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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最能撿

天下最能撿

蘇?,?著

  •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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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4-29上架
  • 3395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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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最熱鬧繁華的十里長街上誰不知道有個蘇公子蘇海瑤呀,整天介的女扮男裝,打著她那不大出門的二哥的名號,哪里熱鬧她往哪里鉆,哪里有閑事她去哪里管。

  這不,前日就從那豆腐攤那兒,路見不平的撿了個渾身是泥的泥人,據說這泥人是突然從天而降,砸斷了桂花樹兩根枝丫,落到豆腐攤上,把攤子砸了個稀爛,差點兒被攤主訛去一塊價值連城的玉佩。

  蘇?,幗逃柫四且娯斊鹨獾臄傊饕活D,閑事管到底的命令丫鬟同同跟她一起,將這不知道是死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的泥人,一人拽一胳膊拖著,后腦勺著地,一路砰砰砰的把人給磕去客棧了,又給請了大夫。

  蘇?,幨莻€嘴閑不住,腿更是閑不住的人。這么個泥人,從天而降不說,竟然還帶著塊價值連城的玉佩,蘇?,幗蚪蛴形兜哪X補了一百折落難公子哥的戲文。

  沒過兩日,就巴巴的跑來客棧守著,看那泥人醒了沒,好印證她腦補的那些戲文是不是真的。

  蘇?,幒霉荛e事,相應的,也就仗義疏財,但她身邊,跟著她打小一起長大的丫鬟同同,在錢財上卻是個難得的把門的好手。

  那同同花銀子請來的大夫,醫(yī)術想必也不怎么高明,把那泥人纏得跟個粽子似的,臉上光露出四個洞來勉強維持生存。

  蘇海瑤拿著那塊她鑒定了無數次是塊難得的稀世好玉的玉佩,在房間里不耐煩的踱來踱去,大夫不是說過上兩日就能痊愈么,這怎么還不醒呢?她瞧瞧床榻上那用白布裹成的粽子人,忍不住問:“誒,公子,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來的?”

  榻上那人尚未蘇醒,自是紋絲不動沒有回應。蘇?,幍攘税胩欤母庠昶饋?,竟拿了手指去戳那人肩膀,戳了幾下沒反應,想了想,又去戳胸口,隔著被子衣服,隱隱能覺出這人的輪廓來,當是個肩寬腰窄手大腿長的主兒啊,蘇海瑤突然覺得這人要是解了那層層裹裹的粽子布,應該是個別有氣質的美男子吧,這樣想著,手無意識的就往那人臉上戳去。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了,同同跨進屋來,看見小姐坐在這個陌生男子榻沿邊,看起來似乎正對著一個粽子頭流口水,一雙纖纖玉手還不安分的往人臉上戳。

  “小姐!”

  同同一跺腳,蘇?,幜ⅠR將手在半空中頓住,張開五指,翻來覆去的看:“同同,你看我昨兒晚上新染的這個蔻丹色漂亮嗎?”

  同同剛去跟客棧掌柜結算了賬目回來,沒心情搭理她,更沒心情搭理榻上那個吃銀子的白粽子頭,上前半扶半拉著蘇?,幤饋恚骸靶〗悖駛€出門時,老夫人說老爺今天會從宮里早回,讓我督著小姐早些回呢。”

  蘇?,帉λ莻€時任正一品殿閣大學士的爹爹是又敬又愛又怕,聽同同這么一說,立馬不帶耽擱的旋風似的出了客棧,但終歸是天性貪玩,又是這十里長街上有名的蘇公子,一路行去,好吃的好玩的,鶯鶯燕燕的,好不熱鬧,等熱鬧完了這一路,到得家中,蘇海瑤的爹蘇文方早就下朝回家了,已換了便服,端坐在書房喝茶。

  蘇海瑤正準備悄悄溜回自己房中,只聽得蘇文方充滿慈愛的聲音:“是瑤瑤嗎?進來。”蘇?,帥]法,只得硬著頭皮進了書房,蘇文方抬眼見她這身打扮,本是個清秀可人的女兒家,偏要打扮成翩翩公子模樣,蘇文方倒也見怪不怪,抬起眼皮掃了她一眼,只淡淡的說:“又出去十里長街上玩啦?!?p>  蘇?,幰姷鶝]有責怪她的意思,趕緊幾步挪過去,白皙的小臉蛋兒上堆滿乖巧的笑容,一雙小手在爹爹肩膀上錘個不停。

  “爹爹,爹爹,十里長街上新開了一間胭脂坊,里面賣的香粉可香啦,我回頭給爹爹一盒,爹爹每日抹上一點,保證能香上一天呢。”

  蘇文方不禁啞然失笑:“你們女兒家的東西,爹爹用那作甚?!?p>  回頭笑容隨即斂去,看著跪在地上的家中的獨子,蘇海瑤的哥哥蘇海平,語氣含怒道:“煙花柳巷,脂粉綾羅,偶做無聊消遣即可,可是能常去之地?今日更是荒唐,別人要那脂粉錢,要到門上來攔我的轎子,帶著賬本一筆一筆,記得清清楚楚!難不成還能是來訛我的?諒也沒有這個膽!望你知道,做個男兒當頂天立地,不能困于一時的情長意……”

  大約這一口氣說的話太長了,最后一個短字還沒說出口,大學士就猛烈的咳嗽起來,蘇?,幎瞬璧顾谋稠槡猓α藗€不亦樂乎,好一陣,大學士才和緩過來,拿眼斜睨著跪地的兒子:“罰你禁足兩月,好好跟著先生溫書,學一學澤世的道理!不要誤了自己的正道!”蘇文方拍了一下桌子,指著蘇海平道:“往后在外多少收斂著點!”

