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下?!弊吓叟渔倘灰恍?,剎那間,天地失色。
雷云頓時凝聚了起來,奔騰的雷電說來就來,萬道雷芒一齊落下,似乎是要彰顯其作為天雷的威力。
紫袍女子微微抬頭,注視那已經(jīng)距離她非常近的萬道雷芒。
那萬道雷芒瞬間停頓,不敢再前進一寸。
“你算什么東西?天地的威嚴(yán)?在本座面前,在臨下面前,你有威嚴(yán)嗎?”紫袍女子嗓音清冷。
那萬道雷芒凝聚在一起,很快就化作了一只雷貓,討好地來到紫袍女子的腳邊,蹭著紫袍女子的腳踝。
“滾!”紫袍女子看上去心情并不多好,一腳將雷貓?zhí)唛_。
那雷貓渾然是一塊滾刀肉,才被踢出去,在空中翻了兩圈,落在一縷云上,就又屁顛屁顛地跑了回來。
不過這次雷貓無疑是長了點教訓(xùn),沒有去蹭紫袍女子的腳踝,只是趴在了紫袍女子的腳邊。
洛一一和霍淳相視一眼,這是個什么情況?還有,那林夏是什么?是林染行走江湖的時候用過的化名?那這個紫袍女子……莫不是林染曾經(jīng)行走江湖的時候惹下的債?
話說,這紫袍女子好生厲害,一句林夏便能引來天雷,一個眼神便能讓天雷化為雷貓討好,甚至是一腳把雷貓?zhí)唢w出去,那雷貓也還是一副我乖我聽話的表現(xiàn)。
何方神圣?
十二樓大修士?
大師兄怎么會招惹上這樣的存在?
兩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如墜深淵。
他們太弱小了,十二樓大修士,其實到現(xiàn)在都還沒見對方出手,但勝負(fù)已分。
林染還是比較緊張的。
臨下系統(tǒng),是他的秘密。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知道了臨下系統(tǒng)的存在,但就目前來說,不是同樣身懷系統(tǒng)且最能相信的人,就是遇到過兩次的系統(tǒng)使者。
一次是零零三一,一次是零零四二。
但眼前的這名女子,一開口就是臨下。
“林染,身體借我用一下?!绷秩緵]有開口,沒有動作。紫袍女子也只是看著他,笑著看他。洛一一和霍淳都是全身緊繃,但卻已悄然調(diào)整過了自己的狀態(tài)。一旦待會兒有必要出手,他們會盡力不拖后腿的。
不拖后腿,這已經(jīng)是兩人現(xiàn)在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結(jié)果了。
“好?!绷秩緵]有猶豫。
“你們睡一下吧?!绷秩巨D(zhuǎn)過身來,看了洛一一和霍淳一眼。
“什……”洛一一無疑更為敏銳,但還是遲了。
一步遲,步步遲。
兩人保持著站立的姿態(tài),只是眼睛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閉上,頭自然地垂下。
“確實是很久沒見了?!迸R時操控了林染身體的臨下微笑轉(zhuǎn)身,面向紫袍女子。
林染的意識并未潰散,他像是在場的第三人,只不過不在那兩位正主中任何一位的眼里。
“其實說起來,王座之爭時,我們所有王座上的系統(tǒng)都是對手。不過我們都很清楚,誰也沒有獨力對抗兩位王座的能力,即便是你,臨下?!弊吓叟拥?。
“是這樣?!迸R下點頭,卻也只到這里就沒了表示。
“我們聯(lián)手怎么樣?”紫袍女子道。
“不怎么樣?!迸R下不等紫袍女子的話音落下,就已經(jīng)搖起了頭。
這讓紫袍女子小有火氣。
“第一王座和第七王座已經(jīng)締結(jié)了盟約,第二王座更是拉攏到了第九王座和第十王座,第四王座與第十二王座走得很近,第五王座和第六、第八王座的關(guān)系本來并不好,但也為了這次的王座之爭而走到了一起?!?p> “如果我們不聯(lián)手,恐怕……”紫袍女子耐心勸導(dǎo)。
“恐怕會被當(dāng)軟柿子捏?”臨下輕笑,“你真的以為王座之爭是看誰的拳頭硬?十一,別忘了,我們是王座之上的系統(tǒng),首先是系統(tǒng),之后才位于王座之上。我們在系統(tǒng)位面固然至高無上,但是你在王座之上多少歲月了?你真的有感覺到自己是至高無上的嗎?”
“十二王座,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但這個錯誤為什么會存在?是何方神圣在幕后策劃了這個極度不合理的錯誤?這難道不是個稍微有點腦子就應(yīng)該能看出來哪里不對勁的淺顯問題嗎?”
