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縣事情基本已經安排妥當了,簡平安就準備出發(fā)了,催著王小六收拾收拾,準備坐船東去陽城,可王小六這幾日來還真打聽出了一個消息,說是最近的大熱消息就是天下論劍,群雄齊聚天峰山,若是其他倒也罷了,若是論劍,那你爹只要不死肯定就會去的,你爹去了,你娘必然也就肯定在那里。
簡平安聽王小六分析地頭頭是道,暗自腹誹,自己的這個爹貌似有點不靠譜啊,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公子哥的派頭啊,哪有熱鬧就往哪鉆嘛,就問王小六:
“小六叔,那我爹劍術如何?”
“哦,比你娘差些?!?p> 簡平安驚了,比我娘還差?簡紅英那個爛劍術,還可能有,比她還差的,那還玩什么劍啊,改行殺豬都比玩劍有前途啊。心里想著,隨口就說出來了,這下王小六不答應了:
“你爹是詩書畫劍,號稱四絕公子,劍排第四,最厲害的還是詩書畫,不然你娘看上你爹什么啊,看中的是他才情絕世,這是吳國第一等的風流人物,就算周吳鄭三國來算,你爹都是排的上號的濁世佳公子,風流前幾人。”
簡平安斜覷著王小六,看著這個做備胎都做得激情洋溢的大叔,無奈地搖搖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一起坐船東進,這個什么天下論劍還有一段時間,小六叔你先去鄂州那邊等著,我要去陽城辦些事情,隨后去鄂州尋你,可好?”
王小六本不同意簡平安單獨行事,說是你娘交代過,一定要照看好你,不能讓你一人浪蕩江湖,簡平安撇撇嘴,現在誰照顧誰還難說呢,不過還是好言好語用母親的安危更重要,打動了王小六,勉強同意了他單獨去陽城,同時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從速辦事,事情辦完了一定要快速來鄂州匯合,我會在鄂州西門留下標記,屆時你循著記號來尋我,云云……
都說好之后,簡平安卻又多留了一天,去找了一趟跛六,這次卻是用的白眉白須的高人形象直接把跛六打暈擄到附近的荒山野地,隨便編了個理由說是你家祖上和我有緣法,今天尋來,看你家已經凋零地剩你一人,我也不給你金銀,就教你三招武藝,讓你在這世上有個傍身之技。
跛六云里霧里的,忽然被個神仙中人一般的老爺爺說是要教他武功,一頭霧水還沒散盡,就被逼著學了三招武藝,這三招也是簡平安特意為這跛六量身定做的。
第一招是,跨步近身上下橫檔肘擊膝撞橫抱扭身抱摔,這招還能發(fā)揮進去頭槌、牙咬一應爛仗招數;
第二招是,回身撩腿滾撲抱腳壓坐頂杠鎖,這招是逃跑途中突襲用的,中間也可夾雜入撩陰、偷桃、鎖喉、短腰,只要大架勢練到位了,細節(jié)都可以自己發(fā)揮,兩招練熟都能發(fā)展出一套拳術出來,不過肯定是應付街頭爛仗的拳術。
第三招就簡單了,就一個姿勢,跪地求饒。
老神仙說的明白,第一招是正面應敵,拼血勇的,第二招是打不過逃跑偷襲翻盤的,第三招是前兩招都打不過了,也不用打了,跪地求饒還能保條命下來,還特意囑咐跛六用到第三招一定要聲淚俱下,大喊英雄饒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一席話聽得跛六額角青筋直跳,這哪里是什么老神仙,就算是神仙也定是當年的地痞成的神仙,這第三招還需要教這么仔細么?這招數是我跛六的天賦技能好不好...
教過了跛六,簡平安和就王小六去碼頭坐上了早就囑咐好陶三準備的船只,順水而下了。王小六上船以后,還悄悄問簡平安,這個跛六可有什么異于常人,怎么你會特意去安排于他。
簡平安笑了,說小六叔,簡家的星象占卜周易八卦四柱六爻奇門遁甲周天神煞我的確是學的不怎么樣,但是我多少還是簡家傳人啊,這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啊,這跛六的命相都寫在臉上了,只差用毛筆勾幾個墨字刻在額頭了,我還看不出來,老娘知道了妥妥又要打死我了。跛六這廝妥妥的十惡大敗,命硬的一塌糊涂,咋折騰都能死里逃生,平生就是不能吃正經飯,只能混邪門歪道,只要在江湖上瞎混著,且他這命格有一宗好處,就是一山不容二虎,這要他在此地扎了根,那別的什么命硬的硬茬子都會自然避開此地,我就是要他幫我鎮(zhèn)著這勉縣地面,別出了什么高人。
說笑著,小船就順流遠去了。
卻說這勉縣到陽城的滄水會途徑兩處險灘,這也會滄水上游為什么貨運不甚昌盛的緣由,兩處險灘小船行地都很兇險,大些的貨船能順利行船的,只有積年的老船家,還要賭運氣。
第一日夜里就到了第一處險灘,名叫牛馬渡,這名字雖然叫做牛馬渡,可是這名字早先是叫做牛馬不渡的,后來繞口就被叫成了牛馬渡。這處水面較為寬闊,水淺,大船容易擱淺,唯一較深的航道中心卻有幾處暗礁,不露水面,河水沖過暗礁形成漩流湍流,行船十分不易掌握方向,日暮到了牛馬渡的行船都不敢夜里行船,大多都在牛馬渡口停上一夜,待第二天天亮再走。
夜里簡平安和王小六就宿在船上,船雖然小,畢竟不是小漁船或者烏篷船,睡幾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半夜,簡平安被一陣浪花聲驚醒,看到被驚醒的陶三和船工們正在點香叩拜,大半夜的,這是敬鬼?
