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正一點(diǎn)。
慕言不是殺了些妖,而是全部。
“禍斗!”
話音落下,禍斗猛地從慕言體內(nèi)沖出,在一陣咆哮聲中化為漫天火焰向著奔逃的妖怪追去。
“人類,為何你完全不受常世影響?”
可惜的是,滑瓢遇見的的人算是半啞巴,至少在敵人死之前,他從不會多話。
見慕言不愿搭話,滑瓢心中登時一沉。
受常暗的影響,作為妖怪的它在其中多待一分便會多一分危險。
對此,滑瓢心中一狠,提著重傷的鴉天狗便朝著甩去。
死道友不死貧道,茍命要緊!
面對飛過來的鴉天狗,慕言不避不讓,收刀作拔刀式隨即快速奔跑。
只見兩者身影相錯,白光一閃即逝。
一抹鮮血隨著斷刀甩動而濺落在地,慕言頭也不回地朝著跑路費(fèi)滑瓢追去。
而他身后,余勢未減的鴉天狗繼續(xù)向后飛去,但在與慕言相錯的位置,一顆猙獰的鷹頭正不甘地張合著鳥喙。
“虎沖”,居合的變式,能夠在快速移動中發(fā)出蓄力一擊。
雖然傷害不盡人意,但血肉之軀顯然不在斬不斷、殺不死的范疇之內(nèi)。
……
看著緊追不舍得慕言,滑瓢忽然心生一種怪異感。
曾幾何時,作為妖怪居然會被一介人類追殺,這要是傳出去,那他滑瓢的臉可不就丟光了。
話雖如此,滑瓢寧愿跑也不愿回去和那個人類纏斗。
這次百鬼夜行雖然聲勢浩大,但質(zhì)量卻參差不齊,饒是如此,妖怪中也有足足四個堪比大妖的妖怪。
可現(xiàn)在呢?
沒啦,全領(lǐng)盒飯了!
獨(dú)剩下不善打斗的滑瓢一妖。
偏偏還是一個殺妖不帶眨眼的啞巴狠人,這還不跑留著等死?
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果不是真的打不過,誰會愿意跑路呢?
至少選擇跑路的滑瓢先天就落了下乘。
緊緊吊在身后的慕言就像催命符一樣,那種緊張、壓迫,以及死亡的自我暗示都讓滑瓢恨不得四手腳并用一起跑路。
余光掃過身后,慕言不緊不慢的身影就如牛皮糖般怎么也甩不開。
這時,原本不緊不慢的慕言突然已近似鬼魅的速度迅速拉近兩者之間的距離,速度再次陡升。
滑瓢只感覺腦袋發(fā)麻,毫不猶豫抽刀向身后斬去。
鏘!
“人類,我們之間無仇無恨,你一直死追著我不放,是為了什么?”
話音落下,回應(yīng)滑瓢的慕言踏前豎斬。
鐺!
勢沉力大的攻擊讓滑瓢悶哼一聲,斷刀與小太刀碰撞聲中。
滑瓢尖細(xì)的眸子里忽然閃過一絲狡黠,皺紋縱橫的老臉忽然脹紅。
砰!
滑瓢的小太刀在被慕言連續(xù)蠻狠劈砍下,終于走到生命的盡頭,轟然斷裂。
慕言眼神一凝,失去最后阻礙的斷刀順勢落下。
噗嗤!
溫?zé)岬难簽R落在慕言的臉上,手中的斷刀勢如破竹的進(jìn)入滑瓢的身體,斬斷骨骼、斬斷筋絡(luò)、內(nèi)臟,最終含血而出。
“你……”
被硬生砍成兩半的滑瓢不甘地看著斷裂的身體,皺紋縱橫的老臉抽搐著,似乎想要說著什么,卻早已沒了余力。
只能癱倒在地上等待最后一刻的結(jié)束。
擊殺滑瓢后,慕言將三日月刀身上殘留的血液甩落,隨即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還有黎明尚未降臨,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然而慕言剛轉(zhuǎn)身,邁出一步,一股劇痛突然從后被傳來,下一秒,一節(jié)漆黑的刀刃穿胸而過。
“狡兔三窟出自于你們?nèi)祟?,我好歹也是活了幾百年的妖怪了,沒點(diǎn)手段又怎么才能讓那群妖怪心甘情愿地聽我話呢?”
