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太太氣定神閑的坐在上座。
下邊的林二丫想說些什么但是被祁保林死死壓住不讓說。
祁保山看看在座的弟弟妹妹點點說:“奶,沒有異議?!?p> “好,既然沒有異議,那我就來談談這贍養(yǎng)的問題,咱們大麥村雖然有出嫁女要贍養(yǎng)長輩的規(guī)矩,今個我就不按這規(guī)矩來,出嫁女和未出閣的姑娘不用贍養(yǎng)我,當然姑娘們要是自愿來養(yǎng)我們這個老太婆也是可以的,祁家六個兒子,老六老七還有老九三個小兒未成家未弱冠就先不算他們的撫養(yǎng)費,你們三成家立業(yè)的每家兩貫錢錢,這三小兒成家之后也是一樣一家兩貫錢?!逼罾咸f道。
“奶,這不合理啊,我們這三家一塊就六貫錢了,再加上以后老六老七和老九加在一起就一兩多了。你們能用的了嗎?”這次祁保林沒有壓住林二丫,林二丫不滿地說道。
“呵呵?!逼罾咸Φ?,“各位族老,村長還有在坐的小輩們你們說這錢多嗎?”
大麥村的村長陳長平看著林二丫潑婦般的樣貌搖搖頭,摸著胡子說:“大麥村可不是你林家村,老人被餓死的情況每年有,大麥村幾十年來沒餓死過一個人,你以為這是怎么做到的?”
祁家族長祁守任說:“祁家的族規(guī)里面有一條若家中長輩尚在,小輩要分家,小輩就得以每月五貫錢來贍養(yǎng)自家的父母,都說長輩猶在不分家,再說了,你們這大房這一家這日子在你們幾個兄弟的幫襯下過的是優(yōu)質優(yōu)潤的,你們分家又是何苦呢?”
“族長,我們沒……”林二丫想反駁祁守任她說分家只是說著玩玩沒想奶真給他們分了。
“好了好了,不管過程怎么樣,結果是你們現在要分家了。人呀要學會為自己的說過的話做過事承擔后果。這就是今天我們都在這看你們分家的這個理?!逼钍厝未驍嗔侄緶蕚湔f的話,語重心長地說。
“好了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就這么分了,你們這們幾兄弟想好那多出來的三分地你們誰得?”祁老太太說道。
祁保山看了兩個弟弟一眼,他們兩都別開了頭,嘆了口氣說:“奶,這三份地給二弟,要補給三妹的錢,從我那扣?!?p> “大哥。”祁草草淡淡地說著,“我也不要那多的錢了,這三分地是我不要的,我分到一兩三貫錢我認為可以了?!?p> “三丫頭,你真這么認為?”祁老太太問道。
“奶,我是貪財,是小心眼,但我不會在家人面前小心眼,再說了女兒家在別的村都是分不到家產的,我現在還分到了一兩三貫錢,很滿足了。”祁草草驕縱地說,“再說了,這是我的娘家,就算分了家他們也是我的的哥哥是我的依靠,一家人又何必計較這么多?”
祁老太太聽完笑著說:“哈哈哈,說的好,還是三丫頭嘴皮子厲害?!?p> “祁老太太,這分家要是家里的各位沒有意見了,那我可以就寫上去了,等會去上報給府衙了。”村里的文書看著分家的事宜都差不多了問道。
“問題是沒有,麻煩張文書在后面加上,幼子年幼無知,地由長子暫為照顧?!逼罾咸f道。
“好。”張文書說完就提起筆寫起來了。
‘也不知道筱筱到了城里沒?!罾咸]目養(yǎng)神,心中還牽掛這在外頭的祁筱筱。
白陽城內。
祁筱筱到了秦家,看著秦家上下都在忙乎著,拉著一個出來的婢女問:“這個姑娘,這秦家是有什么事嗎?”
丫鬟看祁筱筱穿的樸素應該是鄉(xiāng)下來的,沒見過這么的陣仗,笑著說:“姑娘,你有所不知,過幾天,我家大公子的未婚妻要來府里小住幾日,這不我們都在忙里忙外的收拾著?!?p> “你家大公子?秦楚君嗎?”祁筱筱面帶笑容問,只不過說話的語速慢了很多,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丫鬟驚訝道,拉著祁筱筱的手笑著說:“你怎么知道我家大公子的名字?你和我家大公子是相識嗎?”
