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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塵訣

第四章 杖責(zé)

傾塵訣 妙手輕輕zy 3176 2020-04-28 18:00:12

  再然后呢,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何在夢中,也感覺到來自心口的疼痛,撕心裂肺般的痛。

  洛府門前車水馬龍,喧囂聲震耳欲聾,整個府邸花團(tuán)錦簇,紅毯遍地,庭院中石子路兩旁擺放著糖果糕點,整齊劃一,房屋高掛紅綢,窗上貼滿雙‘喜’,歡聲笑語,其樂融融,一片喜慶。

  管事一大早的穿戴整齊,佇立在洛府門口,紛紛接受著前來道喜的賓客。

  元年正月初三,月芊芊的十二歲生辰,洛府大擺筵席,宴請賓客,上上下下都沉浸在喜氣歡樂的氛圍中。

  “砰——”一聲巨響違和的自西廂房中傳來,破碎聲震耳欲聾。

  隨后,一陣陣夾雜著恐懼和慌亂的驚呼聲,徹底打碎洛府其樂融融的氛圍:

  “大小姐打碎了表小姐的生辰禮物琉璃盞!”

  一時間,賓客臉上神色變幻莫測,暗自驚疑:

  “天哪,大小姐真是大膽,那可是琉璃盞啊,舉世無雙的寶物,她如何敢!”

  “這好端端的,怎么就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洛府真是家門不幸,遭了這樣一個惹禍精!”

  “就是,早就聽說洛家大小姐蠻橫無理到處招惹是非,甚至心胸狹隘容不得自家表小姐,這琉璃盞可是洛老爺送給表小姐的生辰禮物,大小姐就算心中再怎么憤恨也不可以這樣毀了它??!”

  ......

  頓時,宅院上下,府邸內(nèi)所有的人眾說紛紜,議論聲不斷。

  庭院正廳前,在滿紅地毯的上面,孤零零的跪著一個紅衣小女孩。

  堂前,洛老爺身軀凜凜立于堂內(nèi),身著一襲華麗藏青色長衫,腰系白帶,雙鬢微白的頭發(fā)緊緊的束在白玉冠之中,劍眉入鬢,輪廓分明,倒也儀表堂堂,器宇軒昂。

  此時此刻,洛老爺雙手負(fù)于腰后,瞪著庭院中的人,滿面寒霜,虎目生威。

  “洛傾塵,你無故跑到長姐房中大鬧,故意打碎琉璃盞,你可知罪?”

  老爺子用力一吼,震得人群耳膜生疼,站在一旁的人連忙退避三舍,個個噤若寒蟬。

  “我沒有!我是推了琉璃盞,但我不是故意的?!甭鍍A塵昂起腦袋,毫不畏懼的與之對視。

  “放肆!洛傾塵,這就是你與長輩說活的態(tài)度?”洛老爺怒不可遏,厲聲說道“往日你屢犯錯誤,我念你年齡幼小不予計較,卻不想你本性乖戾不思悔改,小小年紀(jì)心思卻如此惡毒,故意打碎芊芊的生辰禮物,當(dāng)眾使她難堪,今日我若不好好懲戒你一番,實在是無顏面對祖輩們的在天之靈。”

  “來人,上家法!”

  “慢著,洛老爺,這件事恐怕是有什么誤會。傾塵是我的愛徒,她的性格我最清楚,雖然做事冒失莽撞,但也并不是一個拎不清輕重的,琉璃盞價值萬金,說不定是傾塵一時好奇無心之失罷了,還請洛老爺息怒?!?p>  高堂之上,一位身著青衫的中年男子出聲阻止。

  中年男子玉樹臨風(fēng),長發(fā)隨風(fēng)微蕩衣袂輕掀,狹長的雙眸透出絲絲鋒芒,不怒自威,彰顯著他的不凡,這便是落花城城主,兼三樓的樓主。傳聞他的功夫深不可測卻幾乎沒人見識過,縱橫江湖數(shù)十載最后隱退的武林高手,如今擔(dān)下城主一職,執(zhí)掌整個落花城。

  同時,他也是洛傾塵、月伊和楚蕭寒的師傅——清靈子!

  城主親自發(fā)話,洛老爺子不敢怠慢,連忙行禮作揖,開口解釋:

  “城主大人有所不知,傾塵在府內(nèi)向來頑劣,之前就已經(jīng)屢次犯下過錯,本來念著她年紀(jì)尚小不予追究,卻沒想到她越發(fā)變本加厲如此膽大妄為,公然闖進(jìn)芊芊的屋里故意打碎琉璃盞,這些都為芊芊屋內(nèi)的丫頭親眼目睹所道來,做不得假。

  這琉璃盞得來不易,價值千萬黃金,是我花費多年心血所得。我原本是念著芊芊這丫頭可憐,從小無父無母寄人籬下,飽受傾塵的打壓欺凌,所以將其送給芊芊以做慰藉,卻沒想到傾塵這丫頭矜名嫉能,如此容不得它。

  哎,這也都怪我,這些年來一直忙著打理府中事務(wù)疏忽了她,實在沒有盡到一個大伯該盡的職責(zé),養(yǎng)成她這般蠻橫驕縱的脾性,釀成如今的大錯。所以今日,我不能再繼續(xù)坐視不管,聽之任之,無論如何,我都要好好管教一下她,讓她長長記性?!?p>  清靈子皺了皺眉,這是洛府的家務(wù)事,洛承蔭又這般篤定洛傾塵是故意犯錯,這無意和故意兩詞雖然僅一字之差,但其中應(yīng)受的懲處又需自當(dāng)別論,如今摔壞琉璃盞已成定局,是眾人眼中的事實,洛老爺狠了心要重罰洛傾塵,他想阻止此事卻顯得有心力不足。

  只是今日這家法一旦落下來,傾塵注定要背上“目無尊卑,心狠手辣,欺凌庶表姐”的惡名。看著院中那抹孤傲的身影,清靈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行刑開始,棍棒無情,一棍接著一棍嚴(yán)實的落在了洛傾塵的臀部。洛傾塵緊緊咬著唇,不肯叫一聲冤,直到六棍落下,臉色慘白,忍不住痛呼出聲。

  賓客紛紛發(fā)出一陣唏噓,唏噓之余,又暗自同情憐憫洛傾塵,小小年紀(jì)受這么重的懲罰,也真是難為她了......

