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誰是誰的白月光
又是一幕女默男淚(心中早已是老淚縱橫了)的場景。
咳~咳~,沒話找話,強行大團圓,討好似地說了句:“感覺俺倆還是挺有緣的哈~。”
秦雯雯把頭一撇,斜了我一眼,鼻子里哼出一句:“也有可能是你們兩個比較有緣啊?!?p> 討了個沒趣,也沒敢說話。
但我還是認(rèn)為我和秦雯雯更有緣,甚至有一種冥冥中注定的感覺,我有充分的理由。不過那個理由我不敢說,因為對方知道了會更加生氣,而且是天天生氣。
感覺哪里不對啊。剛才明明還是我的主場,轉(zhuǎn)眼怎么又被秦雯雯吊起來打了。。。
這時候,服務(wù)員走了過來,跟我們說今天的白灼秋葵賣沒了,建議我們換個菜。
這頓飯我是吃不下去了呀,秦雯雯明顯也沒了胃口,我一說走,她抓起菜單就要去結(jié)賬。
從秦雯雯手里把賬單拽了過來,發(fā)現(xiàn)她力氣還蠻大的。
心想你有心就行了,還是我來吧。
和秦雯雯逆著第一次來的那條路出來,跟她解釋我和孫麗真地沒什么。
對方還是覺得委屈:“但是你以后心里肯定忘不了她?!?p> 心想莫非又是“白月光”“朱砂痣”那一套?
這時候我應(yīng)該說點啥?你才是我的一生摯愛,而她最多算個意外?
現(xiàn)在的我,連個身份都沒有啊~。
只好硬著頭皮向她保證:“你給我一點時間,孫麗在我心里只是過眼云煙?!?p> 秦雯雯不肯說話。
有點生氣了。反復(fù)說過,我跟孫麗到底也沒什么,聯(lián)系方式也早都刪掉了;退一萬步講,就算發(fā)生過什么,也是在你之前,談不上對你不起。倘若你就認(rèn)定了我和她亂搞男女關(guān)系,心里鄙視,直接不處也就是了,我們之間最壞的結(jié)局也只是做回陌生人。
本來就沒處上,認(rèn)識也沒幾天。
微一沉吟,感覺最壞的結(jié)果也能承受;況且這種涉及原則性的問題絕不是哄兩句就能過去的,不說明白處上了也是個隱患。
媽蛋,勞資決定哪里也不去了,就是要留下來跟她剛一波,死磕到底。如果這點道理都說不通,證明兩個人三觀不合,我也不愿意再浪費感情和時間了。
逐漸硬起了心腸。
輕呼出一口氣,轉(zhuǎn)臉又看向秦雯雯,控制語氣盡量平緩:“孫麗的事情,你就是接受不了么?”
對方還是沉默,兩個人并肩走在商場的過道里,不快也不慢。
不愿意多做解釋,于是替她回答了:“接受不了沒關(guān)系,不勉強?!?p> 說完把臉撇到另一邊,不去看她了。
絕情的話還是我來說吧。
只是這句話一出口,心里不免還是逐漸暗淡了。
秦雯雯一言不發(fā),猜不透她的心思。
現(xiàn)在回想起來,猜測那時候秦雯雯快要被我整哭了吧。
沒具體問,不清楚。
倘若當(dāng)時她真地哭了,我明白了對方的心意,心里一軟,或許我們之間又會有完全不同的結(jié)局。
誰又知道呢。
等了一會兒,秦雯雯還不說話。轉(zhuǎn)頭看過去,長發(fā)擋住了她的面頰,看不到此刻她臉上的表情。
心里疑惑,壞人我都做完了,你哼一聲我們就是一拍兩散,很難么?
還是說,我完全理解錯了?
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試探著發(fā)問:“你是不是理智上能想明白,但情感上過不去?”
