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是不可以私自逃跑的,被發(fā)現(xiàn)是要觸犯戒律的?!焙<{站在雨歸塵身后,冒昧的話讓雨歸塵感到煩悶,不想與她多說半句。
雨歸塵脫下被折騰破了好幾個洞的斗篷,抖落幾下,不僅僅是灰塵,還有沙,各類蟲子。
“喂!你是聾子嗎?”海納被無視了,本能的想要雨歸塵說些什么,以證明并不是自己真的沒有回答的價值。
雨歸塵不想理會,披上依舊骯臟的斗篷,準備離開這里,他看到那個老頭的人回來找他了,說不定真咬牙切齒地將憤怒遷向其他奴隸。
想到一些不愉快的設(shè)想,雨歸塵不想再深究了,罪惡感來襲,猶豫了片刻,沒想到就被發(fā)現(xiàn)了。
現(xiàn)在甚至連罪惡感都消失了,當那幾個人怒號他:“臭奴隸!”時,雨歸塵覺得自己可以消失了,轉(zhuǎn)身沿著墻上跳到屋頂上。
海納不想眼睜睜地看著雨歸塵逃離,有種奇怪的自尊心作祟,跟著向雨歸塵追去:“你有本事別跑啊。”
不久,老頭的手下消失不見了,被雨歸塵甩了幾條街,但海納跟得十分緊,雨歸塵氣喘吁吁往回看,海納雙手撐在膝蓋上頭發(fā)被汗液粘在一起。
對峙了一時半刻,其實是為了恢復(fù)體力,雨歸塵說到:“他們追上來了,你看?!?p> 有爭吵的聲音,海納往回看了一眼,那不過是兩個男人起了爭執(zhí),再回頭時,雨歸塵已經(jīng)消失在視覺之中。
“~啊...”女孩眉頭緊鎖著,雙手攥得足夠緊,用力跺腳,不料將屋頂上的房瓦踩碎幾片,不悅地低下頭。
“你給我記住!”是海納尖銳的叫聲。
大街上雨歸塵漫無目的地走,他回想起流星墜落時,爺爺說:“在海都,有一位風(fēng)之一族的故人,這么久過去了,想必還是那樣貌美吧。”
那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往東走了,還是往西走了,雨歸塵打聽這里的位置。
“蜃樓海之南。”
爺爺講過的地圖中有過一個存在熒光沙子的地方,在夜晚沙漠變成一片熒海,世間美景鮮有能與那里比較的地方,那便是蜃樓海。
夜之將近,黃昏,雨歸塵摸索到高高石壁筑起的城門,他也想一睹熒海的絢麗。
“喂!奴隸!”
雨歸塵巡著聲音看向后側(cè)的天空,黑色鱗甲,巨大的雙翼,在黃昏里格外醒目的龍眼,正在空中振翅。
原來她是訓(xùn)龍族,很少能見到黑色的龍,大概是在貴族中的訓(xùn)龍族更喜歡鮮艷的膚色,以彰顯自己的尊貴。
“我給你個道歉的機會,不然我就讓阿瓜揍到你服氣?!焙<{向雨歸塵索要道歉。
阿瓜想必就是這條龍的名字了,惡狠狠的眼神盯著雨歸塵。
“我覺得我并沒有對你做什么過分的事?!庇隁w塵不想惹上這個大麻煩,龍并非好惹,力量懸殊,雨歸塵沒有勝算。
海納思忖半刻,也想不到用什么理由讓雨歸塵道歉,被無視這樣的理由,現(xiàn)在才想起也太過無理了:“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p>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經(jīng)不占理,海納索性蠻橫到底,就當對眼前這個奴隸的懲罰。
“好,對不起?!庇隁w塵放棄爭辯了,既然她想要道歉,給她就好了。
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讓海納突然失去了不知從哪里冒出的興趣,心里窩著的火沒有平息一點,但也只好接受這樣奇怪的道歉了。
海納讓阿瓜向雨歸塵的位置靠近,縱身跳到歸塵身邊,天漸漸黑了,熒光開始出現(xiàn),但零星幾點與雨歸塵腦海中的完全是兩幅畫卷。
海納看到雨歸塵往下看,冒出的一絲絲失落,說到:“熒光沙在蜃樓海中心才最為壯觀,那里夜晚不需要燈光便能照明,如同白晝,天中黑,地中白,就好像顛倒?!?p> “你去過?”雨歸塵不由得問到。
“我前幾日經(jīng)過那處?!?p> “如何?!?p> “絕倫。”
“好了,你該回去了?!边@句話本該說“我該走了”。
“我該走了?!边@句話被海納說出口了。
“那看來是一個人了,什么地方?”
“海都,沒去過,想看看?!?p> 雨歸塵沒有往下作答,如果用龍飛越沙漠,應(yīng)該會比徒步快上千百倍,旁邊這個女性看樣子與自己同一年齡,多帶上一個男人,雨歸塵覺得尷尬。
“你要往哪里走?”海納問他。
“也是海都?!?p> “那太好了,一起吧?!?p> 好似忘記了恩怨,心里的火氣殘存,卻渴望與一人同路,海納在數(shù)年孤身旅行中,也開始厭倦,她想找一個人分享旅行的故事,好讓自己忘記,自己一直孤身一人。
看樣子海納沒有意見,雨歸塵也不想多說什么了,他反復(fù)默念風(fēng)之一族四個字,以避免自己忘記這些關(guān)鍵詞,也避免忘記活著的意義。
海納站在龍背上,向雨歸塵伸出手,本這種行為只有訓(xùn)龍族的男子會這么做,是一種特殊的儀式,聽說沒有經(jīng)過這樣的邀請登上龍背的,都會被龍殺死。
緊抓住雨歸塵的手,被甩上來似的,沒想到海納的力氣這么大。
海納在前,附身盡力貼近龍的耳朵,撫摸著,道:“往那邊?!焙邶埑<{指著的方向拍打翅膀。
速度出奇的快,在緩沖的一段時間中,雨歸塵只能緊緊抓住龍鞍。
速度逐漸平穩(wěn)了。
“海納。”終于告訴了雨歸塵自己的名字。
“雨歸塵。”
之后便開始莫名地安靜,毫無默契的兩個人,保持沉默也是種生存之道,直到海納憋不住說:“你不是奴隸吧,我猜你是半路被抓的。”
“差不多?!庇隁w塵出奇寡淡,久而久之雨歸塵也覺得這樣不太妥當。
雨歸塵道:“旅者?”
“我十七就開始獨自旅行了,過去的四年時間中,我去過很多地方,秦都的宮殿,莫克的城堡,內(nèi)海的水城,當然還有蜃樓海的熒沙和黃古屋美女,我見過大多數(shù)名族,大多是些奇怪的家伙,他們流著不一樣的血,各自天賦異稟,你所屬于哪一族?說不定我還去過你的家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