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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聲

第四十章 美嬌娘

踏雪聲 白露瑭 2081 2020-10-15 10:00:00

  江玠挑挑眉,似沒想到鄭然然這般果斷。

  “哦?那你到說說為何覺得李洵嫌疑大?”

  鄭然然“嘶”了一聲,便開始一本正經的思索,她有著現(xiàn)代人的思維,想起事情來倒是比尋常人快一些,兩日來的線索在她腦子里頃刻間就匯聚成一條主線:“這瓊歡姑娘是死在花轎上的,而迷暈她的迷藥卻是在翠微樓里被下的,咱們看到了瓊歡姑娘屋里的凳子被拉開了兩個,這說明那迷暈她的人是認識她的,如此說來,這人多半是個翠微樓的老客人。而且李洵那天晚上在翠微樓待了一夜,有足夠的作案時間,他的嫌疑當然大?!?p>  江玠抬眼看她,似沒想到她竟看的明白,他輕笑:“你倒是有幾分頭腦,比廣平府那幾個文書強些?!?p>  鄭然然得了肯定,竟?jié)M心歡喜的笑了笑,“你可別太小瞧人,我除了能推理出李洵的作案時間充裕,還知道你今天沒有拿了李洵到廣平府是因為咱們手上沒有證據,也沒有……殺人動機!”

  江玠微微頷首,李洵乃權貴之家,不同那兩個廚娘,即便是沒有證據也可以拿了人回廣平府審問。

  若非手上有十足的證據,他便動不了李洵。

  鄭然然側首,正看見馬車之外一天白雪簌簌而下,湮沒了整個人世。

  她笑:“你別著急,還有好幾日才是年關呢,咱們這會兒回廣平府去,關頭兒興許已經查出來那些柳客的背景了,再順著查下去,一定會有線索的!”

  江玠靜默著看她,在少女的眼眸中看到了跳動的星火閃爍。

  他點頭應下:“好?!?p>  ……

  江玠與鄭然然才回廣平府,關紹就迎了上來,竟是比他們二人回來的還要早些。

  “江大人可回來了。”

  江玠看出他神色焦灼,便問可是出了什么事,關紹側身將身后路讓開,“卑職查到了一些關于李洵小男爵的事,便先回來向大人稟明情況,府尹大人也在等,大人請。”

  鄭然然看得出來江玠其人對紀棠頗為尊敬,一聽說紀棠在等他,便二話不說進了廣平府正堂。

  鄭然然一路跟進去,卻見除了紀棠,廣平府的許多衙差和文吏都在了,竟是就等江玠了。

  江玠未多寒暄,只問關紹:“查到了什么,說來聽聽?!?p>  關紹點頭,也沒有廢話。

  “卑職等暗中探訪了李小男爵的為人作風,正像是大家知道的。是慣不務正業(yè)的人,一日三趟地往翠微樓跑,但上個月李小男爵卻閉戶不出了近半個月,因為男爵府出了些事情?!?p>  “什么事?”鄭然然當先發(fā)問,她平生最恨說話只說一半的人。

  關紹沉吟一聲,這才又繼續(xù)道:“上個月,李小男爵在府外養(yǎng)了個外室娘子,這事兒原本沒幾個人知道,偏偏那小娘子有了身孕,李小男爵這才稟明了爵爺和夫人要將人接到府上做妾室。但那小娘子出身低微,是個歌女,爵爺夫人瞧不上她,不許小男爵將人接到府上。”

  這番話說完,眾人皆是一默,除了鄭然然沒聽說過這等妻妾之事,顯得有幾分好奇,其余人倒是淡然處之。

  他們在汴京城摸爬滾打多年,對勛爵人家這等事兒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關紹的話卻還沒說完。

  “誰知那個歌女小娘子壓根兒就沒有身孕,她謊稱有孕本就是為了小男爵將自己接到府上,眼看此計不成,連夜卷了銀錢跑了?!?p>  跑了?

  眾人愕然。

  只有鄭然然問題多一些:“跑哪兒去了?”

  “說是出了城,男爵府的下人被派出去找,至今也沒找到。”

  “那她叫什么名字?”

  “聽說叫秋娘?!?p>  嘖嘖嘖……

  聽這名字竟然像是個貪慕虛榮的美嬌娘。

  鄭然然還要再問,卻被江玠清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總結:“這秋娘不過是個歌女外室,小男爵竟不惜花費時間和人力去尋,看樣子是有些情誼的。”

  紀棠在旁點頭:“李洵身份顯貴,自然不會對那丟失的財物心有余悸,這秋娘似不簡單?!彼⑽⑺几?,以至于一張溫潤如玉的臉輕皺了眉頭,紀棠吩咐關紹:“你再增派些人手,秋娘事關重大,務必將此人找到!”

  關頭兒領命而去,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

  陳酌微微沉吟一聲,沖著紀棠拱了拱手:“大人是覺得,這秋娘與本案有關么?”

  紀棠一笑,卻將目光轉向了江玠和鄭然然二人的身上,溫言道:“江校卿與鄭小姐將矛頭指向了李洵,必然有其道理,這秋娘既然是上個月失蹤的,未必不會是這個月的案犯?!?p>  秋娘失蹤的時間確實巧了些,人才走了不到半月,汴梁城里的命案就接連發(fā)生了。

  沒人說過這案犯必定是男子,就算是男子,也保不齊秋娘與之有什么關系。

  沒有結論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江玠這才點點頭,將翠微樓里問案的過程和他與鄭然然在男爵府中的見聞說給廣平府眾人知曉,唯獨將李洵對鄭然然過于殷勤的態(tài)度按下不提。

  至于為什么隱瞞這一點,他自己也不知曉。

  為著此案,廣平府眾人幾日來勞心勞神,沒一個休息好,鄭然然當先叫了累。

  紀棠無奈,只得著人收拾了住所請鄭然然去休息,又遣散了陳酌等人,獨獨留下了江玠。

  男子溫潤的笑意像是冬日里暖爐上溫酒了的醇酒,香冽醇厚,是醉人的那種。

  他笑問江玠:“你方才有事瞞我?”

  江玠不語,眉頭卻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紀棠對他來說亦師亦友,二人相扶相攜多年,自己雖善于掩藏情緒,卻每每瞞不過紀棠。

  “不是什么要緊事,多說無益?!?p>  紀棠依舊溫溫笑著,對他卻不依不饒:“有關那鄭小姐的事?”

  江玠微微“嗯”了一聲,知道瞞不過,索性沒有再隱瞞,遂將李洵和男爵府那門房對鄭然然的態(tài)度一并與紀棠說了。

  紀棠“嘶”了一聲,“那鄭小姐怎么說?”

  “她說自己與李洵不熟。想必是李洵尋花問柳慣了,一廂情愿糾纏她?!?p>  紀棠一笑,似打趣他:“世道還真是變了,你也會說‘想必是’了。”

  江玠沉了沉臉色,沒再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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