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緣滅師兄有連個毛病,一個是打抱不平,那另一個呢?”吃飽喝足的青崖和飛云小和尚坐在禪房的桌前,才想起來要問這個問題。
“嘿嘿?!毙『蜕薪器镆恍?,沒有回答青崖的問題,反而問青崖:“你覺得緣滅師兄帥不帥?!?p> 青崖心里咯噔一下,不會吧,難道這緣滅和尚真的搞基?于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還行吧?!?p> “什么叫還行,起碼是很有男人魅力!那凌水庵得小尼姑,哪個不仰慕緣滅師叔?這云州城的大姑娘小媳婦,哪個不是緣滅大師的忠實信徒?”小和尚飛云好像是緣滅的廣告代言人。
青崖的心稍稍放了下來,還好不是搞基。不過這和尚不是要遵守清規(guī)戒律的嗎?怎么還可以到處沾花惹草?
看到青崖面有不屑,緣滅大師第一代言人小和尚飛云不干了,“緣滅師叔可是我的偶像,你今天難道沒見到他講經(jīng)起來,百獸朝拜地涌金蓮之像?”說著小和尚還嚴肅起來,雙手合十,虔誠的目光絕不似作假。“你明天去藏經(jīng)閣就知道了,我們平山寺就靠這藏經(jīng)閣才能在這江南佛國屹立不倒,代代傳承?!?p> 哦?聽了這話,青崖心中一喜。難道這緣滅還是掃地神僧一般的人物?不管是不是,至少藏經(jīng)閣是個好地方,不說武功秘籍,說不定還能找到些回家的線索。青崖想到此,也收了不屑,倒是刻意和飛云小和尚套了不少關(guān)于平山寺的事情。
不提青崖在平山寺安頓下來,凌水庵的掌門禁地,舒畫和琴琴總算是相聚了。
“舒舒,你難道和你的大叔?”琴琴本來就是聰敏之人,再加上修習(xí)占卜,一見舒畫就看出這小妮子的儀態(tài)和提起青崖的表情與以往大不相同。舒畫也不隱瞞,把二人分開之后的經(jīng)歷和琴琴全盤說出,說道動情之處還流下眼淚,倒是惹得琴琴羨慕不已。
“你說大叔去了平山寺,表姐,你快給我算一算,看看我何時能和大叔相聚?”聽了琴琴拜師學(xué)藝的經(jīng)歷,舒畫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算一算何時能和青崖相聚。
琴琴也不推辭,一番掐算之后,慢慢睜開湛藍的雙眸,面有難色的說道:“唉,我也說不準,只是知道你們定會重逢,不過其中卻是有不少坎坷。不知為何我完全算不到青崖,只是從你身上推算的結(jié)果是這樣。所以實在是做不得數(shù)。”自從琴琴學(xué)藝以來,這也是第一次有這種完全算不到的感覺。
“只要能相見就好!”舒畫眼中滿是堅毅之色,“我就在這里留下來,看師父到底要怎樣!”
“快起來,快起來!”天還沒完全亮,青崖就被飛云小和尚叫醒了。
青崖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慢吞吞的穿衣服,一邊嘀咕:“咋了,你們這寺廟還有早自習(xí)不成,我就是來混混日子的,別那么認真?!?p> “什么早自習(xí),起晚了,就沒飯了!”飛云小和尚一邊遞給青崖一個粗瓷大碗,一邊催他。
“我靠,你不早說!”青崖的速度快了不止三倍,看得飛云小和尚一愣一愣的。
二人匆匆忙忙的趕到僧人用餐的院子,晨光之下,只見院子里面已經(jīng)是光頭攢動。大大小小的和尚們排著隊,先是在一個巨大的木桶里面盛上粥,再拿上饅頭,就坐到一排排木桌邊的長凳上開吃。飛云二人也不廢話,徑直排在了隊伍的后面。果然如飛云所說,如果來晚了,就沒得吃了。等到二人盛粥的時候,桶里面已經(jīng)所剩不多,饅頭框里已基本見了底。二人連忙拿了,坐到桌邊,準備開動。
哪知道飛云剛要把饅頭咬上一口,旁邊就伸出一只手來,一下子把飛云的饅頭搶了過去。青崖見此,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黑胖的矮個兒和尚,手里拿著飛云的饅頭,一臉不屑的看著飛云,嘴上還說著:“你這小子,長得跟個竹竿似的,喝點粥就行了,吃什么饅頭,簡直就是浪費?!闭f著就要把饅頭往自己嘴里送。我靠,哪里都有不要臉的,青崖把自己的饅頭往飛云手里一塞,也不見他起身,只是把手往那和尚面前一晃,只見一道殘影閃過,就聽見一聲牙齒碰撞的聲音,“我的饅頭呢?”那胖和尚卻是一口咬空,再向自己手里望去,發(fā)現(xiàn)饅頭已經(jīng)不見了。再看向飛云手里,正拿著青崖塞給他的饅頭。
