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的日子里盧芬整日待在門口盼著祁保儀回來,對(duì)其他人都是無聞不顧的狀態(tài),好像她就只有一個(gè)兒子似的。
王佩蘭洗著碗看著外頭,問自己的丈夫:“保山,你說筱筱的婚事咋辦?這樊家聘禮都給咱送過來了。娘還是這樣,什么都不管不問。再這樣下去婉雪都要不認(rèn)識(shí)娘了?!?p> 想到這些天娘對(duì)婉雪的態(tài)度,王佩蘭實(shí)在是不知道怎么辦了,這婉雪也是娘的女兒,縱然娘不管筱筱那也要管管婉雪啊。婉雪的記性不太好,娘在這樣對(duì)婉雪,婉雪真要不認(rèn)娘了。
祁保山搖搖頭看著外面的刺眼的大太陽,在看看坐在門邊曬得臉通紅的娘,說:“我也不知道,等會(huì)我去搭個(gè)棚子,娘不愿意進(jìn)來,咱也沒辦法,再說了,咱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剩下的就要看官府了。”
王佩蘭有些心疼祁保山,這些天為了祁保儀大家伙是吃沒吃好,睡沒睡好,這眼睛底下都有黑圓圈了。思來想去,王佩蘭想到一個(gè)法子征求祁保山的意見:“保山,要不我們借個(gè)和保儀長的相似的孩子過來,先讓娘安心。你覺得這么樣?”
“不行?!逼畋I较胍矝]想就拒絕了,不過他最近也挺愁的,安撫著王佩蘭,“你呀,就別想一些亂七八糟的,現(xiàn)在咱要做的就是等,還有準(zhǔn)備筱筱的婚事。保儀丟了我們慢慢找,筱筱這婚事要是黃了,再嫁就沒有好人家了。這事怎么都出在一起,要是這事在筱筱說親前咱們還好說,以后要是找人家也好找;可這,這要被退親了,咱辦?。俊?p> “保山你也別太著急,這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huì)有法子的?!蓖跖逄m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祁保山緊皺的眉頭說道。
屋內(nèi),祁婉雪抱著祁老太太感到有些委屈。
“奶,為什么娘這些天不理我,有時(shí)候還兇婉雪和五姐。五姐被娘說的整天都不在家。奶我不想五姐出去。”說著說著祁婉雪哭了起來。
祁老太太擦了擦祁婉雪的眼淚,慢悠悠地說:“婉雪,你五姐和你娘那個(gè)對(duì)你重要?”
“五姐?!逼钔裱┫攵疾粠氲恼f著,在祁婉雪的心里,祁筱筱排在第一位,其次是祁保禮祁保智還有奶,在然后是吃的和其他哥哥姐姐,最后是盧芬還有祁保儀。
“那奶再問一下咱們的小婉雪,婉雪喜歡保儀嗎》”祁老太太接著問道。
祁婉雪有些猶豫,癟著小嘴說:“奶,我要是說我不喜歡保儀,你會(huì)打我嗎?”
祁老太太有些納悶,問著:“奶為什么要打婉雪?婉雪可是奶的乖孫女,怎么會(huì)舍得打你呢?!?p> 祁婉雪嘟著嘴說:“婉雪不喜歡保儀,雖然保儀對(duì)婉雪很好??杀x搶了五姐還有奶。婉雪也不喜歡娘,娘老是不理婉雪?!?p> “可是婉雪,你娘不是時(shí)常給你買好吃的好看的衣服嗎?還經(jīng)常帶你出去玩?”祁老太太問道。
祁婉雪咬著唇不是很開心地說:“可是那些都是保儀愛吃的,都不是婉雪愛吃的。而且娘帶婉雪出去玩也會(huì)帶保儀。五姐就不一樣了,會(huì)記得婉雪和保儀愛吃的東西。”
聽完祁婉雪的話,祁老太太嘆了口氣,盧芬終究是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都說了這一碗水不端平,孩子將來會(huì)恨她這個(gè)當(dāng)娘的,怎么就是不聽啊。
盧芬坐在門口盯著外頭。
陳長平家里。
“長平,你要管管啊。這祁耀祖媳婦整天就坐到門口,這一坐就是一天。這白天還好,這大晚上的,路過他家門口都害怕?!币粋€(gè)大娘說。
“就是,上次我?guī)е⒆訌哪锛一貋恚愤^耀祖家就瞅見他媳婦穿著一身白衣服坐那,我這小命差點(diǎn)給她嚇沒了。我還好,要是嚇到孩子,怎么辦?”另一旁抱著孩子的小媳婦說。
“就是啊,村長。祁老太太的孫子丟了大家都著急,但她也不能這么干。這一天兩天咱們就算了,可這都七天了。還有的就是我這個(gè)老婆子是真受不了,這半夜還在門口哭,聽著怪滲人的?!弊≡谄罾咸赃叺呐掷掀牌耪f。
……
一時(shí)間間村民七嘴八舌的說起來,聽的陳長平頭多大了。
陳長平捂著耳朵喊著:”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安靜一會(huì)。你們這東一句西一句的我也聽不清啊。”
“我們不管,今天村長你要是不管耀祖媳婦,我們就去找祁老太太說說。再不行,我們就找族長。大家都是要互相體量的,她家有難,咱們又不是不幫,只是我們能做的都做了??伤麄兗也荒苓@樣打擾到大家的生活。而且我們大家也不是不讓她坐在大門口盼著,只要晚上不坐在門口就可以了?!迸掷掀牌耪f道。
大家都認(rèn)同的點(diǎn)點(diǎn)頭,他們不滿就不滿在盧芬這大晚上的不睡覺,穿著白衣服坐在門口嚇人。
胖老婆婆像是想到什么,皺著眉頭說:“長平,你要是去祁老太太家,也交代祁筱筱也少出去。這馬上就要出嫁了,一個(gè)姑娘家三天兩頭往外跑不合適?!?p> “孟老婆子,這祁筱筱真嫁??!她弟不是才走丟沒多久嗎?”一旁地問道。
胖老婆婆無語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不然呢?這聘禮都下來了,還不嫁。再說了這祁保儀走丟還真不關(guān)祁筱筱的事?!?p> “可我聽說是祁保儀走丟是祁筱筱害的?!北е⒆拥男∠眿D說。
孟老太太看著大伙臉上求八卦的表情,抽了抽嘴,無奈地說:“你們知道祁順意說了什么嗎?”
