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愛的宣言

　　看著胡楊神采奕奕地揮舞著胳膊，林瓊華也是哭笑不得，臉變得比張飛還快。28寸的黑色萬向輪行李箱，本來就是設計出來給游客們推著方便，但他倒好非要裝逼，一只手扛在肩上。不過看似粗獷的動作，卻細膩地知道保護干凈的襯衫。少女自然不會蠢到現(xiàn)在就掃了他興致，說明錢夾里的這筆錢是自己從店里預支給他的工資。

　　的士上，胡楊已經(jīng)打聽清楚里面只有衣服，無非是幾套泳衣，內(nèi)衣什么的。瓊華特地不安好心地給他描繪具體每一件的樣式，呼吸著夏熱帶水果的獨特氣息，聽得胡楊血脈賁張。他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原本把集中在海綿體的血液重新調(diào)回手臂。

　　倆人從的士車上下來，夏日星辰敞亮，勻稱地灑在倆人身上，讓小情侶都感覺到對方的種獨特的氣質，再幻想著自己帥氣地一甩襯衫下擺，不得不說畫面挺唯美浪漫的。機場外，涼爽的夜晚讓人流連忘返，就連四周圍的喧囂，跑到倆情侶面前手舞足蹈的司機都成了樂趣。十指緊扣的怦然心動，成了胡楊若干年后會議起這段往事的主基調(diào)，也奠定了他平凡人生的脫軌。

　　胡楊才想起來一切終究是虛幻，就連車也是臨時招的的士，示意了個眼神，瓊華也才想起來，伸手做訣，解開了包裹在可憐司機腦袋上的暗能量。

　　突然恢復聽力與說話能力的司機欣喜若狂，只收下了胡楊100塊跟剩余零錢便滿懷期待地開著車離開了，讓他多少有點內(nèi)疚。

　　“Chloe?！边h處，一少女沖瓊華興奮地揮舞著手，推著24存玫紅色的行李箱，胡楊才發(fā)現(xiàn)倆人用的是同一個品牌。

　　她長相頗為清秀，扎著簡單的馬尾，臉上點綴的雀斑被淡妝巧妙地修飾，超短淺藍色牛仔褲露出大腿白皙的肌膚，雪白的T恤衫裹著有料的身材，跟剛出籠的大肉包子一樣誘人，再看看旁邊的小饅頭，胡楊露出狡黠的笑容。

　　“這位就是胡@!#$%^&楊amp;am？”她顯然沒記住胡楊復雜的名字，一到關鍵幾個字總是滑溜過去，某種程度上理解為她只叫了胡楊還真沒錯。

　　“沒錯，我就是胡@!#$%^&楊amp;am，叫我胡楊就好了?！焙鷹盥渎浯蠓降刈晕医榻B，他的記憶力很不錯，幾個滑稽音節(jié)舌頭都能準確觸碰到，不管對方再怎么冒失都原封不懂地把她的意思表達了出來。

　　“那么胡楊，你跟我想想的似乎有一丟丟的出入，說穿了你好像個頭不高。”

　　胡楊沉默不語，我不高？胡楊雖然只有175，但才17歲處在發(fā)育階段呢，在班里頭論身高他那都是排得上號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就變成不高了？是不是在你眼里頭，180以下的男人都是不合格？那你怎么不抱著根竹竿結婚算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多高，此刻他充分詮釋了什么叫臉上笑嘻嘻，心理媽賣批。

　　“難怪瓊華總在宿舍說不喜歡太高的，像保安，應該就是給你打預防針呢吧，哈哈。開個玩笑，你應該能聽出來我這是玩笑話吧，不然就太不幽默了。”

　　胡楊自然不會蠢到這個時候來鬧得不愉快，手上還鉗著瓊華送的錢包呢，據(jù)說是某奢侈品牌，叫做綠？

　　“李慧瑩，你在說什么呢！高只是青春版……”慧瑩的直白引起了瓊華的方憤然反擊，還沒說上兩句呢便被胡楊伸手食指掩住嘴，胡楊沖她示意了個眼神，意思讓她交給自己。事后瓊華才向胡楊解釋，慧瑩喜歡通過打壓別人來獲得話語權，本性其實不壞，不過這已經(jīng)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嗨，瓊華。你這個小笨蛋，人家不過是開個玩笑。沒錯，我的身高確實只領先GD省平均水平一個正態(tài)分布。不過瓊華能選上我，我猜至少我好歹還是有能拿得出手的地方?！闭f完沖她眨眨眼。

　　“譬如……？Chloe，你剛才想表達什么？”

　　慧瑩居然不依不饒，看了自己這么多傳奇故事，還不夠？果然，目前的2.7版本會顯得太浮夸，方寸控制在領先平均水平30個正態(tài)分布應該差不多了。暗暗總結著經(jīng)驗，但胡楊嘴上可沒有挨打的意思，上前一步：“我這大鬧東海龍宮的如意金箍棒，可不像碩根那樣徒有虛名，哈哈。開個玩笑，你總不至于放在心上吧?！?p>　　說還沒說完，一條柔弱無骨的手臂纏住了他的白襯衫。她分明笑憋得厲害，胡楊連忙用寬厚的手扶穩(wěn)她，不然她前仰后合就太明顯了，而慧瑩臉上分明唰地跟涂了石灰一樣難看。