“嘿,你還敢搶回去?”黑胖和尚顯然是以為飛云搗的鬼,一雙三角眼瞪著飛云。邊說還邊擼袖子,看樣子是要搶回來。
飛云臉上則是有些畏懼,看來平時也沒少被他們欺負,求助的看向青崖。青崖知道,自己初來乍到就遇到這種狗屁事情,如果不給這胖子一點顏色看看,以后還不知道這些人要找什么麻煩。二話不說,用手重重一拍面前的桌子。那胖和尚向青崖這邊看來的時候,只見一個白花花冒著熱氣的東西迎面撲來,他已經(jīng)來不及躲開,只是下意識的一閉眼睛,就感到頭上臉上被燙的像要熟了一般。
“??!殺人了!”胖和尚被青崖一碗粥蓋在頭上,像被殺的豬一般慘叫起來。飛云只覺得青崖這粥蓋得太帥了,太解恨了。自己平時受欺負,都是緣滅師叔幫自己,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師叔,自己以后不用怕這些人了。
周圍得和尚聽到這么大的動靜,都向這邊看來。幾個明顯是和胖和尚一伙的人本來就關(guān)注著這邊,看到此景,更是站起身來,一下圍了上來。
“飛虎,你怎么了?”為首一個和尚也是黑色的皮膚,身體強壯得像座黑塔。
黑胖和尚此時已經(jīng)把身上的僧袍脫了下來,擦拭著自己的頭臉,黑胖的臉龐不知道是燙的還是氣的,泛著紅光?!熬褪沁@個家伙,也不知道是哪里混進我們平山寺的,敢用粥潑我?!迸趾蜕兄钢嘌?。
那黑塔見青崖一頭長發(fā),并不是和尚,更是警覺起來?!澳闶歉墒裁吹模繛槭裁磿谶@里?”說著還給周圍的幾個和尚使了個眼色,幾人圍得更緊,大有馬上就要將青崖拿下的意思。
“他是緣滅師叔代師收徒的,法號……”飛云小和尚一時語塞,本來青崖就是昨天剛剛被收徒上山,到現(xiàn)在還沒有剃度,也沒有法號。“今天,我就是帶他去正式剃度。之后就是你們的師叔,飛龍你敢以下犯上?”情急之下,飛云小和尚只能硬撐。
哦?那個法號飛龍的黑壯和尚也是一愣,怎么又來了個師叔?要說緣滅師叔卻是因為管閑事代師收徒過幾次,那些人在平山寺避了風(fēng)波就都被找個借口趕出去了。難道這次又是來避禍的?這黑壯的和尚雖然四肢發(fā)達,頭腦卻也算清醒,知道青崖有緣滅罩著,今天肯定是不能直接硬來了?!昂撸∧悄阕詈迷琰c帶他去剃度,不然我們護寺武僧有權(quán)清理閑雜人等!”說完也不啰嗦,帶著一臉不情愿的胖和尚和周圍的幾個和尚就走了,儼然一副他們頭領(lǐng)的樣子。
青崖見此,也不愿意再多惹事非,自己立威的目的達到就好,畢竟是來借機救出舒畫的,還是低調(diào)的好。小和尚飛云見青崖幫自己,巴不得早點讓青崖成為自己的正式師叔。匆匆把自己的粥和青崖分著喝了,就拉著他往后山跑。邊跑還邊說,“我們寺里面規(guī)矩少,除了那一隊什么護寺武僧,其他人都是邊種田,邊各自修佛念經(jīng)。剃度呢,也沒那么多規(guī)矩,我?guī)闳グ杨^發(fā)一刮,就算好了。緣滅師叔也不在乎你愿意叫什么佛號,你自己起個就好,反正他也是代師收徒?!?p> 這可真是夠草率的,青崖雖然也不介意,但是還是覺得和自己預(yù)想的相差太遠。說著說著,二人就來到了后山的一處溪水邊上?!斑^了那木橋就是藏經(jīng)閣,我就在這給你剃度算了?!憋w云小和尚說著就從斜挎的布包里面拿剃刀。
“等等!等等!”青崖倒不是舍不得自己的頭發(fā),實在是覺得,難道不應(yīng)該是師父操刀?至少也用該是師兄才對,哪有晚輩給他剃度的,還有沒有儀式感了。
聽了青崖的疑問,飛云笑了,“師叔,我不是說了,我們這沒那么多規(guī)矩。我很有經(jīng)驗的,你倒是趁著我剃度的時候,快點想個法號,只要和你們緣字輩的其他師叔不一樣就行?!?p> 青崖見此,也只能無奈的坐好。腦子里面努力想著,自己到底叫什么好呢,緣真,緣滅,自己叫緣回算了,希望自己能早點回家才好。
“緣回?挺好的,沒重名。”飛云滿意的欣賞著青崖的光頭,顯然是對這光頭的滿意程度比那什么法號大多了。
估計就沖這剃度的草率程度,青崖也沒指望飛云會給啥建設(shè)性意見,自己就這么糊里糊涂的遁入空門,還法號緣回,而且輩分還好象不低的樣子,青崖有種恍惚又可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