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天王迪爾凱斯特不由自主地坐正的身姿,眼光望向了西方的天際,慢慢開始講述起一個古老的故事。
西部州和北部州之間并沒有什么天塹,之間甚至本來還是一片廣袤的大森林相連接,而不知道多少年以前,起碼迪爾凱斯特是不知道多少年,西部州的人像是瘋了一樣地制造出眾多的莫名其妙但是又威力巨大的武器,開始進攻北部州,那時候的主戰(zhàn)場就在北部州和西部州之間的這片原始森林之中,第一次的戰(zhàn)爭打了五年,西部州不知道什么原因,撤兵了,而撤兵的時候,北部州的戰(zhàn)士都快打完了,連王級的高手的基本死絕了,而戰(zhàn)爭的結(jié)果就是將那一片森林徹底變成了焦土荒漠。
從此后但凡隔了有個兩三百年,西部州就總會發(fā)動一次進攻,而且他們的武器花樣百出,威能各不相同,但是北部州兩三百年卻是未必能真正緩過來元氣,所以每一次的戰(zhàn)爭結(jié)果都大同小異,北部州輸,但是北部州逐漸撤退,堅守的過程中,西部州的攻勢又會漸漸變?nèi)?,到了最后,又會是西部州主動停止進攻,單方面停止戰(zhàn)爭。
而此時的北部州根本就沒有實力去追擊,或者繼續(xù)戰(zhàn)爭,換句話說,就是這種戰(zhàn)爭就是西部州擁有了完全的主導權(quán),他們說打,那就開始打,他們說停,那就停了。
隨著緩緩的敘述,簡平安也不時問出問題,例如北部州沒有比王級更高的大修士了么?迪爾凱斯特悵然的回答:
“傳說中曾經(jīng)是有的,但是事實上北部州的確一個比王級更高的修士也沒有,曾經(jīng)也有王級修煉到達了頂點,準備沖擊上境的,可是無一例外,全部都是爆體而亡。我們也曾經(jīng)分析過,究竟是什么原因?qū)е铝诉@種情況,眾說紛紜,有很多說法,主流的說法是功法有問題,但是北部州的功法已經(jīng)是最簡單,最質(zhì)樸的功法了,如果北部州的功法都能導致這個問題,那中州的那些復雜的功法就更別說沖關(guān)上境了,可是中州大能中據(jù)說就是有王級以上的大修士,這個我們沒有辦法解釋?!?p> 聽到這個,簡平安若有所思,要知道他現(xiàn)在修煉的功法,那么合體就是王級,修煉到頂點,就是全身遍布靈氣,說通俗點,就是用靈氣置換了身體的組成部分,無論血肉骨骼,還是經(jīng)絡內(nèi)臟,都已經(jīng)被靈氣全方位地浸染,在長期的修煉過程中,慢慢地置換,可以說哪怕是現(xiàn)在,簡平安的身體組成也已經(jīng)有八成以上都是由靈氣組成的了,只不過這時候靈氣的表現(xiàn)形式,不再是氣,而是血肉骨髓而已,說得在通俗點,就是吐納的靈氣進入體內(nèi),轉(zhuǎn)化為了和血肉幾乎一模一樣的東西,替代了原本的血肉。
但是這個爆體就不可理解了,全部都被替換完了之后沖境就會爆體,這怎么可能呢?不過這個問題簡平安現(xiàn)在也解釋不了,只能先暫時放一放了,靜虛老道也沒有和自己說起這個環(huán)節(jié)會出這樣問題啊。
修煉的問題就這么一個比較驚奇的,放在一邊了之后,就全是關(guān)于西部州的問題,仔細問了很多問題之后,簡平安驚奇的發(fā)現(xiàn),西部州的文明似乎是個科技文明,西部州的人個體戰(zhàn)力非常一般,也就比普通平民強一點點,但是他們的造物卻是強大異常,有超遠程瞄準的光束武器,還有會劇烈火暴火乍的大型彈丸,普通單兵也是手持杖型武器,能夠射出光束、火焰、雷電或者彈丸,有效殺傷敵人。
說完這些,迪爾凱斯特瞥了簡平安一眼,有些凝重地說道:
“你的軍隊恐怕對付北地的軍隊可以,對付西洲的就不行了。”
這一點倒是說到簡平安心眼里去了,冷兵器作戰(zhàn)的方式怎么可能對付得了熱兵器,別的不說,就光是他依仗的騎兵閃電戰(zhàn),風箏戰(zhàn),對于熱兵器就是一個笑話。
于是立刻虛心問道:
“請裂天王閣下指教。”
迪爾凱斯特沒忍住,噴了一口酒,簡平安這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太快了,前一刻還風輕云淡一副高人姿態(tài),沒成想瞬間就前倨后恭,馬屁不要錢一樣準備鋪天蓋地了……
簡平安倒是習以為常了,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不知道不明白的就要虛心求教,這不是很正常的嘛,干嘛一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迪爾凱斯特收拾了一下面部表情,恢復到了一臉威嚴,我的軍隊都是按照對付西洲的戰(zhàn)術(shù)來訓練的,回頭你可以將我的軍隊打散和你的軍隊混編,然后將我的戰(zhàn)術(shù)普及下去。
等等,什么意思?