“你這樣說的話……”被臨下稱之為十一的紫袍女子心領(lǐng)神會地點了點頭。
“人界有這樣一句話,叫做一山不容二虎。但在系統(tǒng)位面之中,卻有十二個王座。尤其是,除了十二個王座之外,竟然還早有預(yù)言言明王座之爭避無可避。為什么?十一,你想過嗎?”臨下問。
“這個,我倒沒有想過?!弊吓叟邮蝗粲兴虻?fù)u頭。
“因為有前例作為參考,而且還不只是一個參考,而是至今為止,王座之爭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六萬多次了。這還僅僅是有明確記載的,若是加上不在記載之中,但根據(jù)各種線索隱隱有所指向的曾經(jīng)也許發(fā)生過的王座之爭,林林總總加起來應(yīng)該在十萬以上!”
“所以,每一次的王座之爭來臨時,我等王座之上的系統(tǒng),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要么留下來,繼續(xù)坐在王座之上,要么就從王座之上滾下來?!迸R下說得淡然,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完全無關(guān)的事情一樣。
“臨下,你可是第三王座,別說得好像跟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那樣?!笔煌踝鶝]好氣的道。
“第三王座又如何?我又不在系統(tǒng)位面?!迸R下理所當(dāng)然的道。
“不在系統(tǒng)位面,確實可以暫時的避開那是非之地,但那也只是暫時的。等到系統(tǒng)位面那邊大局定下,你覺得就算你離開了系統(tǒng)位面,你真的能安生?”十一王座連連搖頭。
“你真的想跟我聯(lián)手?”臨下忽然問。
“真的。從一開始我就打算跟你聯(lián)手的,只不過你太早就離開了系統(tǒng)位面,所以我遲遲沒能找到你。期間那些王座不是沒有來找過我,但我都拒絕了。好在現(xiàn)在,我總算是找到你了?!笔煌踝α似饋?。
一身紫袍的冷艷女子,手腳纖細(xì),袍子卻過分寬大。姣好的容顏在笑起來的時候,頗有禍國殃民的韻味!
“你應(yīng)該知道系統(tǒng)位面中的那件事吧?”臨下忽然問。
“哪件?”
“部分系統(tǒng)離奇失蹤?!?p> “怎么?你干的?”十一王座瞇起眼睛,神色玩味。
“算是,但絕對比你以為的更有意思?!迸R下點點頭,接著道。
“哦?”
“……”臨下走到十一王座身邊,貼近她的耳垂低聲說了起來。
一開始,十一王座的眼里只有冷意,冷得仿佛下一刻就能把這整片天地都冰凍起來一樣。
但不一會兒,十一王座眼里的冷意就被一絲驚異取代。
而除了那一絲驚異之外,更多的,卻是一種狂熱。
臨下嘴角噙著笑,轉(zhuǎn)身回到了景云之上。
“先這樣吧,你要是感興趣,不妨也在這里留一段時間?!迸R下道。
接著,臨下便閉上了眼睛,下一刻,臨下睜開眼后,眼神便恢復(fù)了清明。
此時,自然是林染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
林染回頭,他所在的位置是神器飛劍景云的劍尖部分?;舸疚挥谥虚g,洛一一則是在靠近劍柄那邊。此時的景云足有一丈之長,足夠三人站著了。
而在林染回頭的瞬間,那紫袍女子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林染御劍而行。
飛劍剛飛出去,洛一一和霍淳就清醒了過來,且都沒有說什么。
之前的記憶已經(jīng)被臨下暗中篡改,他們只記得他們跟著林染御劍而行而已。
這樣對誰都好,無論是臨下,還是林染,也包括他們自己。
林染的心情則稍有些沉重。
臨下適才低聲對十一王座說的那些,他都聽到了,一字不落。
所以他的心頭才會如此沉重。
只是……即便如此,他又能如何呢?
現(xiàn)在的他,還太弱,還沒有參與進那種事情的資格。
他只能等,等自己強大起來。
唯一還算好消息的,大概就是距離那件事徹底爆發(fā)的日子,還有一段時間。
一名紫袍女子突兀地出現(xiàn)在冥界的一座城池里。
這座城池是冥界廣袤的地域中的一座大城。
紫袍女子剛出現(xiàn)在城池里,下一刻就到了這座城池的城主府中。
“什么人?”身為陰冥鬼物的城主第一時間就感知到了對方的出現(xiàn)。
只是,對方卻是已經(jīng)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巧笑嫣然,大概比人界的春光更加明媚。
下一刻,這座城池的城主便換了人。
但奇怪的是,完全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此事。
他們只是看到一名紫袍女子坐在書房里處理公務(wù),那般靜謐,那般養(yǎng)眼,又那般理所應(yīng)當(dāng)。
在他們的記憶里,已經(jīng)再也沒有之前的那位城主,而是從始至終,都是這位女城主。
原本的城主帶著家人入住了城池里的一座府邸。城主有著原本的記憶,也只有他才有這份記憶。
他正欣喜若狂。
“將城主之位交給本座,本座許你百年內(nèi)踏入十二樓境界?!本瓦@么一句話。
城主在對方話音剛落時,就做出了決定。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無疑證明著,他做了個聰明的選擇。
至于一城之主的身份,與一位百年后的十二樓大修士相比,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