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間亦是個石室,還是比較寬敞的,除了些面罩長袍也別無其他。
我們一行人,可以說是浩浩蕩蕩了,直接走向大門。這個門的開關(guān)就很明顯,沒有做暗扭,想來這間石室之外就是自由的天地了。我們一起停止在門前,我給了他們一個眼神,示意我先行。他們也沒有反對,乖乖地停下了腳步。我屏住呼吸,一鼓作氣拉開門,剎那間,在門外徘徊的毒瘴就想往石室里鉆。我氣沉丹田,真氣流轉(zhuǎn),一掌推出,掌風(fēng)凜冽呼嘯而去。毒瘴也跟著翻滾遠(yuǎn)走。我順勢“砰”地一聲關(guān)上門。
想來,片刻以后,毒瘴又在門外徘徊了。
我轉(zhuǎn)頭說:“各位,我們目前身在亡靈澗!外面彌漫著毒瘴。若是各位全盛狀態(tài),自然不在話下,可是現(xiàn)在,各位狀態(tài)好像不是很好。憑我的金鐘鐵布,也包裹保護(hù)不了我們?nèi)咳?。?p> 頓時,石室里的空氣靜悄悄,甚至有點可怕。
花西子道:“那要不要分批次走?”
楊毅道:“辦法應(yīng)該可行。只是,倘若他們有增援趕來,等待的人豈不是再次墮入魔掌?”
易天然昂然道:“此事說來也簡單。自然是各派掌門人先走,其余抓鬮吧。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聽得易天然如此說,我暗道:“果然,大難臨頭各自飛啊。掌門人的風(fēng)度也不過如此?!?p> 易天然說完,空氣更加安靜了,甚至于死寂。楊毅和花西子也不反對。他們該不會反對的,反正他們都是第一梯隊撤離的人員,剩下的生存權(quán),就讓小人物去爭了。
我正進(jìn)退兩難之際,慕容熙柔柔地開口了:“大家不要這么沮喪,我們一定有辦法全部平安離開的。試想一下,這些看守的武功也是稀松平常,他們是怎樣在毒瘴之中行動自如的?”
慕容熙的一句話,宛如晴天霹靂,震懾著每個人的心神,是啊,他們是怎樣進(jìn)退自如的?我猛然想起剛才從眼前掠過的面罩和長袍,難道是應(yīng)為它們?
我走到置物架前,拿起面罩一看,果然非同尋常的面罩,單是口鼻呼吸處,就有層層紗布,起過濾作用,甚者聞著隱隱有草藥的清香,是了,這是專門為毒瘴制作的面罩。又拿起長袍看,不知是何材質(zhì),柔滑細(xì)膩,密不透風(fēng)。
當(dāng)然,猜測是一回事,得實踐出真知,確認(rèn)這到底是不是抵御毒瘴的裝備。我環(huán)視一周:“可有敢一試者?”
各派掌門人昂首挺胸,充耳不聞。是的,他們身份尊重,這種鋌而走險的事情,怎么都輪不到他們。其余門人,都是垂頭喪氣死死盯著腳尖,默然不語。
“既然如此,我便為夫君走一遭?!蹦饺菸跻妶雒鎸擂危愠鰜頌槲医鈬?。
我對著他搖搖手,示意她不要擔(dān)心,轉(zhuǎn)頭的說道:“花掌門,你看我一次也就能帶這點人走。那剩下的人只有自行解決困難了,而眼前裝備就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你看這些裝備好像也是有限的。我說先到先得,你應(yīng)該不反對吧?”
花西子若有所思:“副盟主實事求是,我是贊成的。相信易掌門和楊掌門也是贊成的。你說是不是這樣啊,齊元?”花西子邊說邊拿眼睛看著他身旁的愛徒齊元。
齊元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消化掉師尊的教導(dǎo),只是嘴上說:“師尊說得是”,腳下卻不見動作。
花西子頓時火氣上來:“是還不去試裝備,需要為師幫你穿戴?倘若人人都愿意為副盟主嘗試,豈還有你表現(xiàn)的機會?”