你不打算打一架了?就這么投降了?
迪爾凱斯特是真正地白了簡平安一眼,一個威嚴的老頭翻了個白眼,
“什么叫投降?是因為你能接過這個責任,那我為什么還要和你打一場?只要你能抵御西洲的進攻,別說我的部隊,就算是身家性命給你也無妨啊,我們裂天這一脈的責任就是守御西線,而且我的孩子我都看了,沒有一個能接的下這個責任的,你橫空出世,不正是上天的安排么?”
簡平安哭笑不得,不過既然能不打架還收編這邊龐大的一直軍事力量,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也就沒有過多計較,不過隨意看看遠處對峙的兩軍陣型,笑了笑道:
“你的這部隊,看這樣子也不是什么對付西洲的精銳啊?!?p> 裂天王就非常驚奇地咦了一聲,
“你經(jīng)歷過西洲的戰(zhàn)事?你怎么會懂如何對付那些西洲的方法?”
“這些你就不用多問了,不過倒是感謝你今日的提醒,不然回頭是一定會在西洲戰(zhàn)事上吃大虧的?!?p> 裂天王還是將信將疑,于是半拖半勸地拉著簡平安一起飛到了數(shù)百里之外的荒蕪地帶,二人對戰(zhàn)了一場。
這一次裂天王迪爾凱斯特幾乎沒有用任何的近戰(zhàn)技巧,使用的全部都是遠程的攻擊,完全模仿西洲的攻擊方式,甚至還有手法模仿出了炮火全覆蓋的威力,盡可能地讓簡平安體會到西洲攻擊方式的不同,這對一個戰(zhàn)爭指揮官非常重要,只有能理解和體會到不同攻擊方式的特點,才能制定出針對性的戰(zhàn)術(shù),否則一上來就是陌生戰(zhàn)法,那前期教的學費是一定的,而這學費就是用人命填出來的。
一番較量,準確的說是迪爾凱斯特鋪天蓋地的攻擊和簡平安各種戰(zhàn)術(shù)躲閃之后,兩人又心平氣和地回到了西見峰的平臺上,這中間簡平安去還了一套衣服,剛才身上穿的太過隨意,被迪爾凱斯特一陣狂轟濫炸搞得和破布條一樣了。
而裂天王倒是非常開心,比剛剛說要將軍隊都托付給簡平安的時候還要熱情激動,剛才通過實戰(zhàn),他確定了一件事,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是真的見識過西洲的戰(zhàn)術(shù)的,而且還真的思考過怎么對付這種戰(zhàn)術(shù),而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怎么見識過的,這些裂天王都不想問,也不想知道,他只需要知道簡平安的確可疑對付西洲的軍隊就足夠了。
兩人都坐下之后,迪爾凱斯特才終于露出了一絲疲態(tài),顯示出了屬于老年人的那一絲蒼老,一直都拉著簡平安的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腕,不停拍著他的后背和肩膀,眼中甚至都帶著絲絲淚光不停念叨:
“終于還是出現(xiàn)了啊,終于還是來了啊,終于還是等到這一天了啊……”
終于等到老爺子情緒稍微平靜下來之后,迪爾凱斯特才和簡平安說起了裂天王家族關(guān)于這件事的始末。
原來對付西洲的入侵從第一次開始就是好由裂天王家族來承擔的,這中間已經(jīng)不知道死了多少家族成員了,甚至裂天王本尊都死了好幾茬,這一次的裂天王在外界來看似乎還很年輕,歲數(shù)不是很大,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抗不過這一次的西洲入侵了,而他的子女之中又么有人能挑起如此大任,所以他才在無奈之下選擇了一統(tǒng)北州西部和郡各城,形成一個統(tǒng)戰(zhàn)聯(lián)盟,形成一條線式的防御,這樣能夠最大限度的延遲西洲侵略的步伐,也許就能拖到西洲自己撤退的那一天呢?
不過事情總是出人意料,簡平安的橫空出世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不過迪爾凱斯特倒是一個非常有耐心的老家伙,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就派兵去清繳簡平安和迪森堡,而是不停地在觀察簡平安,時候證明了姜還是老的辣,他等到了他一直在等的那個人。
其余廢話迪爾凱斯特也沒有多說,而是嘮叨了幾句之后,就拉著簡平安飛回來兩軍對峙的前線,然后就在半空中,運足氣力,對著在場所有的軍隊高聲喝道:
“我,迪爾凱斯特·奧古斯都,這一代的裂天王,今天正告世間,從今之后,我身邊的這個年輕人,簡平安,就是下一任的裂天王,從今天開始,所有鐵壁堡的臣民,都要如同尊敬我一樣去尊敬他,如同服從我一樣去服從他,他從今之后就是鐵壁堡最高的王。”
說罷,將頭頂上一個象征性的小小冠冕,摘了下來,戴在了簡平安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