問了陶三,才知道剛才河神老爺顯靈,翻出一個大浪,差點拍翻了一支小船,大家都傳這是水神老爺生氣了,所以趕緊點香叩拜禱告,祈求水神老爺不要生氣消消火,明日大家湊錢買著貢品供奉水神老爺,云云……
簡平安有些奇怪,這水聲我都能聽出來起碼是條不小于三四米的大魚,你們這幫吃水上飯的,難道看不出來?非說是水神老爺?這是搞什么鬼?再細問陶三,才知道,這水神老爺還真是一條大魚,很大,白色的,以前也曾有狠人不信邪,想去抓了這大魚,結果不僅沒人抓住大魚,抓魚的人都不見回來的,還能見到這大魚弄翻船只的,這是成精了啊,最后請了個道士來降妖,結果道士做了幾天的法,受了不少銀錢后,反說這大魚是這一帶的水神,不能弄死,你們還要時常祭祀,就不會有事了。說來也怪,自從祭祀了這個水神,還真的沒見它再弄翻船了,于是大家索性就認了這個水神,只是祭祀時間還短,尚未立廟。
簡平安一聽成精,就來勁了,老道士說我的本事遇到小妖小怪的都不在話下,我這次正好稱量一下小妖小怪都什么斤兩,以后行走在山野之中也好有個對比,以便心里有數。就和王小六打了個招呼,說我去周圍轉轉,閃身就消失了。王小六剛想開口說的話也被堵在嘴邊,本想說這黑燈瞎火又是三更半夜的,你去哪轉轉啊……人早跑沒影了。
簡平安其實一直神識鎖定了那條大魚,就在不遠水底,因為岸邊水淺,所以借著月光都能隱約看到大魚的身形。于是就在不遠處收了衣衫下了水,須知道小山谷是有個小水潭的,就算不深也有個七八米,夏天的時候山谷里的娃娃幾乎天天泡在水潭中樹蔭下,這水性都不是練的,都是泡澡泡出來的……
無聲無息從水底滑到大魚附近,簡平安才看清了這還不是條魚,看著應該是條江豚,不過這江豚長得有點古怪,貌似脖子胸口那位置戴了一條項鏈,難不成是別人養(yǎng)的?
快到近前劃水的動靜還是被這江豚感知到了,似乎偏頭過來看了簡平安一眼,便一個調尾,準備回到滄水的深水區(qū)了,簡平安怎么會讓它輕易跑掉,雙腳一蹬河底的沙石淤泥,人像箭般射出,待到江豚掉個頭,簡平安也正好伸手扒住它個胸鰭,整個人貼在了它的背上,這下可把這貨給嚇著了,一驚之下,直接竄出去幾十米,速度就進了深水區(qū),用極快的速度潛游著,簡平安雙手扒著它兩個胸鰭末端,兩腿跨住它圓滾滾的身子,胸口緊貼著它的背,不然在它高速游動中,非常容易被甩飛出去……還好,背了個人,這江豚也沒能游太快。
簡平安眼睛睜不開,全憑神識感知外物,有時感覺這江豚準備用他撞石頭的時候,他就拽它的胸鰭,硬生生改變方向,這玩的和草原訓馬一樣一樣了,過了半個時辰不到,這江豚被累倒了,各種高難度動作,極速翻轉,側身漂移,急停,都玩過了,背上這家伙像是吸上去的,死活甩不掉,累翻了的江豚只好浮在水面上裝死……
簡平安用神識去接觸這江豚的靈覺,他覺得這貨是成精了,它能聽懂他的意思,說話聽不懂,但是神識接觸表達的模糊意思,完全都能懂。
浮在江面上的一豚一人,都沒了再競速一把的興致了,這時候簡平安才有機會仔細打量了這白白胖胖的江豚一眼,這一眼就看出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