　　實際上，女生寢室才是又黃又暴力好吧。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瓊華居然從群記錄里截了一部分給他看。用王剛的話是，都是甚么玩意兒。

　　自認已經(jīng)很開放，看到這些文字都免不了面紅耳赤，怒發(fā)沖冠。

　　“看見那根鐵棒，嚇得直喊救命”、“叫做健達，實際卻無比袖珍。信不信我反手就給你點個舉報？這是詐騙?！?、“碩根，哈哈哈哈”……女孩們還真是無話不說，胡楊都想反手給你們?nèi)豪稂c個舉報了。最可怕的是，瓊華還補上一刀，考慮到胡楊的承受能力，截取的已經(jīng)是相對和諧的一段了。

　　他承認男生宿舍里聊天的話題也會牽涉到這些話題，譬如林曉珊就是公認的班花，但是要說身材，王雅慧還有陳潔芳也不相伯仲。但男生頂多會用“真不錯”、“很胖”、“不行”一類的詞。

　　“嗨，玩笑歸玩笑，機場這么多位置，我們站著干什么？是不是還有兩名同伴，我們進去等他唄，我看看，到時候讓她們從B5門進來就好了。平日里瓊華沒少接受你們照顧，來。行李箱我來幫你推。”胡楊主動打圓場。今天他的主要目的是幫瓊華贏得她們信任，可不是來拌嘴的。

　　瓊華蓮步上前，小聲揶揄道：“你這話聽起來像極了我爸爸。”被胡楊翻了個白眼。

　　“闊以呀，連這種事情你都知道，看來這一次她對你挺真心的。”慧瑩用肘胳膊親昵地戳了戳瓊華。為了強調(diào)‘這次’她特地加重不少，也不知道想暗示什么。剛才還笑吟吟的瓊華罕見地低下頭，貝齒輕咬。明眼人都能感受到她的不懷好意，看來這所謂的‘四大鉆花’也沒有瓊華說的那樣平和。

　　胡楊大膽猜測，慧瑩家里應該挺有錢的。虧她還是管理系，現(xiàn)代商業(yè)社會，對方名字記不住、干脆敷衍稱呼、說話耿直不動腦、還喜歡挑撥離間，就這性格跟做事，能保她周全到這把歲數(shù)那能是一般家庭嗎？

　　“抱歉，我來晚了?！眱芍皇指魍浦恢恍欣钕涞暮鷹钔蝗煌Ｏ履_步，伸手一把捏住瓊華的鼻子，語氣帶著歉意，聲音陰陽怪氣地嘶啞下來，嗓音帶著父權至上的倨傲：“我發(fā)誓，前兩年能盡快找到你，沒有虛度一秒鐘，幸好命運對我不薄?！?p>　　“我偶然間跟朋友們一起成立了密涅瓦大學，現(xiàn)在結果還沒出來，但我可以向你保證這會是將來最好的大學，顛覆傳統(tǒng)教育，他不需要在像傳統(tǒng)學生那樣為了高考滿分，去鉆研無意義的題海?！?p>　　“女生我可以教他拉小提琴，男生我可以帶他做極限運動，開賽車。聽著，我從不關心之前發(fā)生過什么，但將來沒一頭虛魔妖戮，在金箍棒面前都得叫聲爺爺?！?p>　　四周圍還是有不少耳尖的路人，好奇地駐步官網(wǎng)，偶爾還會傳來稀松的掌聲與艷羨的眼神。瓊華怔怔地站在原地，要不是這家伙天天在自家門口打工，她差點就信了，不得不一遍遍告誡自己一切都是假的，好一會兒才調(diào)整好情緒，鼻子一酸：“你捏得我鼻子好痛呀，酸酸的，可以走沒有？穿著這鞋叫有點痛?！?p>　　“我力氣也很大喲，背著個一百五的大美人跑得賊六，還能推兩行李箱，不信你試試?！?p>　　“那如果我兩百斤呢？”

　　“那認識你的那天，我就該把健身卡辦好了。”胡楊嘴上噙著淡淡的笑容，但是心理說的卻是必須得加錢，讓自己對兩百斤中的胖姑娘說這種話會夭壽的！

　　“喂喂，我還沒走呢，好酸呀。”胡楊沒啥反應，慧瑩倒是先淚花在眼睛里轉動了。

　　“跟我們說說嘛，你們的故事，我也可以有這么完美的愛情嗎？”

　　“都是……”

　　“等人多點再說嘛，”瓊華打斷了胡楊的話。其實道理也簡單，如果現(xiàn)在說完到時候等面對倆人說的時候，預先知道劇情的慧瑩便會不斷地插話，打亂節(jié)奏事小，如果問了個致命的問題那才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