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平安看到這大漢居然是近戰(zhàn),大喜過望啊,這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啊,終于不來那種面都不見就是一頓劍芒四射的貨了,這個路數(shù)我喜歡,來來來,你簡大爺陪你大戰(zhàn)三百回合。
見那古大瓜運使雙刀,簡平安就順勢掏出兩把鉤,這是相對奇門一點的兵器了,形制如劍,但是尖頭出有多了兩個彎頭的鉤鐮,都一并開鋒,這鉤再運用的時候優(yōu)缺點都很明顯,優(yōu)點就是多了鎖拿的功能,善于鎖拿對方兵器,缺點嘛,就是重心不穩(wěn),對于使用之人的要求比較高。
由于是荒野森林之中,周圍多是參天巨樹,地上也多是低矮灌木,簡平安本意是用長槍的,但是這地形明顯施展不開長兵器,于是就用了一對奇門兵器。
雙刀對上雙鉤也正是棋逢對手,那古大瓜人長得老實巴交的,可是雙刀的套路卻是詭異莫測,這雙刀走得路數(shù)并非一套刀法,而是兩套刀法,正手刀大開大合,氣勢兇猛剛烈,硬劈硬砍,鐵血的厲害,鋪面而來就是一股戰(zhàn)場殺氣凜然的路數(shù),但是反手刀卻是奇詭異常,不似平常長刀的路數(shù),更似長匕首刺殺的路數(shù),每每都是毒蛇一擊,全部都是沖著咽喉,軟肋,下陰等攻擊,一擊不中,就游走防護(hù),初一接觸,簡平安被這兩套看似不關(guān)聯(lián)的刀法,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雙鉤連舞,就幾招的功夫,急退了幾十丈,若不是這是樹林的地形,多的是大樹作為閃躲騰挪,簡平安怕是已經(jīng)掛了彩了。
見這古大瓜刀法奇詭,簡平安立刻換了兵器,換做了劍盾,盾是小圓盾,套在左手手臂上,劍則就是綠珠短劍,這一下頓時就感覺好多了,兩人邊打邊遁走,整整就是打了一天。
這一天中,簡平安又換了單刀,大槍,雙短矛,雙錘,大斧,鏈子錘,甚至在一間鐵匠鋪收獲的不少奇門兵器也都拿出來試了試手,什么判官筆,分水刺,拐中劍,還有鏜,戟,鉞,撾等戰(zhàn)場長兵都在開闊地方,取出來和這古大瓜試了試,至于平時常用的劍,锏,鞭,那更是信手拈來,唯一沒動用的就是暗器和施毒。
直到傍晚時分,太陽眼看著就要落山了,那古大瓜才開口和簡平安商量道:
“我說兄弟,你餓不餓?要不咱歇歇?明個兒再繼續(xù)打?”
簡平安對著叫做古大瓜的漢子感覺非常奇怪,你說他粗豪樸實吧,那你妥妥被他坑地一臉血,但是你說他奸猾狡詐吧,這個漢子偏偏又很實在。
于是簡平安和古大瓜便說好停了手,二人在相隔不遠(yuǎn)的地方分別搭了火堆,簡平安儲物蟲中自有吃食,取出一些酒肉,用鐵鉗子叉了,放在火上炙烤加熱,再撒了些簡單調(diào)料,準(zhǔn)備對付一下就算了,誰知道那古大瓜卻是舉了雙手慢慢湊過來,對著簡平安恬著臉說:
“那個,簡英雄,這個,好不好搭個伙啊?!?p> 簡平安一聽,頓時樂了,我說,你是來殺我的好不好,你還趕來搭伙,你這是活得多不耐煩了啊,白日里沒有下毒施放暗器,那是為了多多練手,在生死搏殺中體會個中兵器的使用,現(xiàn)在可是沒有這個忌諱了啊。
簡平安斜覷著這個威猛的漢子,這古大瓜此時佝著雙肩,臉上一副討好的笑容,恍若一個交不上地租的老農(nóng)再向地主求情再寬限幾日,看這表情,也是無語:
“古大哥,咱兩可是要分生死的啊,你就這么過來吃喝我的東西,你該是多不怕死啊,你知道我擅使毒不?”
