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就在簡平安天天呆呆傻傻地仰望天空中,慢慢消逝。
轉(zhuǎn)眼間,春天就到來。
不要看北部州冬季漫長,積雪厚達盈尺,但是一旦到了春天,草長鶯飛,生命的力量迅速就彌漫了整個的北部州。
除了最北邊的一些地方,和一些高山山頂,還有白雪皚皚的景象,其他到處都是一派綠色。
所有的植物都知道來之不易的生長時光,都在溫度稍稍回升之際,就全力伸展自己的枝葉。
在森林中,原野上,昨天還看到只是冒尖的嫩芽,今天去看,就已經(jīng)長了兩寸多高,幾乎就是肉眼可見地速度在玩命生長。
這也是牲畜最為開心歡樂的世界,到處都是嫩嫩的草芽,到處都是可口的枝葉,餓了一冬天的各種鹿群,牛群,羊群,各種的食草動物都大片大片聚集在草場上,埋頭苦吃,有些甚至你都快走到它身邊了,它都專心致志地吃著草,不理會你。
而在春天北部州也是禁獵的季節(jié),這個禁獵不是指不能獵殺動物,而是不會去積攢食物而大規(guī)模獵殺。
春天是交配的季節(jié),到處都是動物的追逐,鳴叫,嘶吼,各種肉食性的獵食者也從漫長的冬季中挨了過來,終于可以盡情飽餐,空氣中彌漫了一股子草木清香和牲畜糞尿的混合的味道。
雪狼騎的戰(zhàn)士都在照顧自己的伙伴,很多的雪狼要么就懷了崽子,要么就春意萌動,夜夜對月斯嚎,天天眼睛發(fā)綠地盯著母狼,所以雪狼騎的戰(zhàn)士,要么就是照顧自家的懷了崽子的母狼,要么就是天天發(fā)愁怎么才能給自家的伙伴配上一匹上好的母狼。索性還好,因為成建制的雪狼騎的存在,打破了雪狼群歷來的狼王制度,不然基本絕大部分的公狼都不可能有交配權(quán),哪里想現(xiàn)在這樣還能配到母狼。
而雪狼中最為健壯的幾頭公狼,這段時間是真的累壞了,如簡平安的那頭雪狼坐騎,幾乎天天都有人牽著母狼來配種,現(xiàn)在這頭公狼每天躺在自己的狼窩里面根本都不肯出來,十幾天下來,就明顯皮包骨頭,瘦了一大圈,但即使這樣,有牽著小母狼來配種的,被這公狼看到依舊拉都拉不住,所以說延續(xù)后代是銘刻在基因中的記憶,所有的雄性都希望把自己的基因傳續(xù)下去,這就是爭奪交配權(quán)的由來。
為什么注意這些,是因為春天到來之后,哪怕事務(wù)繁忙到每天都只能睡兩個時辰,卡米爾居然都抽了兩天特意跑來和簡平安廝混了兩夜,還告訴簡平安,北部州的女人在春天的時候都會盡力為自己的男人懷個孩子,因為這是被賜福的季節(jié),懷上孩子的幾率是最大的,簡平安笑笑,不說話。
他的身體他最清楚了,進入到合體境界之后,已經(jīng)開始半能量化了,已經(jīng)完全不可能和卡米爾誕生后代了,如果用科技點的詞匯來形容,就是大家的物種都已經(jīng)開始產(chǎn)生了不同,都已經(jīng)有生殖隔離了。
但是他也不會打破卡米爾的美好愿望,畢竟在這美麗的春光里,任何的美夢都是被允許的,未來總是要人們?nèi)テ谂蔚?,如果失去了希望,人類的繁衍還有什么意義呢?