完好無事的滑瓢拿著一把沾血黑刃,笑瞇瞇地從慕言身后走了出來。
“這把刺穿你心臟的黑刃上涂抹了連妖怪也能毒殺的劇毒,差不多也到毒發(fā)的時間了?!?p> “嘿嘿,人類,要怪就怪你涉世未深又太過自信,這可怨不得我使詐?!?p> ……
劇痛源源不斷的從心臟處傳來,讓慕言支撐不住身體跪倒在地,斷刀更是“哐當(dāng)”一聲掉落在地。
只需要輕輕喘氣,便會將這股疼痛無限放大,同時大量鮮血奔涌而出。
按照常理,人類的心臟作為一個巨大的泵血器官,一旦被刺破便會導(dǎo)致大量血液流出,并且人也會在數(shù)分鐘內(nèi)死亡。
可慕言,除了持續(xù)不斷的疼痛外,就連大出血,還沒開始便已結(jié)束。
種種異常慕言不解,但他能感覺到,手臂上一直被白蛇之力壓制的怨念再次開始蠢蠢欲動。
聽著身邊滑瓢之話,慕言用余光掃過身后。
被他斬殺的滑瓢尸骸仍然留在原地,斬斷身體的觸感,鼻尖縈繞的血腥味也不似作假。
種種證據(jù)直接排除常見的障眼法,但除此以外還有什么能讓滑瓢死而復(fù)生?
幻術(shù)?替身?蛻皮再生?
不待慕言多想,滑瓢的聲音再次響起。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把你分尸好了?!?p> 說著,滑瓢便陰惻惻地扯住慕言的腦袋,手中的黑刃毫不猶豫地捅向脖頸。
下一刻,一只纏著麻布的手突然抓住了揮來的黑刃,銳利的刀刃破開皮肉,涓涓血液瞬間染紅了素色麻布。
見此,滑瓢頗為驚訝,隨即老臉上兇色更盛,道:
“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動,那我就更留不得你全尸了,既然那么喜歡用手抓刀,那我就先從手開始!”
但下一秒,滑瓢的老臉上忽然閃過一絲慌亂。
被慕言手抓住的黑刃仿佛死死的卡在了手掌中一樣,無論滑瓢如何用力也不曾挪動半分,更遑論斬斷手掌。
“該死,怎么這樣???”
突然,一聲呼嘯的破風(fēng)聲傳來,滑瓢剛生起躲避的念頭,便被一只纏滿麻布的手掌給扣住了腦袋。
慕言強(qiáng)忍著心臟的疼痛,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左手抓住黑刃,右手則扣住滑瓢的腦袋將其緩緩舉了起來。
“不、不可能,你怎么還能動!?”
被扣住腦袋提起來的滑瓢再不付之前那般平靜,在空中滑稽的撲騰著,卻沒有任何用處。
“其實(shí)常暗對我也有影響。”
“就像現(xiàn)在……”
慕言僵著臉與滑瓢平視,有些艱難地說道:
“我有些控住不住自己的雙手了?!?p> 下一刻,滑瓢忽然眼睛一瞪,感受著扣住腦袋的手掌傳來的壓力,頓時開始瘋狂掙扎起來。
“不要……”
咔擦!
如同西瓜般崩裂數(shù)條裂痕,在持續(xù)不斷的壓力下,最終徹底粉碎。
與此同時,纏裹手臂的麻布轟然碎裂,露出底下紫芒四溢的青黑妖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