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保密

　　“等等！”老杏樹叫停了與猙的糾纏，“那小子貌似并不是為了他自己來的。”老杏樹補充了一句。

　　猙聽聞后，便很快就從空中落了下來。

　　腥臭味又來了……

　　林染不大開心的看著猙。

　　猙不禁干笑了幾聲，不過那有如擊石般的聲音，實在是很有問題。

　　猙也知道自己的情況，于是立刻收斂了一下氣息。不僅僅是身為絕強異獸的強大威勢，就連它那刺鼻嗆人又腥臭的特殊味道，也風(fēng)一吹就消散了。

　　林染的表情一下子就好看了很多。

　　“小家伙，你是為了那山?；ň`來的？”老杏樹發(fā)問。

　　“嗯……”林染也不隱瞞，就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

　　這樣的結(jié)果，讓老杏樹和猙都很無奈。它們剛才都已經(jīng)打起來了，結(jié)果卻是這么回事，這叫怎么回事？

　　“現(xiàn)在你的根基確實太薄弱了些，也罷，等你根基足夠堅實了以后再來吧，該是你的，都是你的。”說到最后，猙冷冷地瞥了老杏樹一眼，然后就轉(zhuǎn)身走了。

　　林染完全不懂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你還太小了，等你成年以后，老朽再來安排那些事宜吧。”老杏樹溫和的道。它不像猙，說走就能走，它是樹。

　　“成年？”林染思索著，自己現(xiàn)在八歲，成年還要十二年。在其他地方如何他不清楚，但是在稽方山上，是二十歲才能算成年的。

　　所以，成年對林染來說，其實還是一件很遙遠(yuǎn)的事情。

　　“你很喜歡這個小家伙？”忽然，老杏樹問。

　　“你是說呼啦呼啦吧？”林染很快反應(yīng)過來，“嗯！我很喜歡呼啦呼啦的。”林染的眼睛瞇了起來，露出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像是比陽光都還要耀眼一些一樣。

　　但話又說回來，這個尚且只有八歲的小孩子，豈非本就該比陽光更耀眼嗎？

　　“呼啦呼啦？這是它的名字嗎？”老杏樹意外了一下。

　　“嗯嗯。”林染連連點頭。

　　“你是怎么來的這里？”老杏樹問。

　　“唔……”林染想了想，還是誠實的道：“我不知道，我是聽精靈的話在下山的路上又跑又跳的，然后就忽然來了這里了。這里是方寸洞天？我知道世上有四大洞天，分別是位于仙界的玄離洞天，位于人界的倉粟洞天，位于冥界的末影洞天，還有一個血月洞天。但靜嫻師姑沒有說過血月洞天在哪里？可是沒有方寸洞天啊。”

　　“哦，對了，好像在九大福地里，有一個方寸境來著。樹爺爺，你說的方寸洞天，是不是其實就是方寸境??？”林染問。

　　“不完全是?！崩闲訕浔倔w為樹，無法搖頭，“你既然知道四大洞天和九大福地，那你一定知道三界四洞天，三途九福地的說法吧？”

　　“嗯，我知道啊，剛才不是說了，三界四洞天，不過我不知道四大洞天里面的那個血月洞天在哪里，靜嫻師姑沒有說過，明心師姐不知道，師父好像知道，但他不肯說?！绷秩居悬c不大開心。

　　“三界四洞天，三途九福地的說法，其實主要是指現(xiàn)在的，但是在很久以前，卻不是這樣?！崩闲訕浜呛切Φ馈?p>　　“那很久以前是什么樣的？”林染立即問。

　　“在很久以前，有三途四界的說法，而且所謂的四大洞天，原本應(yīng)該說五大洞天才對?！?p>　　“五大洞天？方寸洞天也是嗎？”林染聰明的將方寸洞天聯(lián)系了進來。

　　“可是……”林染接著又遲疑起來，“現(xiàn)在的九福地，里面就有方寸境，總不能方寸境在方寸洞天還是五大洞天之一的時候同時也是九大福地之一吧？”

　　這才剛疑惑，下一刻，林染就眼前一亮，他想到了另一件事。

　　按照下山之前師父柳清元的說法，稽方山原本可是稽方福地來著的，只不過現(xiàn)在只是稽方山而非稽方福地了。

　　這樣一來的話……

　　“我知道了！方寸洞天是五大洞天之一，九大福地里面原本沒有方寸境，但是有稽方福地。只不過后來方寸洞天變成了方寸境，而稽方福地也不再是福地，只是稽方山了。”林染又驕傲又自豪。

　　“沒錯！”老杏樹的語氣里聽得出來一種贊賞有加。

　　另一邊，稽方山上，叩心殿中，方金森也跟以陸清鴻為首的幾人說起了這個話題。

　　聽完之后，眾人久久不能回神。

　　“等等，我有個問題。”說話的是大長老何清鶴。

　　“清鶴師侄，暢所欲言即可?！狈浇鹕疽獾?。

　　“既然方寸洞天就是現(xiàn)在的方寸境的話，當(dāng)初方寸洞天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還有就是，血月洞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個神秘的洞天，到底位于什么地方？”何清鶴問。

　　“簡單來說，就是當(dāng)初的方寸洞天之中，發(fā)生了一場驚世駭俗的大戰(zhàn)。那場大戰(zhàn)將方寸洞天幾乎打得支離破碎，甚至差點連福地也保持不住。當(dāng)時，人界高手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這才護下了方寸境。只是……”方金森幽幽一嘆。

