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荷聽懂柳莊主話中的意思,連忙回答“確實是這樣,少莊主說得沒錯,奴婢當時就站在房外,可以為少莊主作證?!?p> “可是我好像記得少莊主回到宴席之后似乎悶悶不樂,不知道這其中是否有隱情?!辈恢钦l開口質疑,隨后又引起一波人的支持,“是啊我也好像記得,當時少莊主回宴席之后,臉色確實不大好。”
“大膽綠荷,你方才是不是對莊主有所隱瞞,還不快從實招來!”管家也突然開口訓斥綠荷。
綠荷被嚇了一跳,搖擺不定,偷偷看了一眼柳莊主,但管家卻有意無意的稍稍動了動身形,正好擋在柳莊主和綠荷的中間,讓她無法看清楚柳莊主的神情。
在死寂壓抑的氛圍里,綠荷低頭艱澀的開口“少莊主確實來過新房,只不過,沒多大一會,奴婢聽到少莊主與少夫人發(fā)生了爭吵,隨后少莊主便摔門離去,再然后小姐把自己關了起來,不讓奴婢們進去?!比缓笊聞e人不相信似的繼續(xù)補充說道“奴婢說的都是真的,奴婢親耳聽見在少莊主離去后房中傳來了少夫人的哭泣聲。”
“這么說,在少夫人去世之前曾與少莊主爭吵發(fā)生過矛盾?!?p> “是啊,就不知道少莊主是為何原因在大婚之日與新娘子發(fā)生爭執(zhí)?”
“唉你說,會不會是倆人爭吵過后,少莊主心中不忿對少夫人懷恨在心?”
聽著眾人的猜測推斷,柳澤海臉色十分難看,“阿音與我相處了六年,這六年里我們琴瑟和諧,鸞鳳和鳴,我愛她都來不及,怎可能會對她懷恨在心?”
“那少莊主為何在大喜的日子與少夫人爭吵呢?”
“就是啊,素聞少莊主與少夫人恩愛,那為何會在成親之日與其爭吵呢,這實在是說不過去啊?!?p> “莫非傳聞都是假的,少莊主并沒有傳聞中這么的愛少夫人?”
“……”
不論什么時候,人似乎都有一種想要探人實底的欲望,越是百般阻撓不讓其知道的,那人偏偏想要知道。就比如說現(xiàn)在,眾人心知此毒斷然不會是柳少莊主所下,但依舊急得抓耳撓腮,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整個事情的內幕。
究竟是何種隱情,讓柳少莊主這般作態(tài),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
柳澤海緊握拳頭,面色陰郁,不肯答話。
聽著一旁的以論聲越來越過分,柳莊主的面色越來越難看,沉著臉叱道“海兒,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柳澤海咬緊嘴唇,滿臉的憤恨,一副不愿意交代的模樣,落在別人的眼中,卻是他知情不報,無形中增大了他的嫌疑。
“海兒!”柳莊主加重了聲音,表明他此刻的憤怒,若此時海兒再不坦白,那今日一過,海兒豈不是就此背上作案嫌疑,即便這件事不是他做的,那他照樣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柳少莊主為何寧可把我們所有人蒙在鼓里始終不肯道明一切,莫非是真的有什么隱情不可?”
“就是,咱們可都是相信少莊主的,只是少莊主這樣一直瞞著我們也不是辦法呀,不是說要查找真兇嗎,這樣耽誤下去還如何查明真相?”
“……”
聽著各種猜測忖度的話,柳澤海囁嚅著嘴唇,多次欲言又止,最后咬緊牙關,終于嘶吼出一句話來“阿音派人將我叫到了新房,說,說她要取消婚姻,因為她暫時不想與我成親?!闭f完這句話仿佛耗盡了柳莊主的全身氣力,面色漲紅“我能怎么辦,一個與我相處了六年的女子,我心愛的女人,卻在我們的大婚之日,告訴我我們的婚姻不作數,甚至還說她已經心有所屬,面對這樣的情形,誰告訴我,我該怎么做?!”
四周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鴉雀無聲,任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情況。難怪柳少莊主支支吾吾不肯說明一切,畢竟一個大男人,在新婚之夜遭遇這樣的情形著實不是什么光榮事,想到這里,所有的客人都紛紛對柳少莊主投以憐憫的目光。
在沒有人注意到的一個角落里,木辰抓著寬大的衣袖,五指青白,極力的克制著。
時光漸漸流逝,很快就到了亥時,院中的賓客此時也開始坐立不安,抓耳撓腮,柳莊主神情煩躁,幾乎他將所有的人都審訊了一番,可到最后遲遲沒有得出什么線索,抬頭觀望時辰已經不早,于是拱手說道“今日把諸位留下來實屬無奈之舉,不過眼下依舊沒有查出兇手的線索,所以只能委屈諸位在本山莊留宿一夜,待明日我們將所有的情況一一落實處理之后,再送各位離開。”
眾賓客聽完后雖面色不虞,但也沒有反對,畢竟此時天色已晚,實在不方便連夜趕路,再說錦繡山莊在武林中威望較高,如今遭遇這樣的事情,在場的人難免都有嫌疑,柳莊主為查明真相將他們留下來也無可厚非,于是賓客在仆人的帶領下依次走向后院休息就寢。
隨后柳莊主吩咐下人將蘇淺因裝殮入棺,停于偏廳之中。事后又派人將所有的嫌疑對象抓起來押往審訊堂,打算今晚好好審問,其中包括木辰,綠荷,雪鳶還有一干下人。
管家正準備跟著賓客退下卻被柳莊主叫住“管家,今晚審訊一事非同小可,還得麻煩管家跟著在一旁幫忙審訊,對了,你現(xiàn)在就跟著過去吧?!?p> 管家身形微微一動,忍不住抬頭,卻望到對方深沉審視的目光,連忙收起眼中的驚疑低頭領命,隨后便與山莊的護衛(wèi)一同前往審訊堂。
忙完一切,轉身發(fā)現(xiàn)月伊三人還未離開,于是上前道“今日發(fā)生這樣的事柳某實在意料不到,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幾位見諒,還有柳某要謝謝月公子,方才肯為音兒冒險入屋救人,月伊公子的此等義舉柳某將永遠銘記于心?!?p> 月伊微微一笑,也回了一禮,道“柳莊主嚴重了,只是這事既然已經發(fā)生,還望柳莊主節(jié)哀順變?!?p> “是啊,只能這樣了?!绷f主眼中帶著濃重的憂愁,嘆了口氣,隨后說道“天色已晚,我這就派人帶你們去客房休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