  蘇海平一臉不忿之色,抬頭盯著他那乖乖巧巧站立在父親身邊捶肩捏背的妹妹,開口欲為自己辯解:“父親......”豈料,他剛開了個頭,管家大人在書房外輕咳了一聲。

  蘇文方隨即打斷他問道:“阿福,什么事?”

  那老管家站在書房門外恭恭敬敬的回答道:“稟老爺,府門口有一頭纏白布的怪人求見,自報姓穆名嵐,”蘇文方聽到這個名字,剛才還略顯激憤的神情,微不可見的一松,眸底在深沉的黑色中浮出一絲苦澀的笑意,蘇文方穩(wěn)住心神,面上神色絲毫不變,管家見狀,繼續(xù)往下說:“門房見他形容奇怪,不與他通傳,但這人執(zhí)意不肯走,在門外站了好一個時辰了。并且奇奇怪怪的說著老爺一旦知曉他的名字定會見他。”

  頭纏白布?蘇海瑤猛的一激靈,該不會是客棧那個白粽子頭?那個被自己救下的泥人?隨即她又微微搖頭,不可能,她離開客棧之時,那個泥巴人還暈著呢,怎么可能出現在她家門口。

  蘇?,幨稚系膭幼饕宦K文方當即借著端起書桌上的茶盞,抬眼看了看她,撇去茶盞里的浮沫,慢慢的端到嘴邊,卻是一口沒喝又啪的一聲放下了,像是下定了決心,清脆有力的說了聲:“請!”那管家阿福領了指令,當下告退轉身就走,“慢著,不必領他來后院書房,你親自去告訴他,先讓他在門口稍候片刻,我處理完這里的事情,到了前院偏廳再傳他就是。”

  蘇?,幒吞K海平的爹爹蘇文方,一介布衣出生,金榜題名前三甲后進得翰林院做修編,一路從一個小小的從九品翰林院修編做到正一品的殿閣大學士,靠的不僅僅是一份游刃有余卻又不讓人覺得有失了真誠的面面俱到,也不僅僅是善于揣摩圣意,總能將件件事情既辦到皇上心坎上,又不損了同僚的利益,還能兼顧著天下的百姓蒼生,更重要的,在皇上百年后的皇位之爭中,從不結黨的他被逼著不得不站隊,他站好了隊,既讓四皇子萬分倚重他又讓太子一直不放棄拉攏他。

  蘇文方看著管家走出院子,才站起身來,他個頭不算太高但也不矮,年輕時候大抵也是個清秀白凈的書生,只是官場浸淫二十多年,讓他氣質變得無比沉穩(wěn),往那兒一站,就讓人覺得什么事兒到了他跟前,他都能給順順利利的給解決咯。

  蘇文方在書房踱了幾步,才記起自己還有個兒子跪在地上似的,不容冒犯的冷聲說道:“去門口把你的那些鶯鶯燕燕的錢債給了了,再回來罰你禁足!去去去!”說完,他看了蘇海瑤一眼,揮一揮手,示意讓兩人都退下。

  蘇海瑤迫不及待的想去蘇府大門口看看,管家阿福口中那個頭纏白布的怪人到底是不是客棧那個白粽子頭,如果是他,所謂何事?難道是來對她謝恩的?她想到在客棧那一幕,這個白粽子頭也應當是個氣質絕佳的男子,莫不是要對她以身相許以謝救命之恩?想到這里,她不禁嗤笑一聲。

  可惜她的種種猜想被蘇海平揪住她耳朵不放給打斷了:“哥,疼疼疼,放手放手?!?p>  “說,門口那一堆鶯鶯燕燕是不是你換了男裝,假冒我的名頭出去招惹下的?”

  “哥,松手,哥,”蘇海瑤連忙告饒:“哥,你也知道我是個女子,我還能怎么了他們不成,我不過就是好奇去熱鬧熱鬧去,都怪同同那摳門的,出門不帶夠銀兩,我沒法才留下你的名號的,不過,這老媽子也真是,這三瓜兩棗,也就兩三天,怎么就這么迫不及待的跑上門來討要?!?p>  “敢情該不好意思的還是別人了,你還真好意思!”蘇海平忿忿的將蘇?,幍亩涫箘乓粩Q,然后給松開了,蘇海瑤疼得呲牙咧嘴的趕緊捂著耳朵。

  眼見得離書房遠了,爹爹應當看不到自己了,想到爹爹最后那威嚴冰冷的語氣,蘇海平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恨恨的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妹妹說:“自己欠的債,自己去了去,別指望我今天幫你去了,再說,人家哪里認得我這個蘇公子,只認得你這個蘇公子!”

  蘇?,幟浡暫宓溃骸拔业暮酶绺?,我這就去,這就去,你放心吧?!闭f著,她遠遠看見剛才偷溜回去換了女裝的同同向自己走來,跑過去一把抓住同同:“走,跟我去門口了債去?!?p>  蘇海瑤出去府門,看見常去聽曲的那家藝館的老媽子,拿著個賬本正在朝門里東張西望,旁邊停了輛馬車,蘇?,帍埻艘幌?,沒看見那白粽子頭,心里好生失落,無奈的朝那老媽子走去,剛走到近前,尚未來得及說話,突然從馬車里伸出一只手來,一把將她拽了進去!

  蘇?,幥榧敝?,本能的死死拽住身旁的同同不撒手,那馬車里的人竟是力氣大得很,連帶著同同一起拽進了馬車,不待他們發(fā)出驚呼,已被人打暈過去,馬車瞬時就疾馳起來,幾下就將蘇府遠遠的拋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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