　　“只是什么？”陸清鴻適時的問。

　　“這里面的事情很復(fù)雜，一時之間，我也不確定跟你們說起這些到底合不合適。這樣吧，你們也先別問了。總而言之，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應(yīng)該是準(zhǔn)備人手進入即將開啟的方寸境?！狈浇鹕瓟[了擺手，跳過了這個話題。

　　幾位玄心門的大佬面面相覷，卻也無可奈何。這位畢竟是玄心門的太上長老之一，是玄心門最重要的底蘊之一。關(guān)鍵是，方金森所說的話，甚至并非僅僅是他一人的意思，更是以方金森為代表的玄心門最舉足輕重的一批人的意思。

　　對此，就算陸清鴻身為玄心門的掌門，也是無可奈何的。

　　肖明心來到了稽方山山腳。讓肖明心訝異的是，她并沒有在這里找到林染。

　　當(dāng)然找不到，因為林染此時并不在稽方山山腳一帶。

　　不過肖明心倒也并非一點發(fā)現(xiàn)都沒有，她注意到了林染留下的腳印。

　　得益于稽方山并不是普通的地方，平時鮮有人至，就算是山上的師兄師姐們，也很少接到需要離開稽方山去完成的任務(wù)。

　　所以林染的腳印現(xiàn)在并未遭受到破壞。

　　但順著林染的腳印，肖明心意外的發(fā)現(xiàn)，沒走出去太遠(yuǎn)，林染的腳步就憑空消失了。

　　心中生疑的肖明心一再考慮，最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樣，便逆著腳印的方向往回走，走了起碼有上百丈的距離，然后就將自己的腳踩在了林染的腳印之上，順著林染的腳印的方向前行。

　　“小家伙，你該回去了，有人找你，是個小姑娘，看起來大不了你幾歲?！崩闲訕浜鋈桓袘?yīng)到了什么，對林染道。

　　“比我大不了幾歲？肯定是明心師姐！”林染極其篤定。

　　“你以后一個月可以來一次，每次都可以讓你的呼啦呼啦聞一聞靈髓正上方的濃郁的靈氣。至于呼啦呼啦最后能夠成長到什么程度，就看它的造化了?！崩闲訕涞?，“好了，回去吧?！?p>　　“哦?！绷秩九踔衾埠衾?，聽話的按照來時的路回去了。

　　“我要怎么回去？”林染茫然望向精靈一般的厲萬君。

　　“聽我指揮?！眳柸f君道。

　　按照厲萬君的指揮，這次并沒有來時那么復(fù)雜。

　　林染只感受到最后眼前又是一花，回過神發(fā)現(xiàn)自己回到了稽方山山腳前的林子里。

　　“林染，有幾句話，那老杏樹沒有囑咐你，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囑咐你幾句?！眳柸f君看起來有些嚴(yán)肅。

　　“你說?！绷秩菊ＵＱ?。

　　“方寸境的事情，你絕對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無論是你的師父柳清元還是你的明心師姐。”厲萬君道。

　　“為什么？”

　　“方寸境的牽扯太大了，大到你承擔(dān)不了，甚至是整個玄心門都承擔(dān)不了?！眳柸f君微微搖著頭。

　　“承擔(dān)不了？”

　　“你可以這樣想，如果稽方山能夠去到方寸境的消息走漏了，那么你的呼啦呼啦就徹底的失去了你為它找到的那份機緣?！眳柸f君道。

　　“啊？”林染有點無法接受。

　　“所以，你必須保守住這個秘密，這個秘密，在這個世界上，只能有我們兩個人知道。”厲萬君盯著林染的眼睛道。

　　厲萬君的嚴(yán)肅視線給了林染不小的壓力，這讓林染甚至不敢與厲萬君對視，“我知道了。”林染點了點頭。

　　“你的呼啦呼啦，能不能順利成長為山?；ㄑ踔潦巧胶；ㄉ?，就看你能不能保守住這個秘密了！”厲萬君有些嚴(yán)厲的道。

　　“嗯嗯！”林染重重地點了點頭。

　　直到這時，厲萬君才稍微松了口氣。

　　就如柳清元以呼啦呼啦為手段引導(dǎo)林染踏上修行大道的決心一樣，厲萬君也是以呼啦呼啦為手段，讓林染守口如瓶。

　　因為無論是柳清元還是厲萬君都知道，林染對于呼啦呼啦的喜歡是做不得假的。

　　為了照顧和喂食呼啦呼啦，林染有了走上修行大道并走下去的理由，為了讓呼啦呼啦能夠最好的成長起來，林染有了隱瞞方寸境的事情的理由。

　　“明心師姐，救命??！”林染的喊聲響了起來。

　　肖明心抬起頭，她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林染的求救聲。

　　“小染！”她的心仿佛一下子就亂了一樣，大喊道。

　　“明心師姐，這里，我在這里！”林染的聲音傳來。

　　順著聲音，肖明心就很快找到了林染。

　　此時的林染掛在了一棵樹上，不高，不過林染要很辛苦地踮著腳才能夠到地面，他的后背衣領(lǐng)掛在樹上。少年年紀(jì)太小，氣力雖然比同齡人要大一些，但力氣再大，難不成還能把自己憑空托起來？所以此時非常的手足無措。

　　試圖伸手去解開吧，腳下就空了，于是就被吊著，還是壓上自己的體重的那種。不伸手吧，還是會被吊著，只能踮著腳，才勉強能舒服一點。

　　看上去很尷尬，也讓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