大伙豎著耳朵聽著。
孟老太太賣關(guān)子說:“這祁順意啊~”這尾音拖的老長吊著大家的胃口。
“說啥???你倒是告訴我們啊?!币慌孕宰蛹钡娜苏f著。
“他說祁家老大生不出兒子,祁老太太是老不死的。祁家的家產(chǎn)都是他的,你們說這祁筱筱是不是要打祁順意。換作是你,你不打?”孟老太太說。
“嘶~”
周圍大家伙倒吸一口涼氣。
倒是有幾個(gè)沒有露出驚嘆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祁順意會(huì)這樣做一樣。
“怪不得我家孩子不愿意和祁順意玩?!?p> “我家也是啊。”
“我早看出來祁順意這孩子就不是個(gè)好的,整天和他那個(gè)不學(xué)無術(shù)的舅舅一起,能學(xué)好?”
“我看啊,這祁保林要是知道自己兒子這德性……”
……
正所謂三個(gè)女人一臺(tái)戲,現(xiàn)在這屋里可不止三個(gè)女人,這說起來就沒停。
陳長平捂著耳朵看著自己的媳婦。
祁慧娘看著丈夫這個(gè)樣子有些好笑,但為了不讓陳長平為難,喊道:“好了好了,大家來這不是為了聊天的,是來解決問題的。孟老太太我跟你們?nèi)タ纯矗@女人家的事,男人不好插手?!?p> “我就喜歡你這性格?!泵侠咸f著。
一伙人浩浩蕩蕩地往祁耀祖家去了。
“爹,他們這是去干嘛?”地里的男人看到問著。
“去祁家吧,這幾天耀祖的媳婦把大家伙嚇的夠嗆。這不,去找耀祖媳婦說道說道?!鄙晕⒛觊L一點(diǎn)的男人說道。
到了祁耀祖家,祁慧娘就看著盧芬坐在門口,頭靠在門上。嘆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盧芬的肩膀。
“我說盧芬啊,你這一天天的坐在門口沒有用啊。你這還不如去找找。”祁慧娘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找不到,我要在門口看著,萬一他找不到家了,我還能帶他回家。”盧芬愣愣地說著。
“你怎么就說不聽呢?”祁慧娘皺著眉頭說。
盧芬沒有理她,只是愣愣地盯著遠(yuǎn)方,人有些憔悴,頭發(fā)有些凌亂,紅著眼睛。
看著盧芬這樣子祁慧娘搖搖頭想著:怪不得大家伙說嚇人。這樣子加上大晚上穿著白衣服,看著不就像話本里頭的女鬼嗎?
祁慧娘走到屋里頭,正好趕上祁保山拿著斧子出去,連忙喊道:“誒誒,保山你不管管你娘?這大家伙最近可是意見滿滿。你娘這樣下去,將來你們鄰里關(guān)系不好可別找我啊?!?p> 祁保山面無表情的看著祁慧娘滿是無奈地說:“不是我不管,是管不了,我奶的話我娘都不聽,你還指望我的話娘聽嗎?再說了也不是沒試過把娘打暈背會(huì)屋子,可她說我在這么干就去告我不孝。我能怎么辦?還不是只能由著她了?!?p> 祁慧娘皺著眉頭數(shù)落著:“保山,你怎么能這么想?這是你娘啊!你娘任性你就不管了?你這樣不是幫你娘,是害她。”
“姑,我知道,我先去弄點(diǎn)東西來把大門的檐修大一點(diǎn)?!闭f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誒,你這孩子?!逼罨勰镎f著。
這五月才剛過站在太陽底下一會(huì)祁慧娘就感激自己要被烤化,她也是佩服盧芬這么熱的天,太陽還能曬到她那。臉上都冒細(xì)汗都不進(jìn)來,這曬下去遲早要出事。
在屋里勸道祁婉雪的祁老太太聽到祁慧娘和祁保山的對(duì)話,嘆了口氣。喊道:“慧丫頭進(jìn)來吧。”
“奶,你為什么要嘆氣?”祁婉雪仰著小腦袋問道。
祁老太太摸著祁婉雪的頭發(fā)說;“奶這是愁的,為你娘還有五姐?!?p> 祁慧娘走進(jìn)屋內(nèi),這屋比外頭涼快多了。祁老太太坐在藤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祁婉雪趴著祁老太太的腿上,望著自己。
“三奶奶,近來身體可還好?婉雪還記得我不?我是你二姑?!逼罨勰镄χf。
“哈哈哈,好久沒聽到別人叫我三奶奶了,都是一口一個(gè)祁老太太?!睔饫咸χf。
祁婉雪捂著自己的眼睛透過手指縫看著眼前這個(gè)女人,她沒有太多的印象,但奶奶對(duì)她笑了應(yīng)該是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