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喋喋不休地‘話多’將午睡的她吵醒了,云兒和月兒在廊下練習婉兒教她們的刺繡,拿慣了劍的手握不好針總被扎,兩個人也不放棄。
暗風在假山上一會兒跳到這兒、一會跳到那兒。沈曜在擦拭自己的寶劍。剛進花園就聽婉兒的聲音傳來“文大夫,小姐前段時間發(fā)病了很嚴重,面色慘白、全身無力嚇死人了。小姐的病什么時候才會好呀?”婉兒什么事都是先想著她讓她心里暖暖的。
一個蒼老但底氣十足的聲音“能活下來就不錯了,要不是有好藥吊著她早就沒命了。”
腳步一頓,難道她的病真的這么嚴重?心里苦澀起來,想著自己生在這么一個幸福的家里真舍不得離開??!她壓下心底的苦澀。
“這位就是文大夫吧!遠道而來辛苦了?!彼鲃哟蚱鹫泻?。
花園種植草藥的藥圃里坐著一個白頭發(fā)白胡子老頭,身穿灰色廣袖墨色邊深衣,頭發(fā)用一木冠束起,他鶴發(fā)童顏,如果把頭發(fā)、胡子都染黑他一定比現在看起來年輕二十歲。他旁邊放著鋤頭正擺弄著園里的藥草。
“小丫頭失憶了倒守起禮來?手伸過來老夫給你把把脈?!蔽拇蠓蚝退徽労茈S意,像極了她這個院子里的人。將手遞過去,婉兒在她手腕放上帕子,文大夫時不時地皺眉半?收回手。
“幸好用了月夜香,要不然非疼得你丟了半條命的?!蔽拇蠓蚍畔滦膩怼?p> 她并未用什么香,不過發(fā)病時夜里的確聞到一股不知名的香氣,不是婉兒平時點的香。還有深夜給她擦汗的是誰?是哥哥嗎?要不是文大夫提醒她都忘了這事了,打算哥哥有空時問問他。
“聽說文大夫出門為我尋藥,想必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據說她病情剛穩(wěn)定下來還沒醒呢,文大夫就和父母辭行去了燕南,說是去查她得的什么病,是否有對癥的藥,他手里的藥沒有一味能根治她的病。父母千恩萬謝為文大夫準備了盤纏,這一走就是兩個多月。
“真是傷壞了腦袋,你小丫頭對我還有客客氣氣說話的時候?我都有點懷念那個霸道的小丫頭了?!彼蓻]忘了這小丫頭使詐騙自己待在金家五年的事。
她有那么霸道嗎?從醒來后對自己的認知是既陌生又驚喜。她常常想自己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身邊的人和她相處既放松又隨意,他們相處沒有階級、高低貴賤之分。
在她心里每個人都是平等的,她們更像是家人、朋友,和盛朝乃至全天下的風土人情太不相同。
文大夫很是無奈,這一路回程需七日的路程生生讓那臭小子催的三日就趕到,也不怕自己的病越來越嚴重死在半路。原本早該回來因為他的病在路上耽誤了半月,讓人頭疼的是到現在他的傷還沒痊愈。
他剛到順城又被人拽走詢問她到底中的什么毒,剛才又被老爺夫人叫走又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婉兒又纏著他講了一遍,他說的口都干了。
“我都講了好幾遍了,讓婉兒和你說吧!”文大夫無奈的樣子,繼續(xù)給藥田鏟草。拿起鋤頭除草。
婉兒將她聽來的細細說來,原來她中的是燕南一百多年前的一種毒叫“無痕“,多么瀟灑的名字可是卻是一種折磨人的毒藥。那時皇室、貴族讓手下去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為了他們能守口如瓶不泄密就給他們服用一種毒來忘掉最近發(fā)生的事。
如果服毒者強行想起以前的事輕者癡傻、重者頭痛欲裂而死。這毒每月月圓都會發(fā)作一次,輕者頭痛稍微休息就可以,重者就像她折騰的死去活來,她比婉兒嚴重應該是中的毒藥比她多。
這種毒已經絕跡,一是它對人傷害太大被人不齒,都主張不再制這種毒,二是做這種毒的一味叫紅珠草的毒草已經絕跡。
這種毒最狠的地方就是沒有解藥,除非中毒者機緣巧合下能記起所有的事,身上的毒不治而愈,但回憶往事幾乎就是自殺,這就是一個死循環(huán)嘛!
她聽著自己中毒這事就像一場預謀,那個下毒的人不讓她死難道還有什么目的?想利用她干什么?想起來就遍體生寒。
文大夫回來后又給她熬了一種新湯藥,藥苦得不得了,沒有母親送來的丸藥好吃,不想吃被他數落了一頓,說那回魂丹是那么好得的?不光價高還稀少,制作又復雜,需要的玄參每三年才長成并且還長在燕南的松山頂上。
燕南國家強盛和他們那里盛產珍貴藥材有關,那里的氣候、土壤都非常適合藥草的生長。各國都花過很高的價格從燕南購進藥材,但燕南從不出售玄參,因為它產量少異常珍貴,都留著給皇室的人自己使用。
可母親又是從哪里得來的呢?知道她的病不能強行回憶以前的事,無論她問什么所有人都三緘其口,就連灑掃的小丫鬟見她都不敢說話了,看來母親太過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