  “你到底認(rèn)不認(rèn)錯,你若肯低頭認(rèn)錯,當(dāng)眾向芊芊賠禮道歉,我便饒了你這頓杖刑。”

  “我沒錯!我絕對不會向月芊芊低頭!”洛傾塵握緊拳頭,咬著牙,倔強(qiáng)的開口。

  “你!”洛老爺子氣得狠了,大手一揮,“繼續(xù)打,打到她認(rèn)錯為止!”

  “洛伯父,求您饒了傾塵表妹吧,傾塵表妹一定不是故意打碎琉璃盞的?!焙鋈唬萝奋吩阪九臄v扶之中小跑進(jìn)廳,她衣襟微亂,嬌喘吁吁,來不及調(diào)整呼吸就著洛傾塵的身旁跪了下去,開口卻是替洛傾塵求情。

  眾人打量著月芊芊,再看洛傾塵,兩者對比鮮明,孰善孰惡立見高低。

  很多時候,人心自然是偏向柔弱的一方。

  對著月芊芊,賓客們紛紛贊不絕口。一名柔弱女子,處處包容忍讓,甚至出頭替仇敵求情,可想而知其胸懷是如何的寬闊與廣博。

  “不用你在這里假惺惺!”洛傾塵一聽這聲音,頓時一個激靈,抬頭惡狠狠的怒視著來人,恨不得吃了她似的。

  月芊芊宛若受驚的麋鹿,大大的眼睛里迅速浸滿了淚水,無辜的低下頭。

  頓時,人們剛剛對洛傾塵升起的同情和憐憫瞬間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看向她的目光中隱隱帶著反感和厭惡。

  “芊芊不必為她求情,她如此狼心狗肺不知好歹,罰了也就罰了?!甭謇蠣斪永浔拈_口。

  “就是芊芊,你何必為她求情,當(dāng)初要不是她,你也不至于在冰天雪地里罰站兩個時辰落下病根,你身體虛弱,趕緊起來吧?!背捄粗n白脆弱的月芊芊,連忙上前扶起她。

  聞此言,周圍的人壓紛紛低聲音竊竊私語:

  “都說洛府大小姐善妒,容不得自家表小姐,今日一見,果真半點不差。”

  “看不出來啊,外貌看著嬌俏可人,沒想到私底下居然這么惡毒,半點也見不得別人好,居然讓月芊芊小姐在雪地里罰站兩個時辰,這是一個小姑娘做的出來的嗎,這得有多大仇恨吶?”

  “其實不止呢,洛傾塵容不得自家表小姐的事情我之前也有聽說,據(jù)說月芊芊第一次來到洛府的時候,洛傾塵就擺臉色給她看,故意給其難堪,可是月芊芊小姐性子軟弱,受欺負(fù)了也不反抗,所以導(dǎo)致洛傾塵變本加厲,想方設(shè)法的欺辱月芊芊小姐呢?!?p>  ......

  眾口鑠金,積銷毀骨,賓客的議論聲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可以一聽無余,竊竊私語像密密麻麻的毒針,一根一根的向洛傾塵刺來,毫不留情的扎進(jìn)她的心中,痛不欲生,而那些不屑的,恨惡的眼神,生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使得她的臉色越發(fā)蒼白。

  “我說了,我從來沒有讓她去雪地里罰站,是她自己要去的,不關(guān)我的事!”不知從哪里來的力量,使得自己開口大聲吼道,聲音清脆,擲地有聲。

  吼完這一句,卻挨不住屁股上的陣痛,整個人冷汗淋漓,仿佛從水里撈起來似的,疼得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呵,洛傾塵,事到如今,你狡辯還有什么意義嗎?再者,你說的這些話,有誰會相信?”楚蕭寒鄙夷的冷哼。

  洛傾塵不可置信,艱難的抬頭,環(huán)顧一周,卻可悲的發(fā)現(xiàn),除卻月師兄和師傅,其他的人,眼里滿滿的都是對她的嘲諷,厭惡和奚落。

  甚至連她的堂弟,昔日疼她寵她的親人,也閉目不再看她。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沒人愿意相信她?明明事實不是這樣的。

  當(dāng)初,她不過氣憤月芊芊搶走蕭寒師兄對她的關(guān)愛,于是賭氣讓她滾開,不準(zhǔn)她來煩自己,可是沒想到她卻一聲不吭一直立于院中,直到昏倒被丫鬟發(fā)現(xiàn)......

  縱使屁股上的傷再痛,也抵不過此時此刻,心中的凄涼。

  往事一幕幕的在眼前劃過,淚水不知不覺的流滿整張面頰,洛傾塵從未向此時恨過,盯著楚蕭寒,一字一頓的開口道“楚蕭寒,我-恨-你-?!?p>  “哈,謝天謝地,你只要不喜歡我就該燒高香了。”楚蕭寒蹲下身,笑得惡劣。

  這一刻,洛傾塵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不僅是疼的,更是被氣的。

  隨后,她模糊之中聽到月師兄喊她的名字,但是她已經(jīng)陷入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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