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終于見到了老炎頭口中所說的“大家伙”是什么樣了。
走到地下空間的一處角落,蕭蕭輕輕一拍墻壁,
“嚓”,石墻緩緩開了道門。
進來之后,凌燃便看到了那尊半人高的黑鼎,模樣與黑金獸鼎一模一樣。
凌燃打量著這個房間,房間里光線微弱,空間不大,擺設(shè)簡單,除了桌椅,便沒有什么其它的家物。
蕭蕭走過撫摸著黑鼎,每次來這都充滿了回憶,
“爺爺便是在這里用仙草給我煉制了一枚仙丹,我那時還不懂事,爺爺就騙我那是糖豆,讓我吃了?!?p> 蕭蕭笑著說。
確實,不得不佩服老炎頭的能力。
“凌燃,你知道幾日后我們與丹門比試嗎?”
蕭蕭問道,
凌燃點頭,“聽說了?!?p> “那你會幫我嗎?”
蕭蕭問出這句話后聲音都有些顫抖,她從北荒回來便開始接手何藥居的事物,越接觸便越感到力不從心。
丹門這些年步步蠶食,已將何藥居掏得空空如也,她想反擊都無從下手。
這次丹門主動提出比試,既是最后得通牒,也是唯一得機會。
抓住了,何藥居或許還有希望,抓不住,何藥居從此消失。
她時常感到無助與絕望,卻又無人言語。
凌燃的到來,爺爺?shù)男偶?,無疑給了她支撐,特別是知道凌燃煉成仙丹后,她真的非常開心,比知道靈氣的消息還要開心。
她甚至在想,當(dāng)初那一棒子是上天安排她敲的,為的就是撿回來凌燃,幫助自己,幫助何藥居。
凌燃聞言先是一愣,然后咧著嘴敲了蕭蕭頭,
“蕭蕭你怎么跟老炎頭一個樣,不幫我們家蕭蕭,幫誰?”
蕭蕭聞言撲哧一笑,
“你知道就好,但是,”
蕭蕭又話鋒一轉(zhuǎn),
“你還得接受特訓(xùn)!”
特訓(xùn)?
“幾日后的那場煉藥比試,我們一定是會拼盡全力,丹門也不會在這個關(guān)頭掉以輕心,所以一定會是一場硬仗!”
凌燃點頭,何藥居雖然被打壓得厲害,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丹門是不會給何藥居機會的。
“雙方煉出的丹藥會被打亂交給評判,由評判定出更好的丹藥?!?p> “誰來評判?”
凌燃擔(dān)心要是評判出了問題,那他們再怎么賣力也無濟于事。
蕭蕭知道他的擔(dān)心,搖搖頭,
“這個不用擔(dān)心,評判由三人組成,何藥居和丹門分別出一人,剩下一人則由現(xiàn)任城主洛流云擔(dān)任?!?p> 蒼云洲沒有國家,卻有大大小小幾十城,每城設(shè)一城主。
城主的來歷神秘,皆由中洲直接指派,十年一換。
城主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保證所有人按規(guī)矩行事,有人恣意妄為,胡亂行事,不聽勸者,直接格殺。
所以也不用擔(dān)心城主會有偏頗的問題。
“所以我們只需全力煉制出比丹門更好的丹藥就行了,對吧?”
凌燃覺得只要何藥居以老炎頭的方法煉丹,一定能比丹門要強,想到這覺得何藥居也沒那么難了。
蕭蕭搖頭,丹門可不會這么傻,
“丹門底蘊深厚,背后更有中洲丹宗支持,煉丹的實力非同一般。而且,這些年從何藥居吸取過去的人員,不乏很多頂尖的煉丹人才,爺爺?shù)臒挼し椒ㄔ缫巡皇敲孛芰??!?p> 這不是明擺偷了你的技術(shù),回過頭還拿你的技術(shù)打你的臉?
“我們還有哪些煉丹的高手?”
蕭蕭一挑眉,
“你剛剛已經(jīng)看到了呀?!?p> 外面那二十來個老頭?
凌燃抹了一把汗,
“沒別的了?”
蕭蕭指了指他,
“我?”
又指了指自己,
“你?”
凌燃扶額,人才缺失嚴重。
何藥居目前就外面二十來個老頭加上他兩,
“蕭蕭,要不我們回北荒算了吧,留得青山在。”
蕭蕭瞪了他一眼,
“抓緊時間,你煉丹的時間太短,從現(xiàn)在開始直到比試前一天,你都要一直,一直煉丹!”
蕭蕭不容分說,拿出一本書籍,
“這上面都是爺爺記錄各種丹藥的配方以及煉制方法,你抓緊時間,最好能從頭到尾煉個遍,藥材稍后我會讓人送來?!?p> 說完一眨不眨地看著凌燃,眼神中透露著,這事沒得商量的意味。
凌燃除了說出一個“好”字還能說什么呢。
蕭蕭滿意的點頭,打了個哈欠,拍拍凌燃肩膀,
“那這就是你的新家啦,好好干,我會常來看你的!”