朱伊已經(jīng)跑了,她在一個地方可蹲不住太久,陪著簡平安看了幾天的天空,就無聊到爆炸,和簡平安打了個簡單的招呼,就自己走了,說是去更北邊玩玩,并且走之前還告訴簡平安,讓他趕緊修煉,不要辜負老天給他的大好機緣,等他進入元神境界之后,帶他去一個好地方。
簡平安不置可否,也不回應(yīng)她的說法,只是一笑了事。
趙顯來的很遲,并沒有想預(yù)期中很快到來,知道春季結(jié)束,夏季來臨之后,在一場滂沱大雨之后,趙顯才姍姍而來。
趙顯不僅僅是自己來了,還帶來了古憨憨和秀秀師妹,這可是最近讓簡平安最開心的事情了。
什么話都沒有說,就是酒宴伺候,帶有濃厚北州情趣的篝火宴會,載歌載舞的款待,趙顯還沒來得及和簡平安交代什么,就被瞬間灌倒,被一個身材嬌小的侍女扶著去睡下了。
古憨憨和秀秀師妹這才剛開始,對著熊熊的篝火,滋味濃厚的烤肉,后勁十足的醇酒,和簡平安聊了聊這半年來的變化。
其實也沒什么大的變化,畢竟也只才過了半年,只是北境和東部州的戰(zhàn)事卻是日趨緩和,貿(mào)易往來卻是越來越火熱了,自從林禛一統(tǒng)東部州之后,東部州內(nèi)部沒了什么戰(zhàn)事,大量的戰(zhàn)士軍隊都開始往北部的戰(zhàn)線聚集,實力對比之下,北部州也感覺到了龐大的壓力,既然戰(zhàn)爭達不到目的,那大家就坐下來做生意好了。
林禛顯然對于入侵北部州也興趣缺缺,兩地的風(fēng)俗文化差異較大,即便是占領(lǐng)了一塊土地,同化起來那也費老勁了,再加上即便是天下一統(tǒng),但是故鄭國的遺老遺少們和趙氏家族卻是沒有被徹底消滅,時不時還會在蜀地給林禛找點麻煩,林禛再次做了換防,楊羲英被派往吳地鎮(zhèn)守,而蜀地則派出了自己的心腹大將俞競秋鎮(zhèn)壓全境,俞競秋也不負圣望,在蜀地殺的那是血流成河,江山一片血染,聲名止小兒夜啼。
楊德釗的位置沒動,恰逢北境戰(zhàn)事趨緩,楊德釗則是趁勢上書告老還鄉(xiāng),林禛還沒有允,但是看來也是遲早的事情,畢竟楊家父女兩個都大權(quán)在握,一南一北手掌重兵,這不是什么安身之道,哪怕為了給女兒讓位置,楊德釗也是告老在即了。
這些事情都是古憨憨在邊吃邊喝的過程中,一點點說給簡平安聽的,簡平安并不怎么在意,只是一碗一碗陪著秀秀師妹喝酒,秀秀師妹完全沒有聽這兩個男人說什么,就是專心致志地在吃肉,從宴會開始,到一直聊天的過程中,秀秀師妹已經(jīng)吃完一頭完整的羊了,現(xiàn)在正在盯著還在烤的鹿腿。
簡平安和秀秀師妹碰了一下碗,一口飲盡,然后對著古憨憨說道:
“你們兩口子怎么沒想著要個孩子?”
古憨憨一臉紅暈,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秀秀體質(zhì)特殊,我擔(dān)心萬一她懷上了孩子,想她娘一樣,如果危機自身了,那我寧愿不要孩子,就這么和秀秀過一輩子挺好的?!?p> 秀秀師妹這時候忽然回過頭來,非常認真的說了一句:
“不行,我要給你們古家傳宗接代,我爹也說了,當(dāng)年不是因為娘懷了我傷及自身,而是娘懷我的時候遇到強敵來襲,強行御敵,為了保住我,這才傷及了本源,我懷了孩子之后,只要不去打架就沒事了?!?p> 這話說的古憨憨一副欲言又止,想要又不想要的表情,忸怩至極,看著簡平安都笑了,隨口附和道:
“你們既然來我這里,我起碼能保住秀秀的安全吧,你放心去播種,如果秀秀一旦有了身孕,你要是還不放心,大不了就把秀秀送到京都府去,那里還有你老丈人他們幾個老爺子罩著,不會出什么事情的。不然還有個主意,就是一旦秀秀懷孕了,你然秀秀聯(lián)系葛婭婭,到時候去跟著葛婭婭,我保證即使天塌下來,你媳婦兒子都不會有事。”
這話一說,頓時古憨憨就眉頭一展,嘿嘿笑了幾聲,
“只要你簡老大開了口,那我就放心了,其實我也想過,最安全還真是嫂子身邊安全,而且大嫂有錢,到時候請得穩(wěn)婆大夫什么的也高明些?!?p> “哈哈哈哈,你這小子,原來早就打這個鬼主意啊,還要我開口,你拉倒吧,我開口事情就不一定辦得成了,你讓秀秀自己去和葛婭婭說,保證沒問題。”
“嗯嗯嗯,聽老大的。”
“那你們就先在這里跟著我吧,我這里到了秋天還有仗要打,你們到時候要是還沒去中州,就和我一起打仗好了?!?p> “哈哈哈哈哈,我們就是聽說老大你在這邊打的英明神武落花流水的,我們才趕緊跑來的,就指望老大你帶著我們打仗了,在楊帥手底下都沒什么仗可以打了,我都到了瓶頸了,就是破不了關(guān)隘,入不了境,唉?!?p> “哈哈哈,想打仗,那多得是,我打算把這個北境都打一遍,打完北境我就去打西洲,你跟著我,天天有仗打啊?!?p> “好,那這次跟著老大,我們就不走了。”
“滾滾滾,生完兒子再說,不然你老丈人到時候來罵死我。”
“嘿嘿……嘿嘿……”
就這么絮絮叨叨地,喝到了深夜,古憨憨有些醉意了,被秀秀師妹單手拎回房間造小人去了,乖乖……那動靜,地動山搖,不知道的以為這是在搏命呢,不過其實貌似也的確是在搏命哦。
簡平安本來住的離他兩不遠的房間,動靜實在太大,沒能經(jīng)受得住,大半夜自己起來,又爬到頂樓瞭望塔的小平臺上,獨自一人去看他的夜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