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下最后一捧黃土,林拱在墳頭上壓上一塊石頭,然后跪在墳前叩拜。
“前輩,一路走好!愿天上沒有疾苦仇怨,清享太平!”
老人走了,走的很安詳,臨死之前,彌留之際,老人全都想開了,對林拱并沒有太多要求,老人一生被仇恨所覆蓋,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把師祖于璇的功法傳承下去。
至于林拱,他不算,畢竟他早晚也會爆體而亡。
所以,老人希望他能在臨死之前,找到一位合適的女子,并把《破繭成蝶》傳承下去,至于烈陽閣嘛!
那就讓后人操心吧!
有能力報仇就報,沒能力也就算了,先保住傳承要緊。
老人沒有遺物,林拱也是孑然一身,安葬好老人之后,他便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三個月的小破廟。
此時,他的實力已經(jīng)達到了一星二段,這是他努力修煉的成果。
按照老人生前的說法,他現(xiàn)在的實力,在世俗界已經(jīng)有了自保之力,至于以后是主動修煉,還是讓功法自動慢慢增長,自己看著辦吧!
與當初的日夜兼程不同,林拱僅花了大半天時間,便從小破廟趕回到了曾經(jīng)的面館。
三個多月無人打理,房間內(nèi)灰塵遍布,他也懶得收拾,之所以回來,是因為要把所有的積蓄帶走。
當初走的匆忙,也沒想到會在破廟里生活這么久,所以,這些年賺的銀兩,都被他藏在床下的隔板中。
輕輕打開隔板,細數(shù)之下,9兩100文,一文未少。
長長松了一口氣,還好小破店位置不好,三個多月沒人,竟然沒有遭賊。
把錢財貼身放好,林拱來到小鎮(zhèn)上,想要買匹馬,雖然有功力在身,但還是騎馬來的自在輕松些。
然而,理想是美好的,現(xiàn)實是殘酷的。
打聽之下,最次的一匹馬,也要賣上30兩銀子,這直接斷了他的念頭。
想要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是不可能了,還是自己的雙腳比較靠譜。
當然,有了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他轉(zhuǎn)換了思路,買不起馬,只能買兩雙好鞋了。
一圈逛了下來,買了一身換洗衣服,一個斗笠,一把匕首,一個黑色面巾,兩雙牛皮縫制的鞋子和一些干糧。
當即把鞋換上,跺了跺腳,走了幾步,挺舒適的,應(yīng)該能穿很久。
這些一共花了他5兩73文錢,摸著懷里的4兩27文,林拱不由地嘆了一句:“無論哪個世界,這錢都是好花不好賺啊!”
戴上斗笠和面巾,別好匕首,背好行囊,這身打扮,倒真有了些許的江湖氣息。
一路走走停停,林拱也不著急,雖說單若云前輩指點了他三個月時間,但他畢竟沒有真正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況且,要找炎金龍報仇的話,定是生死之戰(zhàn),那與老人切磋指點完全不同。
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星二段的實力,與世俗界的武林高手相比,算是個什么級別?
終于,歷時百天,林拱徒步來到了炎城。
期間他并沒有主動修煉,只靠功法自動緩慢增長便達到了一星三段,雖然由于是修煉初期,實力提升的有些快,但這也更加讓他憂慮。
路上自然也偶爾會遇到一些所謂的武林人士,觀其打斗,應(yīng)該是不如自己的,至于打斗之人算是高手還是低手,因為沒有比較對象,不好做出結(jié)論。
入了城后,林拱隨意逛了逛,然后找了一家酒館進去,畢竟這是自己第一次來到炎城,按照影視劇中的經(jīng)驗,酒館是打探消息最好的去處。
“呦!客官,里面請!您打尖兒還是住店?”
店小二躬身把他帶到桌前坐下,并用隨手的白巾幫他擦拭桌面。
“來壺茶水,一盤牛肉,兩個饅頭!”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吆喝一聲,轉(zhuǎn)身又去忙活其他客人。
不消片刻,食物全部上來,林拱慢慢品嘗,耳中卻在細聽周圍人群的交談。
“嘿!聽說了嗎?據(jù)說關(guān)善元要為他的女兒舉辦一次比武招親?”
“什么據(jù)說?。⌒峙_,你這消息也太落后了,人家日子都定了,七日之后,就在他關(guān)府門前,擂臺現(xiàn)在就搭設(shè)著呢!”
“嘶......這么著急?傳言這關(guān)善元的女兒,雖才年僅二八芳華,但卻有沉魚落雁之姿,再者關(guān)家在這炎城之中,勢力也不小,又是獨女,應(yīng)該不愁嫁的,怎會擺擂?”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獨門消息,我與兄臺頗具眼緣,我跟你說,你可萬萬不能告訴別人吶!”
“我懂!我懂!小二,再來一壺好酒,幾盤好菜,這頓小弟請了!”