“是。”秦雯雯嗓音有些異樣,雖然只有一個字,卻好像說得很艱難。
當(dāng)時的我,乍聞好音,當(dāng)真如蒙大赦,仿佛劫后余生,又如同失而復(fù)得,無暇顧及她聲音中的異樣,只恨不得把她抱起來原地轉(zhuǎn)個圈。
“理智上能想明白就行,剩下的交給我來證明!”這句話說得輕松自在,相信這點我還是可以的。
兩個人走出了地下商場。抬頭看了看,暮色早已深沉,四周晚風(fēng)習(xí)習(xí),驟雨初歇之后,燥熱了一天的哈爾濱終于有了些許涼意。
還是和她站在路邊等計程車,不知道說點什么:“你若是愿意等我?guī)啄?,你不?fù)我,我一定不會負(fù)你?!?p> 蒼茫的暮色下,感覺自己信誓旦旦、賭咒發(fā)誓的樣子,像極了西天滿嘴跑火車的渣男。
同學(xué)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也知道這時候做出這種請求和承諾還為時尚早,甚至有點可笑;但不交代點東西出來,感覺今天這關(guān)過不去啊。
秦雯雯還是不置可否。
笑了笑,好像在緩解尷尬:“其實我早就想好了,如果這次相親不成功,我就去把網(wǎng)上的單身狗等級榜都刷一遍,去的地方都想好了,呵呵~?!?p> “單身狗等級榜”我們之前說過,也不知道我怎么忽然提到這個。
秦雯雯轉(zhuǎn)過身看了我一眼,估計猜不透我的意思。
我他么也不太明白自己的意思;
更讀不懂她的眼神。
終于等來了一輛出租,拉開后排的車門,讓秦雯雯進(jìn)去了。
我也自然地跟坐了進(jìn)去,燈光熹微的后座里,秦雯雯無語凝望著,朦朧中見她早已是淚光盈盈;看到我進(jìn)來,薄霧籠罩的眼眸竟似乎涌現(xiàn)出某些意外的欣喜。
當(dāng)時我單只是惘然,只想著給人接出來就得好好給送回去,說不定最后一次了啊。轉(zhuǎn)過頭跟司機大哥說:“先去會展CSC,然后再回來?!?p> 車廂里,她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司機也不說話,可能以為我們是鬧別扭的情侶吧。
昏黃的路燈下,車子在路上飛馳。
在秦雯雯家樓下停了車,交代司機大哥等在路邊。和秦雯雯一道下了車,先把小海豹遞給她;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后,低頭看了看,把手中的晴雨傘也給了她,跟她道:“如果我們兩個有緣,這把傘就借給你;沒有緣分,”遲疑了一下,“這把傘就送給你了。”
估計秦雯雯心里也很亂,推說著不要;我一再地堅持,她也就沒有多說什么,收起傘,轉(zhuǎn)身消失在了樓道的陰影里。
看了一會兒,回到車上,坐進(jìn)前排。呼出口氣,跟司機大哥說去工大一校區(qū)。
從CSC小區(qū)出來,車子沿著長江路一路飛馳。路上比較僻靜,搖下車窗,小臂搭在窗沿上,撐開手掌直伸出窗外。雨后的暖風(fēng)有些濕熱,高速的氣流從指縫間湍過,手臂上的每一個毛孔都感受到了生命存在的張力。計程車駛進(jìn)市中心的CBD,車速逐漸慢了下來??斩吹乜粗饷媸澜绲牧鞴庖绮?、車水馬龍,發(fā)現(xiàn)所有的這些冷清和熱鬧與我都并不相干,又覺著一切是那么地虛幻。
還是在校醫(yī)院下了車,匆匆往宿舍趕去,還有幾件衣服等著洗呢,然后兜里的電話就響了。
平靜下來的心情又起了煩躁。這個點兒,肯定是那個女推銷員,說了多少次了,我們公司現(xiàn)在還不用網(wǎng)站。
掏出電話,一下子卻愣住了——秦雯雯打來的。
額~,一路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有點忘情,把她給整忘了,慚愧~。
看著黑暗中屏幕上印著的她的名字,不由地,心底涌起一陣暖意,于是滑開接聽鍵,笑著接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