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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門外的影子

是誰門外的影子 Raster 2281 2020-05-02 09:05:41

  那人一步就邁到了古悅面前,目光呆滯混沌,扯著古悅的頭發(fā)就一把將人拎到他面前,他細細地看著古悅,盯著古悅一瞬不瞬。

  古悅看著這張完全陌生的臉,根本不知道究竟為了什么?

  為什么會找上她?

  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催使這眼淚源源不斷地從眼眶掉下來,可古悅除了瞪大眼睛什么都干不了。

  “啪!”一聲響亮的耳光,古悅的頭完完全全地垂在一側(cè),她根本沒有絲毫可以反抗的能力。不,或許說,她連抵抗的心思都沒有了,這近半個月來的折磨,一夜夜的,一寸寸的侵蝕著這個普通的,柔弱的,沒有多少自保能力的女人。

  眼角睨著歹徒別在腰上的刀,終于,古悅完完全全地,徹徹底底地垂下了眼瞼。

  ……

  古悅只覺得,那冰涼的刀子怎么還沒有捅在自己的腰上,怎么還沒有割破自己的頸動脈,怎么還沒有劃花她的臉……

  這幾秒漫長到,古悅覺得自己這二十多年都沒這么長。

  “嘭!”古悅被撞倒在地,聽到了一聲嗚咽!

  睜眼一瞧,是那條狗,脖子上還掛著那條被掙脫毀掉的半截鐵鏈,它狠狠地咬在那個歹徒的右手臂,也就是拿刀的手臂上。

  古悅已經(jīng)如死灰一樣空寂的眼里,終于有了些許生色。

  歹徒把刀換到左手,停了一瞬,然后堅決地砍向狗,沒有絲毫猶豫。那條平常看起來營養(yǎng)不良的狗今日就像服役的戰(zhàn)士一般,沒有絲毫動搖,狠狠叼住那只胳膊不放,眼角的肌肉都在微微顫動地使著勁。狠狠的,打算將歹徒拉到室外。

  歹徒繼續(xù)向狗捅了幾刀,狗的頭、脊背上面有血汩汩地流出來,這條狗,即使有著驚人的爆發(fā)力,但是它飽一餐肌一餐從未吃飽,更別說吃好,再加上平時房東的毆打,身上舊傷沒好又添新傷,再加上之前掙脫鐵鏈已是用了極大的力氣,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支撐不住的架勢,眼看就要松嘴。

  “停吧!瘋子!”

  歹徒身形一頓,扭頭看向身后。

  房東的正直挺挺地立在門口,手上拿著一把老式的獵槍。

  這是古悅第一次聽到房東說話。

  這時,德牧已經(jīng)挺不住,倒在地上,那個歹徒扭頭看著房東,一言不發(fā)。

  “你連黑子都下得去手,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牲!混蛋!它跟了你那么多年!你生生殺死了它!”房東第一次將整張臉暴露在古悅眼前。原來在頭發(fā)遮住的額角,有一道猙獰疤,連帶著有一小塊頭皮都沒有頭發(fā),只是平時厚重的劉海兒遮著,古悅從來沒有注意過。

  “呵…”沙啞粗礪的嗓音響起,“那也比那個人折磨它來的好!死了好,死了好!啊哈哈哈!死了好!”一邊說著,一邊伸腳踢了一下只剩一口氣的黑子。

  黑子現(xiàn)在直直地看著那個捅死自己的男人,那個男人,是把他養(yǎng)大的男人,是親手訓練它,讓它成為一個合格的工作犬的男人。

  無視房東手中的獵槍,一把拎起房東的領(lǐng)子,“怎么?你憑什么?你憑什么把這個女人放在這里!你喜歡?還是,那個人瞧著順眼?嗯?”死死地,緊緊地逼著房東。

  房東向古悅這里睇來一眼,垂下眼皮,“你不該在這里,而且就看在她在那人在的時候照看黑子,你就不該動她?!?p>  “哈?什么玩意兒?你有臉說?不是你這個賤人的話,澤宇怎么會死?他會活得好好兒的,你怎么有臉?不是你做作得非要上山捕獵練槍,遇到狼群,澤宇怎么會為了你個賤人活活被分尸,連個全尸都沒有!你他媽對得起誰啊!你對得起澤宇嗎?你對得起他父母嗎?你自己套了個殼子,不想面對了,就多回去,讓那人出來,這樣就可以推卸責任了是吧?畢竟,誰會和個精神分裂的神經(jīng)病計較!是嗎?”歹徒目眥盡裂,狠狠地盯著房東那張比平時更加慘白的臉。

  “不……沒有,我沒有逃避……”

  “沒有?沒有你讓這個人住進這間房子?”

  “那你也不能平白無故地騷擾欺負人家,她只是住進來,就要被你弄死嗎?你真是瘋了!你要吃官司的你知道嗎!”房東看著眼前這個比他大一圈的男人,“我只在每晚這段時間能正常地支配自己,黑子受的委屈,我對不住你!咱們?nèi)齻€,從澤宇走后,我就知道,我們也是要分開的??偸且值罁P鑣的,呵,這世上的人不一直如此嗎?你對澤宇的心意我明白,澤宇對我的心思我又何嘗不知道?知道又如何?又能怎樣?能做出回應(yīng)嗎?我問你,大壯,你敢明明白白地告訴澤宇嗎?你敢嗎?”房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通紅的眼眶瞇了瞇,試圖緩解,有繼續(xù)說到:“古悅,是個很好的人,她能在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時候,幫忙照看黑子……你當初不愿再見到我,不愿再見到和澤宇一起養(yǎng)大的黑子,將我們丟在這不大的院子里,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呵……不會回來?所以呢?就在這院子里,養(yǎng)了女人,前幾天晚上的催眠一定又是你,為了個普普通通的,沒有什么優(yōu)點的女人你又去麻煩那厭惡你的后媽?你就為了讓她睡著?何必呢?你有心嗎?當初澤宇做了那么多你……”

  “別說了!澤宇做了再多又怎樣?我這疤,不就是他弄得嗎?古悅!我幼時唯一的玩伴,要不是澤宇,我又怎會不敢出現(xiàn)在古悅面前?這次古悅能來租房子和我住一起,就是上天給的緣分,只是可惜我白天支配不了我的身體,是我不配,不配繼續(xù)在她跟前,頂著一張毀掉的臉和不完全屬于我的身子!”房東一把推開眼前的男人,往后腳步不穩(wěn)地閃了幾步。

  看了眼大壯腳下的已經(jīng)不動的黑子,又看一眼坐在地上的古悅。

  “嘭!”一聲,血花飛濺,他將子彈射入了自己的胸口,眼開始恍惚,看著大壯往前跑近了一些,對著大壯招了招手,在大壯決定再相信他最后一次時……

  他扣動了扳機,看著大壯一瞬震驚的表情,看著大壯心口和自己一樣的鮮紅。

  “這下,我們?nèi)齻€就要團聚了!”說著,轉(zhuǎn)眼看向已經(jīng)呆滯了的古悅,“可我還是舍不得你陪我下去,畢竟,你可能還沒想起我來對嗎?丫頭……”

  又沖著古悅笑了一下,這個笑,和昨天的笑一模一樣,不過,那時的古悅只覺得瘆人。

  看著那個笑,古悅只覺得眼前一陣一陣的發(fā)暈起來,突然,耳邊響起:“起床啦!快起床啦!太陽都照屁股啦……”

  古悅看著自己的手機,看著上面的上午七時整,愣了好久好久。

  “我想起來了,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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