祁筱筱否認著:“我一個鄉(xiāng)下人,怎么可能認識貴府的公子。只是貴府的大公子幫過家兄,所以讓我來送點東西給大公子。”祁筱筱笑的很難過。
丫鬟狐疑地看了一眼祁筱筱,說:“姑娘,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家少爺了吧。我們家少爺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白陽城的姑娘好多都被我家公子迷住了。姑娘勸你一句,還是別喜歡我家少爺了,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p> 丫鬟左右看了一眼周圍見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沒有注意門口的自己和祁筱筱,就拉著祁筱筱躲在石獅子后面湊在祁筱筱的耳邊說:“秦家老太爺是不會讓鄉(xiāng)下的姑娘嫁到秦府來的,我們的夫人就是鄉(xiāng)下的姑娘,被老太爺嫌棄的要死。之前老爺在夫人的處境還好一點,現在府里的姨娘都快坐到夫人頭上去了?!?p> “你,說的是真的嗎?”祁筱筱疑惑問道。在她的印象里,未來婆婆和未來公公的感情很好,而且未來婆婆也和她說過,公公只寵她一人,怎么秦府還有其他的姨娘。
“當然說真的,我在秦府待了四年,這事我清楚的很?!毖诀咦院赖卣f。
突然丫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就離開了。
“你拉著我干嘛?”看著祁筱筱拉著自己不解的問道。
“可否勞煩這個姑娘幫我把秦公子約出來,就說祁家故人求見,請他正午之前到初始的地方見面?!逼铙泱阏f完,放開丫鬟的手走了。
“小花,你躲在這干嘛?大伙都在里頭忙的暈頭轉向的,你在這偷懶?!?p> “啊,姑姑姑姑,你輕點,啊疼疼疼。”小花一只耳朵被人揪著,小花表情夸張地求饒,手還在一旁晃動著。
翠兒放開小花的耳朵,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在這偷懶干嘛?”
小花一邊揉揉耳朵一邊委屈地說:“我沒偷懶,剛剛有個姑娘找大少爺,我就和他聊聊幾句?!?p> “來找大少爺?”翠兒想想了,感覺不對勁問著小花,“小花那姑娘長什么樣?”
小花想了想說:“那姑娘看著是個美人胚子,就是黑了點,皮膚太粗糙了,是個鄉(xiāng)下丫頭。梳著垂鬟分肖髻,是個講究的姑娘。說話的口音和夫人的有點像?!?p> 翠兒聽著心里有底了,拎著小花就進去了。
進去后的翠兒躲著其他人到書房去了。
“扣扣。”
“進。”
翠兒推門進去,給秦楚君行禮:“大少爺,故人來訪。”
秦楚君停了下筆,隨后笑了一下接著在紙上寫起來了,自嘲著:“故人?我哪有什么故人,我的故人不是被你們氣走了就是被你們冤枉的背井離鄉(xiāng),我現在哪有什么故人?”
翠兒低下頭,沒有接話。
“要是沒事的話,你先出去吧?!鼻爻氈终f道。
“少爺,祁家故人來訪。去白陽橋邊找她吧?!贝鋬赫f完就離開了。
翠兒沒有問小花祁筱筱說了什么,但她和夫人一起開這這孩子長大,小時候的瘦猴精到現在的小家碧穎,翠兒看著這莊婚事被秦家這些老人家攪和的成如今這樣子心里也是心疼。
聽完翠兒的話,秦楚君眼眶紅了,筆上的墨在紙上渲染開了。
“你來找我干嘛?是為了告訴我我太無能了嗎?”秦楚君自言自語道。
秦楚君愛祁筱筱,但愛的方式有很多。在選擇和她一世雙人卻要讓自己的妹妹們嫁人為妾,母親整日以淚洗面,秦楚君選擇不了。他沒法和秦家這些長輩對抗,最重要的是秦楚君明白自己就算有能力保護祁筱筱保護母親和妹妹也不能在那些人活著的時候娶筱筱。自己是可以耗,可筱筱耗不了了,所以秦楚君選擇把對祁筱筱的愛藏在心里,放祁筱筱離開。
有時候命運就是那么折磨人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因為對彼此的不信任選擇了放棄。
祁筱筱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