見他上道,那人吊足了胃口,便緩緩說道:“今時不同往日了,自從四五年之前,炎家長子炎金山戰(zhàn)死沙場后,炎家便沒有能拿得出手的人物了,次子炎金龍就是個廢柴,仗著他老子炎方,倒是活的瀟灑,而關(guān)家在炎金山死后開始發(fā)力,如果沒有意外,這炎城恐怕很快就會姓關(guān)了?!?p> “兄臺,你說的這個,小弟倒也是略有耳聞,炎方為了壓制關(guān)家崛起,然后攜子去往隔壁的穆天城提親去了!”
“沒錯!也不知那炎方許諾了什么?總之,穆天的女兒,穆清婉嫁給了炎金龍,兩家聯(lián)姻后,炎家在炎城的地位算是保住了?!?p> “這些我都知曉,那與關(guān)善元為女兒比武招親有何干系?”
“這你都看不出來?炎家有了穆家支持,自然是要極力打壓關(guān)家,以防變天,反觀關(guān)家此舉,怕是關(guān)善元已經(jīng)黔驢技窮了,為了保住家底,只能無奈出此下策,希望能遇到個高手,護他關(guān)家周全?!?p> “這恐怕也并不容易吧?現(xiàn)在炎城炎家獨大,重新收回掌控力,城內(nèi)有名有姓的高手,幾乎都被炎家拉攏,即便沒有入他炎家成為客卿之人,也大多與其交好,這困境,關(guān)家不好過啊!”
“說的可不是么!俗話說遠水接不了近渴,離咱們炎城最近的,有能力的,也就只有百里之外的穆天城而已,可惜的是,關(guān)善元無子,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倒是讓炎方搶了先。”
“據(jù)說穆天不是還有個兒子嗎?好像叫做穆清北,對,是這個名字,沒錯!關(guān)善元就沒想過把女兒嫁給他?”
“你還別說,這事他還真有想過,當然,這些消息都是小道聽說,真假不知,只聽說關(guān)善元還真找過穆天談?wù)摯耸拢敃r穆天以兒子年紀尚幼,拒絕了他的提議,算算時間,這個穆清北,今年也才十四歲吧!”
“怪不得!看來這關(guān)家要完嘍!就是可惜了他的女兒,白生了一副好皮囊,估計最后免不了會被炎金龍給糟蹋了!”
“兄臺慎言,小心隔墻有耳??!”
說話之人頓時酒都被嚇的清醒了一半,臉色蒼白地左右看了一眼,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醉意上頭,言語又沒了顧忌。
“話說這個炎金龍還真是有些能耐,娶了穆清婉這才幾年?據(jù)說又收了三個小妾,你說咱這樣貌,也算儀表堂堂,怎么就沒他那般命好?到現(xiàn)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兄臺,我看你是醉了,別想那么多了,喝酒,喝酒,你要真有想法,到不如七日之后,去關(guān)家的比武擂臺試試,也許你能抱得美人歸呢?”
之后兩人醉話連篇,再無任何有用的信息,林拱也不再多聽。
沒想到,三年多的時間過去,穆清婉還算沒能逃脫命運的安排,竟然真的就嫁給了炎金龍那個混蛋,也不知道穆天是怎么想的。
對于穆清婉,林拱內(nèi)心中是有一份感激之情的,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可能茍活到了現(xiàn)在。
但,這并不能阻止他向炎金龍復(fù)仇,至于之后怎么樣?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小二!結(jié)賬!”
“好嘞,客官!一共一兩零十文錢!”
隨著店小二的話音落下,林拱的臉色驟變。
“臥槽!怎么這么貴?”
“客官,看您說的,本店經(jīng)驗數(shù)十年,絕對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絕不會亂收費的,您可以隨意打聽打聽!”
暗自咬了咬牙,林拱忍著心痛,從懷中取出了僅剩不多的銀兩,還好,銀兩足夠這頓飯錢,可是,身上最后也僅剩下幾十文錢。
走出酒館門口,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心想這大城市中,物價就是比小地方高,自己三個多月的路程,總共就花了不到三兩,這特么一頓飯,一盤牛肉而已,就干掉了一兩多,黑,真黑??!
掂量了一下懷中的文錢,估計不找個活計為生的話,沒等爆體而亡,自己就會先被餓死。
雖然這頓飯錢沒少花,但總算吃飽喝足,當下他開始在城中四處亂逛。
一來是先熟悉熟悉地形,畢竟首要目標還是找炎金龍報仇,別到時候打不過都不知道往哪跑。
二來也是順便找找看,有沒有比較便宜的客棧,起碼,不至于每天睡大街上吧?
倒不是他吃不了這個苦,趕路三個多月,基本都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過著,哪會在乎這個。
其根本原因,就是因為自己的容貌太引人注目了,怕被炎金龍?zhí)崆鞍l(fā)現(xiàn),這也是他一直帶著面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