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姨從外面回來后就一直神色不對,蘇黛敏銳的注意到。
她說是去綢莊買布料,結果卻兩手空空的回來。
蘇黛正坐在妝鏡臺前描眉,一枚飛鏢突然從窗外飛進來,牢牢的釘在了門框上。
她取下飛鏢上釘著的字條,上面只有四個字:馬上離開。
這是主子的字跡。
她顧不得收拾那些細軟,只是匆匆從衣箱底部摳出一個系得很嚴實的小包袱,抱著小包袱就準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離開。
“誒!蘇黛,你去哪里?”
紅姨見到她要出門,突然攔在了門口。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蘇黛定是惹了大人物,所以想趁機跑路。萬一蘇黛跑了,人家給她要人怎么辦?
“我出去辦點事,速速就回?!?p> “你是想跑對不對?!”
紅姨抓住了她的胳膊,倆人來回拉扯著,蘇黛懷中的包袱掉落在地,發(fā)出好像木頭落到地上的響聲。
蘇黛一把推開紅姨,緊張的拾起包袱,打開看了一眼,幸好里面的東西沒有損壞。
這回紅姨看真切了,靈牌上寫的名字是:蘇槐。
她狠狠瞪了紅姨一眼?!澳闳舾覕r我的路,我就殺了你!”
紅姨捂著心口往后退了一步,明白她是說真的,不是開玩笑。
蘇黛剛離開不到半刻,于平林就帶人趕到了,果不其然還是撲了個空。
為了避免紅姨認出自己的聲音多生事端,于平林特地壓低了嗓音去詢問。
“你們來晚了一步,她已經帶著東西跑了,我想攔也攔不住?!?p> 于平林下令讓部下去搜她的房間,希望能找出一些有用的蛛絲馬跡。
“她的衣裳首飾都在呢,只是帶走了一塊靈牌。”
雖然少了搖錢樹,但紅姨一想到她的那些客人送的金銀首飾現在都歸自己了,就止不住的樂呵。
于平林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皠e笑了,你怎么知道她只帶走了靈牌?”
“我攔她的時候,靈牌掉下來了?!?p> 于平林一激動,就露出了本聲?!斑@次你看到名字沒有?!”
紅姨正覺得他的聲音耳熟,一聽到他說“這次”,就馬上想起來了。
“啊!你就是剛才……”
于平林惡狠狠的朝她比了個封口的手勢,示意她最好乖乖閉口不提。
紅姨咽下后半句話,乖乖說出剛才看到的名字?!办`牌上的名字叫蘇槐,槐樹的那個槐?!?p> ——————————————————
“蘇槐?”
喬西州默念了幾遍這個似乎在哪里聽過的名字,突然記憶的閘門打開了,里面的洪水滔滔不絕的涌了出來。
他當然記得這個名字,蘇槐也算是他一生中遇上的一個可敬的對手。
杜子央迫不及待的詢問他?!澳阏J識這個人?”
“他是夜郎的一名大將,曾經與我交過很多次手,在我回溯陽述職前,我親手斬殺了他。”
“所以蘇黛,原來就是蘇槐的妹妹。”
杜子央瞥了一眼他。“菁菁認罪時所說的故事,說的就是蘇黛,她是為了找你報殺兄之仇才來到溯陽的?!?p> “在戰(zhàn)場上隨時都有犧牲,若是每個死者的親朋都要找我報仇,那我豈不是早死幾百回了?”
“說得也是?!?p> 杜子央突然沉默了,喬西州斬殺蘇槐只是職責所在,這個簡單的道理蘇黛也肯定明白,讓她如此執(zhí)著于報復喬西州,甚至不惜藏身花樓成為舞女,背后一定還有其它的緣由。
“其實,蘇槐的死確實有些蹊蹺?!?p> “什么意思?”
喬西州回憶了一下,蘇槐和他最后一戰(zhàn)時,狀態(tài)非常虛弱,而且身邊沒有援軍,所以喬西州幾乎沒費什么功夫就將他斬殺。那時他只顧著勝利的喜悅,現在仔細想想,發(fā)現確實有很多疑點。
杜子央聽完了他的敘述,思考了一陣?!拔也聹y,蘇黛并不知道這背后的內幕?!?p> “看樣子你還是在袒護她。”
“愿意為親人付出一切的人,本心不會壞到哪里去。”
杜子央悄悄握緊拳頭。“我要在她犯下更大錯誤之前,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