“哥哥,你快看糖人?!币粋€穿著紅衣服扎著高馬尾的女孩子看著祁筱筱身后的糖人對著哥哥說道。
“嗯。”男人說話的聲音很低沉,臉上有一條很長的刀疤從左眼角往下到左耳垂,渾身散發(fā)著陰暗的氣息,讓人退避三舍。
女孩跑過去,經過祁筱筱身邊時,看了祁筱筱一眼,然后注意力有被糖人吸引去了。
“哥哥,我買這個老虎的好不好?再買幾個兔子的好不好。”女孩撒嬌道。
“糖,吃多,不好。”男子回答著。
女孩子看見自己哥哥這么古板陰沉的樣子真的不知道怎么無趣的放下手里的糖人,撅著嘴。
男人沉默的付好錢帶著妹妹離開了。
“誒誒誒,你這丫頭走路怎么不看路?!币粋€大嬸拉住了祁筱筱的胳膊說。
話說完就看見酒樓上掉下一個人,躺在地上哀嚎著。
“丫頭,沒看見喜悅客棧這四個字嗎?看見這四個字繞道走。”大嬸指著客棧的牌匾說。
祁筱筱看了看這客棧疑惑地問道:“大娘這喜悅客棧之前不是生意挺火爆的嗎?怎么現在你們都離這里遠遠的。”
大嬸擦了擦自己的小攤說:“之前這喜悅客棧是挺受咱們老百姓的喜歡,可是咱們喜歡那也得有命去吃啊。現在這喜悅客棧每天都有人來踢館,有時候是扔客人,有時候扔店小二老板,你說有時候扔還只是皮外傷,有時候是直接沒命啊?!?p> “為什么?”祁筱筱問道。
大嬸像是打開話匣子一樣,拉著祁筱筱的手說:“誒,姑娘,你是不知道,這開店的是小茶山那邊的,這里邊茶好,菜香是一絕,但誰讓他們小茶山讓他沒了女兒呢?這錢老頭報復不了他那女婿還不能報復這小茶山的其他人嗎?這錢老頭雖然沒有什么錢,但是認識的地痞流氓多。丫頭,你要是這店的常客,最近還是別去了。過幾天去,過幾天就是那男人給他那死去的老婆守滿一年。這錢老頭也就不在找喜悅客棧的麻煩。”
“男人也可以為女人守節(jié)嗎?”祁筱筱問道。
“呵,丫頭你以為這世界肯為女人守節(jié)的男人很多,要不是錢老頭逼急了,那男人才不會答應守一年節(jié),他全家吃了一年的素?!贝髬鹫f道?!皩α搜绢^不說了,我得回家給我老頭子做飯了,下次再來找大嬸聊?!闭f完利索的收拾東西離開了。
目送大嬸離開的祁筱筱來到了白陽橋邊。
正午的太陽很大,祁筱筱站在白陽橋上望著橋下的湖水陷入了沉思。
白陽橋并不是很美,只不過白陽橋有一個很唯美的故事。據說白陽橋是太上皇和太后的定情的地方,故而大家都把白陽橋當做是和自己相愛的人相遇的地方。
祁筱筱第一次看見秦楚君也是這。
微風拂過,平靜的水面產生漣漪,驚擾了在湖面上休息的小動物們。
被太陽曬的臉通紅的祁筱筱告訴自己在等一下閉上了眼睛知道秦楚君不會來的。
祁筱筱凄涼的笑了一下,說:“祁筱筱你太高估了他對你的愛?!?p> 說玩離開了白陽橋,準備去秦家把東西送過去,然后拿走自己的東西離開,只不過這次她沒有直接去秦家而是去找了成衣店的狗剩。
“姑娘,準備看看什么布料,你要多布料我這都有?!笨匆娍腿松祥T了,狗剩飯也不吃了招待著。
“可否勞煩小哥幫我去秦府找一個叫翠姑的人?!逼铙泱阈χf。
“姑娘,你這是?”狗剩眼里充滿戒備。
“我有樣東西要給他?!逼铙泱阏f。
看著祁筱筱的樣子不像是壞人,又看著祁筱筱像是有急事的樣子,狗剩無奈地帶著祁筱筱到了秦家。
秦家看門的兩位家仆看到狗剩笑著:“又來看心上人?。窟@大中午這是送吃的來了?”
“不是,這位姑娘找翠姑姑,看這姑娘可憐兮兮的樣子,我這不是樂心腸帶她來了嗎?”狗剩笑著說。
兩位大哥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后審視的看著祁筱筱說:“你是翠姑姑的什么人?”
祁筱筱淡定地回答:“故人。”
“你進去叫一下翠姑姑。”其中一個人說。
說完就和狗剩聊起來來。
不一會兒,翠兒到了。
看到門口的祁筱筱,翠兒心里嘆了口氣,握緊了手里的東西,走了過去。
“筱筱姑娘,今后咱們就互不相欠了?!贝鋬哼€沒把東西給祁筱筱就大聲地說,像是給什么人聽一樣。
祁筱筱一愣就看見翠姑姑朝這使眼色。
祁筱筱愣愣地接過自己的婚書和當年兩家定情的信物。
翠兒見祁筱筱走神,不由的提高聲音說:“怎么還懶在這不走了?!?p> 回過神的祁筱筱把東西交給了翠兒,自嘲笑了一下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