那古大瓜兩眼一瞪,往后跳了一大步,雙手護(hù)在胸口,好像聽到什么驚天大消息一般:
“什么?你會施毒??握草,他們居然敢騙老子,不是說你就是個頂尖武者么?你會施毒,那白天還打這么久干嘛?我都沒防備你施毒,我不早就應(yīng)該死硬球了?!?p> 邊說還邊往回退,退回自己的火堆邊上,還有模有樣地辨認(rèn)了一下風(fēng)向,然后把火堆挪了地方,跑到上風(fēng)口去了。
簡平安看著古大瓜一番操作,一臉哭笑不得,你就是這樣防備一個施毒高手的?你有這個功夫跑遠(yuǎn)個十幾里,也更安全啊,就挪到上風(fēng)口就以為沒事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坐在那里就永遠(yuǎn)別起來了。
想了想,簡平安也就笑了笑,這漢子看似粗豪,但是實際上是不是真的粗豪,很難說,這世上,一個傻子扮作一個聰明人很難,但是一個聰明人扮作一個傻子那實在是真假難辨的。
簡平安烤好了兩斤肉食,丟了一塊給那古大瓜,遠(yuǎn)遠(yuǎn)喊道:
“沒下毒,放心吃,吃完明天一早接著打?!?p> 那古大瓜手毛腳亂地接住了那一大塊烤肉,還掏出根銀針試了試毒,才對著簡平安一拱手,就著自己的干糧大口吃起來。
簡平安這會是真的無語了,老子的毒就是你那根銀針能試出來的?你特么就敢相信敵人真的不會下毒,直接就敢吃了,心真大??!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色蒙蒙亮,簡平安就起身弄了早飯,又去小溪邊上洗漱完畢,那古大瓜卻是靠在大樹根邊上睡得口水直流,鼾聲四起,簡平安喊了幾聲名字,都沒叫醒這廝,這下簡平安確定了,這貨是真的沒心眼了,不是裝的沒心眼,不過這貨若是真的沒心眼,是怎么活到這么大歲數(shù)的?還沒給人弄死?
見到這憨貨叫不醒,簡平安也沒說啥,就自己開始吃了起來,早上對著火堆的余燼用鐵鍋熬了些粥,再把干糧埋在灰堆里面焐熱,早飯也吃的很舒坦,吃到一半,簡平安看見那古大瓜的鼻翼似乎動了動,于是玩心大起,大喊一聲:
“吃飯了??!”
這次那古大瓜反應(yīng)大了,直接就是一個鯉魚打挺,蹦了有一丈多高,差點就頂?shù)筋^上的樹干了,落地似乎沒掌握好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腦袋還在四處張望,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簡平安感慨了一句,這是真肉體反應(yīng)啊,估計這廝這會都還沒完全醒呢吧。
古大瓜最終還是吃到了一個鍋底子的稀粥和兩個干餅子,不過簡平安發(fā)現(xiàn)這廝有一個優(yōu)點,非常知足,世上人絕大多數(shù)的煩惱都來自于分不清哪些東西是自己應(yīng)得的,哪些是白得的,哪些不是自己能碰的,這貨分得清,分得非常清。
吃過早飯二人都分別作了一番功課,吐納呼吸,再加上各種體操熱身,然后也不知道誰先出的手,二人又打做了一團。
別看這古大瓜昨晚表現(xiàn)的缺心眼一樣,可是在搏殺中,那真是實實在在地拼命,自從昨天的雙攻刀法被簡平安適應(yīng)了之后,就一直處于下風(fēng),被簡平安壓著打,但是這廝每逢遭遇險境絕境困境的時刻都用的是玉石俱焚同歸于盡的招數(shù),逼得簡平安不得不緩和一兩招,不過也漸漸熟悉了他這套刀法的精義。
古大瓜這套刀法看似兩套刀法,其實還是一套,只不過這一套刀法有一體兩面,分做陰陽刀法來練的,不過刀法分了陰陽,刀意卻是始終如一,這套刀法若想練至化境,就必須體會到這股子刀意,就是有進(jìn)無退,有我無敵,這果然是沙場刀法,這古大瓜還沒有完全領(lǐng)會這刀法真意,所以,今天就被簡平安各種壓制了,不到半日,古大瓜身上就多了各種傷口,雖都是皮肉傷,簡平安下手也很有分寸,絲毫都沒有傷到筋骨,全都是皮肉劃傷,不過也頗為恐怖,古大瓜渾身浴血,雖被他用秘法封住了很多傷口,但是全身上下傷口實在太多了,而且還在不斷增加中。
剛剛受傷的時候,古大瓜還瘋魔了一下,一套刀法使出了一些有我無敵的勇烈氣勢,不過時間一長,就不行了,渾身傷口太多了,仿佛一個水袋子,破了一個口子就用膠布貼上,但是口子太多了,膠布都貼不過來了,古大瓜一個刀勢,逼退了簡平安,雙刀入鞘,大喊:
“等一下等一下,我吃個傷藥?!?p> 簡平安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憨憨的各種騷操作了,隨意他了,簡平安已經(jīng)熟悉了他的戰(zhàn)法,現(xiàn)在主要的心思都不是怎么和他對殺,而是怎么才能在激烈的殺戮中保持吐納呼吸的節(jié)奏,依然能夠納入靈氣。
古大憨憨掏出了一些傷藥,給自己各種止血,他的肉身其實防御力驚人,一般兵器都傷不得他的,可是無奈地是簡平安用的那柄短劍實在是太鋒利了,他自己都感覺出來簡平安是留了手的,不然早把他分成八塊了,之所以還敢和簡平安打,那是他自有底牌。
古大憨憨休息了一會,還吃了一些補血的藥丸,打坐了一刻鐘,才又生龍活虎地跳起來,抽出雙刀:
“來來來,古大爺又能戰(zhàn)了,小賊速來受死!”
簡平安恨不得一蓬暗器干過去,順帶著毒煙迷煙什么的,先干倒了這個憨憨,然后吊起來毒打個兩三天的,這憨憨實力是可以,嘴太賤了,這是誰教出來的徒弟???這是怎么作死怎么教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