花西子一提點,楊毅和易天然也紛紛轉(zhuǎn)頭給愛徒指路,腦筋快的,也已經(jīng)穿戴起來。沒有腦筋的,還在原地發(fā)愣。
看著一群人搶著要嘗試防毒瘴的面罩和長袍,爭先恐后。這叫什么?沒有需求,刺激需求,制造需求。
等他們把裝備搶戴一空,只剩三兩個無名小卒在瑟瑟發(fā)抖。我微微一笑,這效率就很滿意。
我望著他們:“準(zhǔn)備好了嗎?我要開門了?!?p> 那個齊元望著我,眼里燃燒著自信的光芒,嘴里鏗鏘喊道:“準(zhǔn)備好了”,腦袋用力地點了點。我不由自主地給他點了贊。
“來,煩請沒有裝備的各位靠近我?!蔽艺f道。慕容熙是最聽我話的,恨不得貼到我身上。我看了她一眼,真是愛死這個小可愛了。隨后,低語運轉(zhuǎn),金鐘鐵布,意之所動,金甲乍現(xiàn),一個閃耀著淡淡金光的罩子浮現(xiàn)出來。我拉開門帶著他們走了出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面罩和長袍就是為毒瘴量身定做的,防守得死死的。
石室外一條小徑,蜿蜒地伸向樹林里。我們順著小徑慢慢走,毫不猶豫地走進(jìn)樹林。樹林的光線不足,昏昏暗暗。毒瘴漂浮在眼前,在金鐘鐵布里的人,穿戴著防毒裝備人,都不敢大口大口地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樹林里亦有花花草草,五顏六色,鮮艷活潑,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種,竟然可以在毒瘴里泰然自若,想來也不是什么好相與的角色,只有比毒瘴更毒,才能活下去。
穿過樹林,我們在岔路口停住了。這條路竟然分了三岔,這其中肯定只有一條路能過走出去。
我蹲下身,仔細(xì)查看了每條路上的印記,都是一樣的。顯然,對手也時刻在提防囚徒的脫逃。此時此刻,或許應(yīng)該三條路都派人過去走一走,然后回來匯報情況。但前途未卜,生死不知暫且不說,這一去一回,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毫無疑問,我們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正當(dāng)我們一籌莫展之時,白狐兒從慕容熙懷里擠出腦袋,發(fā)型潦草,眼神朦朧。它看了看面前的三條路,瞬間明白了我們的困境,竟從慕容熙懷里跳到地上,到三條路上東看看西聞聞,隨后選了左邊的那條,我呆了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老馬識途”?那一晚,我中了魔音蠱,惶惶中不得路,而白狐兒可是頭腦清醒地跟過來的。
我堅定支持白狐兒的選擇。其余人見我對白狐兒深信不疑,別無他法,也只得踏上左邊的道路。
白狐兒還是個憊懶貨,指明道路后,勉強自己走了三十來不,就站住不動了,可憐巴巴地望著慕容熙。我自告奮勇:“來,白狐兒,我抱。”
白狐兒一點面子都不給,嫌棄直白地寫到臉上,轉(zhuǎn)過頭去直接拒絕。這一幕可把慕容熙抖得笑靨如花。她剛攤開雙手,白狐兒就“嗖”地躥到她懷里,先是裝模作樣地洗了洗手腳,隨后又打起了呼嚕。
白狐兒果然有一套,我們安穩(wěn)地走出來深山茂林。亡靈澗就隱在這深山茂林里,回頭看時,影影幢幢,像個沒有面目的怪物。青冥山就這么立著,自有它的巍峨。
我撤去金鐘鐵布,竟還有點累。慕容熙在側(cè)挽住我。一行人又恢復(fù)了活力,朝著姚市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