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嚴大夫治好了戶部尚書幼子與大理寺卿愛妾的頑疾,為大皇子拉攏了兩名朝廷要臣之后,大皇子對嚴大夫這位遠方表弟就更加器重了。他不僅為嚴大夫在藥劑研制方面提供了大量的銀錢,配置了完善的設備,還為他安排了不少人手,除了八位侍衛(wèi)之外,另有十二名精通藥理的藥仆。
見識過嚴大夫高超的醫(yī)術與制藥技術,林方全對嚴大夫也不敢怠慢,聽說嚴大夫想在嵐峰山上長住,他便請示了大皇子請了府內(nèi)最好的風水師在嵐峰山上選了一處好風水,為嚴大夫建了一座極其華美的莊園。之后,嚴大夫為自己的這所莊園起了個名字:云微藥廬。
此時,這座莊園內(nèi)各處都掛滿了燈籠,園子內(nèi)亮堂一片,亭臺樓閣的飛檐翹角在林木隨風搖曳中若隱若現(xiàn),猶如展翅欲飛的鵬鳥。
楊芷寧跟隨林方全一路往后山走,路上也遇到了幾位巡邏的侍衛(wèi),林方全按楊芷寧的暗示向他們介紹說楊芷寧是他的遠方侄女。
關押試藥人的囚牢建在莊園后面的山林中。
他們路過莊園時,園內(nèi)一片寂靜。楊芷寧見大門上插著幾支火把,便隨手拔了一支下來。
進了林子之后,光線漸無,氣溫驟降。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林間,四周寂靜,能清晰地聽到他們走在落葉上的腳步聲,楊芷寧只覺得后背一陣發(fā)涼,忙掏出火折子點燃了火把。
這火把油料浸得足,點燃之后燃得極旺。然而,一支火把再明亮,又能照亮多大空間呢!貌似有了這一點光亮之后,襯得四周反而更加黑黢黢的了。
舉著火把很容易會成為一個醒目的活靶子,楊芷寧遲疑了一下,便將火把塞到了林方全的手中。
林方全也沒有拒絕,只是木愣愣地接過來火把,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往前走去。
楊芷寧對鳴霄說道:“感覺林方全進了這片山林后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沒有一絲生氣!”
鳴霄回道:“這里有些古怪,陰氣很重。他被你的攝魂術所控制,魂魄或多或少受了些損傷,進入這種陰地之后被陰氣侵蝕到也是很自然的?!?p> 楊芷寧問:“這里很像書上記錄的那種天然聚陰地,陰氣太重了,我有些心慌。咦,我給忘了,咱們有符箓的啊,我先用上幾道暖暖身體再說?!?p> 說罷,她拿出那疊從林方全身上搜出來的符箓,從中找出了幾張滿是日光味道的炎陽符和驅(qū)魔符,捏了幾個手訣,將幾道符箓?cè)脑诹诵目?,瞬間,她就覺得全身上下好似沐浴在了日光中,暖融融的,舒服極了。
之后,楊芷寧隨林方全進了囚牢。
那囚牢是一座建在山壁里的窯洞,門口很小,只留有一名守衛(wèi)在打瞌睡。察覺到有人靠近,立馬清醒了過來,一見識林管事,他忙站起來行禮。
林方全沒什么動作,不言不語地僵直著身體越過他往里面走了進去。
門衛(wèi)有些無措,想要點一支火把隨他們進去,被楊芷寧擺擺手阻止了。
這道門里僅燃著一盞昏黃的油燈,在他們路過的時候,燭火迎風搖曳,三個人的影子也隨著燭火的搖晃而四處飄蕩,讓這個黑暗的空間越發(fā)顯得陰森可怖。
即使拍了幾張符箓,進了這囚禁地之后,里面陰暗潮濕的環(huán)境仍讓楊芷寧憋悶異常。
囚牢中常年不見日光,各種腥臭難聞的氣味混合在一起,充斥這楊芷寧的鼻子,讓她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
她給林方全做了個暗示,讓他燃起了十幾支火把。光亮沖散了幾分陰暗,楊芷寧總算覺得好受了一點。
這窯洞挖得極深,里面放著十幾個五尺高的籠子。有幾個籠子里癱著十幾個斷胳膊斷腿的人,他們躺在干草上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還有十幾個人氣息微弱,但總算還活著。不知他們是否察覺到有人進來,身體沒任何反應,只一動不動地半躺在籠子里,連眼皮都沒掀起來一下,如果忽略他們微微起伏的胸膛,很容易讓人以為他們也沒了生機。
楊芷寧此時沒多少時間來仔細查看這些人的狀況,轉(zhuǎn)身吩咐林方全派幾名心腹將這些人送到嵐峰村外的土地廟附近,再將監(jiān)視嵐峰村的人手撤回來,接著便出了窯洞。
之后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楊芷寧也不便在這里停留太久,見試藥人被抬了出去,她便也帶著林方全離開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