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邊境

　　邊城

　　大軍極速前進，不到十日就抵達了靖州城邊境。這里的氣候完全不同于京城，空氣十分的干燥，尤其到了初冬，風吹在臉上像刀子割的一樣。

　　大軍行至玉門關的時候，蘇知哲下令原地扎營。冬天的天氣，對于戰(zhàn)爭來說，是個極不好的因素，天氣寒冷，士兵對棉衣棉褲的要求高，吃食也得能夠保暖的才好，受傷了傷口也不容易愈合。

　　父子倆在主帳之中研究了一夜的沙盤，戎夷人在北，梁朝軍隊在南，玉門關是沙地較多，梁朝的士兵不太習慣在黃沙上作戰(zhàn)，這附近倒是沒什么多人的戎夷軍隊出沒，只是有很多散兵，侵擾玉門關附近的百姓。

　　蘇平意提議，明天先派探子和玉門關守備推薦的熟悉地形的士兵打探一番，探探敵軍的實力，自己主動請纓領一小隊兵馬去將玉門關城內(nèi)的散兵清除掉。蘇知哲覺得現(xiàn)下不清楚敵軍實力，的確不宜輕舉妄動，先將那些蛆蟲清除掉，還當?shù)匕傩找环桨矊幉攀钱攧罩?，遂準許了蘇平意的提議。

　　第二天一早，蘇平意帶著一隊精騎就進到了玉門關城內(nèi)，眾人都打扮成了普通人模樣，穿著素布衣裳。玉門關是邊城，魚龍混雜，所以佩劍也不會惹人懷疑。眾人分散開來，蘇平意領著兩個兵坐在一家涼茶店觀察動向，隔壁桌就是兩個戎夷人，長得五大三粗，留著絡腮胡子，頭發(fā)綁成無數(shù)個小辮。

　　蘇平意一行人點了三碗涼茶，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地喝著，余光觀察者鄰桌的動向。那兩個戎夷人喝完茶后起身準備離開，攤主上前攔住，陪著笑臉說：“兩位大爺，這茶錢還沒給呢?！?p>　　誰知那兩人一聽是和自己要茶錢的，其中一個一把把揪住攤主的領子，把整個人都提了起來，惡狠狠地問道：“要錢？本大爺吃飯就沒給過錢?！闭f完一把把攤主丟了出去，攤主撞到一邊的桌角上，摔在地上慘叫連連。

　　旁邊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卻沒有一個出手相助。

　　蘇平意一踢擱在桌邊的配件，劍雖沒有出鞘，結(jié)結(jié)實實對著那個打人的戎夷人捅了一下，撞的他連連退步。這一下惹惱了那個戎夷人，他四處打量著是誰出手傷了自己，蘇平意上前緩緩拾起自己的佩劍，與那戎夷人對視。那人看蘇平意眉清目清秀的樣子，向他舉高拳頭就要打，嘴里說著：“你找死啊小子?！?p>　　拳頭離蘇平意的臉只有一指的時候，蘇平意身邊的一個士兵一腳把那人踹了出去，撞壞了涼茶店棚子的好幾根柱子，一直摔到了外面。另外一個人看到同伙被打，上來就打算打蘇平意，蘇平意把劍往前一遞，劍出鞘了一半，緊挨著那人的脖子，那人瞬間就不敢動了。

　　蘇平意把劍架在那人的脖子上厲聲向周圍的人宣布：“我朝軍隊已經(jīng)抵達玉門關，限期兩日，所有戎夷人搬出玉門關，否則格殺勿論！”說完“唰”的一下收回了劍。那兩人連滾帶爬的走了，臨走還惡狠狠地瞪了蘇平意等人一眼。

　　其中一個手下走上前來，拱手問道：“將軍何不直接殺了他們？”

　　蘇平意看了那手下一眼，轉(zhuǎn)而目視前方說：“那人不一定就是戎夷的士兵，再者，這并非戰(zhàn)場，那人亦罪不至死?！?p>　　那手下撇了撇嘴，沒再說話，占到了一旁。

　　玉門關的太陽極大，臨近正午，陽光有些晃人眼，看見遠處塵土飛揚，蘇平意拿手擋了擋太陽定睛一看，是自己帶來的其他精衛(wèi)，一行人一會行至蘇平意的面前，為首的那個上前一步向蘇平意報告道：“報告將軍，戎夷人的幾個窩點我們已經(jīng)都去過了，砸了他們的東西，警告過他們兩日之內(nèi)搬出玉門關，告示也都張貼在各個路口了。”

　　蘇平意點點頭，手扶佩劍，轉(zhuǎn)身剛準備離開，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還在揉心口的攤主，腳邊也是東倒西歪的木頭，從自己的腰間取了一些碎銀，丟給了攤主。隨即發(fā)令：“收兵！”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軍營進發(fā)。

　　那攤主接過碎銀，有些不解，抬頭給他碎銀的那個公子已經(jīng)走遠了，楞楞地把銀子揣到懷里。圍觀的群眾交頭接耳的討論，看著那幫人遠去的身影久久沒有散開。

　　“那是什么人??？”

　　“我聽說是朝廷派來平叛戎夷的兵，昨天剛駐扎到玉門關外的?！?p>　　“這樣啊，領頭的那個小軍爺看起很年輕呀?！?p>　　“可不是，據(jù)說是安遠候的孫子?！?p>　　“安遠侯呀，就是當年駐守過邊境的安遠侯嗎？那咱好日子要來了！”

　　回到軍營，蘇平意立刻翻身下馬去找父親匯報今天的情況。

　　蘇平意撩開主營的大帳，蘇知哲正坐在桌子前，研讀著剛剛探子呈上來的密信。

　　“主帥，今天玉門關城內(nèi)的消息已經(jīng)全面散布出去?！碧K平意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向蘇知哲匯報。蘇知哲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即刻又重新埋下頭去，說：“起來吧，探子回報，說戎夷人在北風嶺東面有約一千騎兵的人數(shù)，我欲帶五百精衛(wèi)和五百步兵前去圍剿，你領三百人馬在北面埋伏，防止敵人逃竄?！?p>　　蘇平意起身走到蘇知哲面前看了看探子最新呈上來的地圖，北風嶺地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我方主動出擊可能不會占優(yōu)勢。遂提議道：“主帥，北風嶺的地形，不適合強攻，我們可派一百人先前往誘敵，待敵人向西走入我軍征地，再行攻打?！?p>　　蘇知哲也覺得有理，不能拿自己的劣勢去對抗別人的優(yōu)勢，問：“那一百人？”

　　“孩兒愿領兵前往?！碧K平意主動提議說道，一臉的正義凌然。

　　戎夷人兇狠狡詐，蘇知哲自是不放心自己的孩子率先去做誘餌，開口說道：“那一百人只怕是……”

　　“最為將帥，若不能身先士卒，又有什么資格要求其他將士出生入死?！辈坏忍K知哲說完，蘇平意就打斷了他。

　　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一向有主見，決定了的事情就基本不會改變，縱使萬般不放心也只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