說完便離開了,留下孤獨的凌燃。
沒啥好說的,趁藥材還沒來,抓緊時間趕緊休息會。
等蕭蕭等到半夜,困死他了。
真心投入到一件事情之后,時間就會過得很快。
凌燃也不知道自己一口氣持續(xù)煉了幾天,真氣不夠了就休息補充,補充夠了就繼續(xù)煉丹,如此循環(huán)。
這尊大版的黑金獸鼎操控起來明顯困難許多,一開始凌燃還不適應(yīng),廢了一兩副藥材后才逐漸找到感覺。
蕭蕭也不時來與他交談討論,但她的事情很多,不能一直待在這,多少有些遺憾。
一連多日,身體實在是疲倦到了極點,今天凌燃覺得應(yīng)該放松片刻,再這樣下去他人就要廢了。
這些老頭倒真是有些本事,整日整日煉丹都能堅持下來。
凌燃從密室來到地下煉丹閣,這些老頭一如既往地在自己的那塊區(qū)域煉丹、煉丹、還是煉丹。
倒是佩服。
眾人都在煉丹,凌燃隨意坐到一老頭案前,看老頭煉丹。
這老頭身上衣物簡簡單單,甚至打了幾個補丁,頭發(fā)可能是為了方便直接剃了個短發(fā),也是一片花白。
老頭剛開始煉制新一爐的丹藥,左手調(diào)控丹爐火候,右手翻花般處理藥材。
老頭的每個過程,每個步驟都行云流水,無比流暢,看起來不像是煉丹而是在進行一項藝術(shù)工作,極具美感。
凌燃不覺看入了神,腦中不斷浮現(xiàn)老頭的手法,對比起來自己煉丹就如同一臺生澀的機械,很不順暢,直到老頭這爐丹藥煉完依舊沉醉其中。
“這位小友,你在我這看了許久可有什么問題?”
老頭聲音嘶啞,一聽就是長時間沒有開過口說話。
凌燃回過神,吞了吞口水,
“晚輩凌燃,冒昧打擾前輩煉丹了,我看前輩煉丹手法行云流水,甚至可以左右手同行,實在佩服?!?p> 他是由衷佩服,看這位老頭煉丹是一種享受。
似乎煉丹對他來說,不是繁復(fù)的工作,而是一項趣事。
“呵呵,前輩稱不上,我號李尤之,你能到此處,說明你也是我何藥居的煉丹人,大家都一樣?!?p> 凌燃搖搖頭,
“李老,前輩就是前輩,作為后輩可不能冒犯。而且憑您這手法,估計也找不出幾個比您厲害的了?!?p> 李尤之笑了笑,“手法這塊,老朽是有些獨到的見解,不過老朽也只有這點能拿出手,其他的地方都是差勁?!?p> 李老有些遺憾,不過能專精一項,做到常人所不及也是值得敬佩了。
“凌小友你對這有興趣?老朽可把自己的見解與你說說?!?p> 凌燃聞言先是一愣,后是一喜,
“李老,這是您的秘密,凌燃受之不起。”
“無妨無妨,等老了也是帶進棺材板里,能和你這樣的年輕后生講講也算有個傳承,日后也對何藥居有所幫助,呵呵?!?p> 李尤之說得平靜,凌燃有些感動,這些人確實都是何藥居的寶,他向李尤之行了一禮,
“李老,您請說,凌燃洗耳恭聽?!?p> 李尤之點點頭,與凌燃講了起來。
在李尤之看來,想要讓手法流暢,首先最基本的就是要經(jīng)過無數(shù)的練習(xí)。
這點凌燃明白,煉丹這塊沒有練習(xí)是不可能有進步的,他在北荒也是經(jīng)歷了數(shù)不清的練習(xí)。
但光憑機械地練習(xí)可以讓他熟練,但卻無法讓他達到李尤之這種行云流水的狀態(tài)。
李尤之又道,這第二點就是練習(xí)方法,他也提到光靠基本的煉丹是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像他左右手可同時做不同的事,便是進行了刻意的訓(xùn)練。
這項訓(xùn)練一開始會很難,你會無法分神同時控制控制左右手去做不同的事,但只要持續(xù)堅持下去,慢慢就會有成效。
凌燃問何尤之他練了多久,何尤之仔細想了想,大概是從他三十歲那年他便開始練習(xí),至今仍在繼續(xù)。
凌燃不僅對何尤之的態(tài)度感到佩服,一件事堅持一天一月或許簡單,但幾十年就實在是太難得。
何尤之繼續(xù)說出第三點,也是他認為最重要的一點,心境。
何尤之從不將煉丹看作一項事項或者研究,在他看來,每一爐丹藥都是一次藝術(shù)的享受。
對他來說,丹藥就是一件極美的藝術(shù)品,他不是在煉丹,而是在體會從藥材到丹藥這個過程所帶來的美的享受。
所以凌燃觀他煉丹會覺得極具美感,反觀自己,一直注重的無論如何要將丹藥煉成這種執(zhí)著。
不是說這種執(zhí)著不好,正是這種執(zhí)著讓他在極短的時間成功煉丹。
但這種執(zhí)著會令他疲憊,沒有對煉丹的享受,久而久之很難進步。
李尤之的話讓凌燃茅塞頓開,對煉丹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在心境這塊凌燃可能真的有些問題,不然也不會那么容易就入了危險的心神困境,或許是自己過于執(zhí)著難以放開。
或許當(dāng)自己放下心,像李老一樣去享受煉丹,會有想不到的結(jié)果。
想到次,他又朝李尤之行了一禮,
“多謝李老為凌燃解惑!”
李尤之聞言笑了笑,
“呵呵,老朽的廢話若是能對你有所幫助也是老朽的殊榮。”
凌燃拜別李尤之,回到密室中,消化剛才所得的感悟,他決定日后有時間一定要一一拜會這里的老頭,在他看來,這里的每一個老頭都是一個寶。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20-05-11/5eb8edd14be32.jpeg)
兩顆桃
手有點酸……求推薦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