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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的死木灰

第四十三章:成為游蕩的孤魂野鬼

樓蘭的死木灰 韃靼的煙 2048 2020-06-13 22:00:00

  “重新活過了嗎?”守誓不大明白失去所有記憶再活一次究竟算不算死。

  “我們家虧欠她的沒能彌補,我很抱歉?!?p>  水中的鏡像里,那個年輕女子總是笑著,守誓漸漸遺忘母親憔悴且無力的眼神,他總記得她時常看向天空中那棉花狀的白云,呆滯許久,而畫面中的年輕女子,除了相貌之外,與記憶中的母親大相庭徑,絲毫沒有那份憔悴,淡然,悲傷。這時守誓竟感到些許釋然,那以悲痛冠名的記憶貌似被改了樣,他看向年輕女子,那眼淚總是控制不住,松懈的感情使得臉擰在了一起,連同眼淚,鼻涕,一同難以控制。

  啜泣難以止息了,引得海納退卻幾步,以免觸景生情,悄悄以雨歸塵作為掩體,讓她不能直視守誓無比悲傷的臉。

  “你的母親是最后一個,你已不再背負這沉痛的詛咒了?!备鸢仓Z·希爾巧道。

  守誓拭干最后一滴眼淚,紅著眼睛:“人總是有的選,是嗎?”

  “孩子,天地廣闊,走哪條路都是可以的?!备鸢仓Z·希爾巧身后的竹屋化成水,墜入腳下的大海中,泛起的浪花沉悶地消失在他的身后。

  “好了,我想我應該給你,你需要的東西?!备鸢仓Z·希爾巧走到雨歸塵面前。

  個子矮小的老者,站立在面前,雨歸塵單膝跪下,葛安諾·希爾巧輕觸雨歸塵的額頭,葛安諾·希爾巧道:“這兩種力量,將助你去往下一世界?!?p>  “下一世界?”

  “海外之地?!?p>  雨歸塵記得海納地圖中標明了海外之地,穿過海際外族的家鄉(xiāng)海盡后,匯入天空的上升氣流,再經(jīng)歷日夜顛倒,可見一片焦土大陸,再朝著那個方向前進不久,即可到達真正的海外大陸,然而這個路程漫長而艱險,能到達海外之地的人極少能回來,多半是九死一生,地圖上的海外之地,也是一百多年前記錄的版圖了,已經(jīng)有一百年沒有更新了,沒人知道海外之地的近況。

  葛安諾·希爾巧的瞳孔暗發(fā)著光芒,雨歸塵瞬間感到強壓,難以喘過氣,原本腳下踏實的水失去了張力,雨歸塵看見海納和守誓化成了水,連同他一同墜入水中。

  葛安諾·希爾巧道:“沒關系,呼吸也沒事?!?p>  雨歸塵試探性地小吸一口,這時他發(fā)現(xiàn)水中竟然能夠隨意呼吸,于是便大口大口地喘氣,葛安諾·希爾巧的手并沒有離開雨歸塵的額頭。水聚成漩渦鉆入雨歸塵的眼,鼻,口,耳,他極力去控制著難以忍受的痛楚,最終在逐漸增加的的痛苦中暫時失去意志力,再一次醒來時,周圍已經(jīng)沒有水了,葛安諾·希爾巧盤坐在空中,而雨歸塵也懸浮在空中,腳下是萬丈深淵高不見底。

  “我的靈魂將要枯竭了,此后晶石將變成一塊沒有用的廢石?!备鸢仓Z·希爾巧顯得憔悴。

  “安心去吧,你已做了你該做的?!?p>  “我在于命運交易的那一刻便不再擁有輪回的資格,我的靈魂將超脫于世界之外,成為游蕩在虛無中的孤魂野鬼,而矮人族人們應當知曉,人間總是平等,而我已然逝去,沒有任何價值?!?p>  說罷葛安諾·希爾巧化成最后的水,匯入雨歸塵的眼睛,終于赫然驚醒,海納與守誓早已醒來,晶石碎成了兩塊,碎紋蔓延至晶石的每一處,稍一觸碰就會變成粉末的樣子。

  掌控水流的力量正如前幾次一樣,像已安排好一樣出現(xiàn)在腦海,于此之外與還有種力量雨歸塵能夠感知卻無法使用,大概也是和兩儀之陰陽一般無法被馴服的力量。

  出乎意料的是,下一關鍵物的地點格外清晰,人魚族,潮汐城,一個人身魚尾被供奉的女子,甚至連人都相貌都能夠預知了。

  周圍早就圍著滿滿的人,大多數(shù)昏迷者都已經(jīng)恢復了意識,沒有人敢輕易靠近,看到那塊被世代朝拜的晶石破碎時,開始出現(xiàn)嘈雜的爭吵,葛安諾·希爾巧的信徒們用難聽的語言斥罵這位暴徒。

  雨歸塵讓風拖動海納,守誓,阿瓜,升入天空,周圍人不免感到訝異,那緊跟著驚世駭俗的畫面將要被世人傳頌,從遙遠海中匯來的海水匯出一句話,“人間總是平等,而先祖終將逝去?!?p>  人們總是妄想將一切用先祖的力量來解釋,信徒甚至說道:“那是葛安諾·希爾巧的使者?!?p>  阿瓜有了足夠的施展空間,翅膀終于拍打在空中,守誓祈求海納將他帶到最近的海港。

  守誓身上沒有帶任何東西,他踏上一艘前往大陸的船,并以打雜的名義留下,臨行前他道:“我想去尋找母親,去海雨城?!?p>  “她已忘記了也沒有關系嗎?”海納道。

  “沒有關系,人總是要忘掉某些東西的,而我也要忘記過去?!焙茈y相信這話出自一個不到十三歲少年的口中,或許在他的內(nèi)心中早就蒼老得不成樣子,而現(xiàn)在也變得年輕了不少。

  守誓所在的航船離岸了,他看見守誓正朝他揮手告別,船帆漸漸消失,這時與守誓的聯(lián)系也徹底消失了。

  “那你應該知道了下一個地點吧?!焙<{道。

  “潮汐城?!?p>  “不算遠,我們都要走到海盡了?!?p>  “我們還要去海外之地?!?p>  海納略有些驚訝:“大概會很兇險?!?p>  “嗯?!?p>  物資消耗殆盡,海納去了海港中購置必要的物資,來時池昳交給海納一個錦囊,萬萬沒想到里面裝著的是一筆不菲的資金。

  按照慣例,應先把阿瓜喂飽,奇怪的是阿瓜貌似并沒有很餓,雨歸塵想起前日阿瓜身上的淤泥,也許是去了哪個近灘中大吃一頓了吧。

  雨歸塵意外地看到了來自樓蘭境的物件,是一件斗篷,材料正如雨歸塵身上這件一樣,店家說來自蜃樓海,這時雨歸塵才記起昏迷在大漠中,昏迷跨越大漠與樓蘭境的入口如此遙遠,最終到了蜃樓海,他將這件斗篷買下,將斗篷交給海納。

  “這件斗篷來自于樓蘭,上面應該還留存著古老的樓蘭魔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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