過三清門眾弟子,東方父女圍作的人墻,直勾勾的盯著王謹,嘴里還發(fā)出一陣陣神經(jīng)質(zhì)的碎碎念。
王謹:“……”
這孩子,魔怔了?
……
……
“三清門的人?”
養(yǎng)獸齋草圃西側(cè),道袍印刻著‘魔’字的青年,看著這一幕,眉頭微卷。
“祖師,以那人的仙寵和實力來看,想必身份不簡單。”老仆分析道。
“放棄探查此人?!?p> 血袍青年毅然下了決斷,目光一轉(zhuǎn),盯著赤裸胳膊的魁梧男子,和面相柔弱的女子。
“接下來,密切觀察東方雨柔和拓跋力的動向,一有情況,立刻向我匯報?!?p> “是,祖師。”
……
“姐,那個人也來了?!?p> 南宮言盯著身著血紅道袍的青年人影。
“此人很危險,別去招惹他?!蹦蠈m月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不過是出自一方魔門,仗著自己老爹的二代,有何危險?”南宮言一臉不以為意。
“那個人沒那么簡單,總之盡量遠離他,避免與他發(fā)生沖突?!蹦蠈m月再三強調(diào)道。
南宮言本沒有太過在意,但經(jīng)由南宮月那么一說,反而生出了些許興致。
遙遙望著血袍青年,他的心已經(jīng)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