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師伯爵的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的猶豫不決,在我的心里總是有一位惡魔和一位天使,他們遇到重大決定會打得不可開交。
終于有一天惡魔還是戰(zhàn)勝了天使,甚至將天使的痕跡都抹除得干干凈凈,而這一天便是卓師伯爵死的那天。
當我的個人問題對其他人造成了嚴重的影響,考慮要不要改變是很必要的,而目前來看,讓那位惡魔干掉天使導(dǎo)致的結(jié)果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現(xiàn)在的族人們需要的,是一位不僅理智,而且更要兇殘的領(lǐng)導(dǎo)者。他們喜歡這樣,并且需要這樣,我們信仰的神也是一位兇殘的神,好戰(zhàn)的神。
并且這不止是現(xiàn)在的族人所需要的,成為一名兇殘的領(lǐng)導(dǎo)者更能讓我在族人之中獲得權(quán)威。
一個同一民族組成的四分五裂的國家,它是如何覆滅的,我們都看在眼里,這也只是幾個月前發(fā)生的事情。它并不遙遠,恍如昨日,現(xiàn)在在暫住地中的一些人,他們的兄弟姐妹、至交好友、同族同胞就剛剛在那場戰(zhàn)爭中死去,他們心中充滿著恨。
我們可以懷恨,也必須要懷恨、必須要兇惡,但同時,教訓(xùn)也是必須要吸取的。那就是我們在此時此地,必須要團結(jié)一心,團結(jié)成一整個勢力。
“戰(zhàn)士們,我說的對不對!”
“對!”
“所以不管你們是我的戰(zhàn)士,或者曾經(jīng)是卓師伯爵的戰(zhàn)士,現(xiàn)在你們要怎么辦???”
“團結(jié)!團結(jié)!團結(jié)!”
“你們效忠于誰!?”
“眾神!”
“同樣的眾神!”
在卓師伯爵的葬禮上,我將族人們團結(jié)在一起,所有戰(zhàn)士和勞動民,他們現(xiàn)在的歸屬不再是某一個伯爵或者某一種信仰,而是同一個民族。
我們現(xiàn)在是一股完整的力量,在這一股完整的力量面前,卓師伯爵仍然緊握著他的戰(zhàn)斧,平靜地躺在草堆里。
草堆放置在沙灘上,也許只有沙子,可以讓他有一點家的感覺。
一把火放上去,他變成煙飄向天空,我們堅信他的靈魂去往了英靈殿,在今晚,他就將和戰(zhàn)神撞杯豪飲。
--------------
在一片陌生的大陸上,骨錘族史無前例地團結(jié)一心,他們跟隨的,是一位匹夫出身的國王,他沒有姓氏,卻是全民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杜f紀元史記》
--------------
一切在卓師伯爵的葬禮之后回歸了正常。
山口處的城墻只花了幾天時間,在十幾萬人的共同努力下拔地而起。這下我們可以暫時放心地生活在半島地區(qū)了。
接下來的事便是尋找狼群了。和昂沁夫的最后一次對話中,他說要首先成為一個牧民,狼群才會源源不斷地光顧我們的領(lǐng)地。
道理確實如此,雖然他在當時肯定是隨口一答。但這句話確實讓我茅塞頓開。
既然我們很難去找到狼群,也沒撞到牧民,那為何我們自己不能養(yǎng)一群牛羊做誘餌呢?
想到這,似乎讓戰(zhàn)士們?nèi)孔兩砝球T兵的計劃就快要實現(xiàn)。
“總督啊,你的牛羊,送給我們唄?!蔽覇?。
總督被捆在籠子里,對我已經(jīng)不予理睬,似乎他也無所謂自己的命運。
“好嘞,您答應(yīng)的真爽快。”
我叫上幾名戰(zhàn)士帶著大將軍前往港口處,將那里的牛羊之類的牲畜全部趕回暫住地內(nèi),用來吸引狼群。
由于我們從未牧養(yǎng)過牛羊,在之前只養(yǎng)過馬,所以我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將這群牲畜趕往特定的方向。但有了大將軍幫忙,戰(zhàn)士們花了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便將港口處的所有牲畜都趕了過來。
當?shù)厮心撩竦纳?,?shù)量是非常龐大的,少說都有幾千頭牛羊。一時間暫住地內(nèi)熱鬧了起來,牛羊和肉獸的叫聲此起彼伏。
這下就好辦了,我們也不需要考慮這群牲畜是否能生長得肥美,只要這群牲畜待在那里叫喚,便會吸引到狼群。
找來建造房屋后剩余的木材圍起一道圍欄,就能起到我們想要的作用了。
在此之后,每天戰(zhàn)士們都輪班站崗,躲藏在圍欄的四周,再搬來幾座牧民所居住的簡易房屋,這樣靜待狼群的到來即可。
--------------
“武王,開門!快出來看??!哈哈哈哈哈哈!??!”一名戰(zhàn)士在我的門前邊敲門邊說。
奇怪,什么事讓他們天還沒完全亮起來就叫我起床?
我也沒多想,反正聽他們的語氣,大概是一件好事。
門被我推開,瞬間我就看到有一雙兇狠的眼睛瞪著我,它全身雪白,腦袋棱角分明,四條腿的肌肉強健有力,在掙扎的過程中優(yōu)美地跳動。尤其是那背上的骨殼,彎曲的輪廓完美地貼合了我的屁股。
“這可是狼王?。〗裉煳覀兘K于蹲到了好幾群狼,精挑細選了一匹狼王?!蹦菓?zhàn)士解釋道。
“這可太棒了,你看看這嘴,這眼睛,多霸氣?!蔽抑惫垂吹乜粗瞧ダ峭?,一時間嘴里只蹦出來“霸氣”這個俗套的形容詞。
“行了國王,我把狼給你留這,得趕緊回去了,再晚點挑不著好狼了。”
“好!你快去吧?!?p> 說完,戰(zhàn)士小跑著離開,我把還在拼命掙脫繩子的狼拽進屋里,這費掉了我吃奶的力氣。
“聽話!”我操著畢生最兇惡的語氣對那頭狼王嚷嚷。
可它不為所動,甚至表現(xiàn)地更加兇惡,無數(shù)次尋找著機會朝我進攻。
我想起昂沁夫所教的馴狼方法,把狼王捆在墻邊,找來一根斷掉的斧柄。
“再叫!再叫!”
“嗷嗚——”
狠的一揮棍棒,抽打在那頭狼王的臉上,瞬間幾滴狼血濺了出來。
可這對于它來說也許不算多疼,他毫無反應(yīng),繼續(xù)朝我呲牙。我又是一棍抽在它另一邊臉上,但這依然效果不佳。
想要馴服野狼,看來還是要花時間的,況且如此漂亮的一頭狼王,我也不舍得把它打壞了。
我找來鐵鏈,繞過他的兩條前腿,把它牢牢地拴住,讓它掙脫不得。之后,我在它的面前坐下,緊盯著它。
“好小子,接著跟我呲牙,看你待會想睡覺的時候怎么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