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廁所走出來的原城,心情極其舒暢,輕甩了兩下手上的水珠,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到站在十九班門口等人的時渺。
原城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沒有立刻回班,而是選擇繞了一大圈,從十九班門口走過,再回十八班。
時渺靜靜地趴在欄桿上眺望遠(yuǎn)景,安靜的時候就像只溫順的波斯貓。
原城從她身后走過,瞄了她好幾眼,確定真的是她后飛奔而過。這會兒身后路過的有不少學(xué)生,時渺又旁若無人,自然沒察覺到他。
原城剛回教室就一屁股坐下,扯著江潮汐的胳膊不停地晃動。
江潮汐正在寫字,經(jīng)他這么一晃,本子上劃出一條半分米長的黑線。
江潮汐三秒內(nèi)沒有任何動作,三秒后,他輕輕放下筆,“呲啦”一聲,迅速撕掉了那頁紙,紙的邊緣整整齊齊。
一看就是有經(jīng)驗的人。
然后,他溫吞道:“有病就去治,沒病就滾開?!?p> 原城沒把他的毒舌聽進去,自顧自開了口:“老江,你猜我剛剛在十九班門口看到了誰?”
江潮汐其實對此并沒有什么興趣,嗓音帶著些許慵懶地配合他:“誰?”
原城故作神秘,湊近半分,悄咪咪說道:“十七班的那個時渺,一球KO你的女俠?!?p> 江潮汐抬眼。
怎么又是她?
上次原城莫名其妙問這種問題的時候,好像也提到的是她。她是跟原城有什么不解之緣嗎?
江潮汐靜默片刻,看著原城:“所以,你看到她管我什么事?”
原城撓撓頭,似笑非笑地調(diào)侃:“也是,你們好像是沒多大關(guān)系哦?!?p> 江潮汐不搭理他,繼續(xù)寫他的作業(yè)。
沒想到江潮汐這么掃興,原城自找沒趣,便轉(zhuǎn)過頭去干自己的事情。
約莫過了兩分鐘,身后突然響起一陣兒不輕不重的拉動椅子的聲音。
原城敏感地扭頭,看到是江潮汐站起來了,好奇且不懷好意地問他:“老江,你去哪兒?”
江潮汐無語地瞥了眼他:“廁所。”
“我也去,我也去!”原城迅速站起來,跟在他身后。
江潮汐蹙著眉:“你不是剛?cè)]多久?”
原城摸摸肚子:“突然又想去了,最近我的腸胃不好?!?p> 他這一天天生龍活虎的,哪像是腸胃不好的人?
真是信了他的鬼。
...
十八班和十九班的教室其實靠得并不是很近,中間隔著一條大過道,過道處就是樓梯,從樓梯上來,左拐是十九班后門,右拐是十八班前門。
彼時十九班門口,時渺仍趴在欄桿上,宋至清躡手躡腳地從她身后靠過來,然后突然從側(cè)面將手上的水珠甩向她的臉。
一米八的大高個突然這么靠過來,時渺還是一下子有了戒備,她跨了一步,只有寥寥無幾的水珠落在了她的身上。
“幼稚?!睍r渺吐槽了一句,立刻切入正題,“快點把作文給我?!?p> 宋至清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瞇起:“工具人哪家強,還得看我宋至清?!闭f罷,拍拍手,轉(zhuǎn)身進教室去拿作文。
時渺也轉(zhuǎn)身,待看清宋至清的座位時,一個沒憋住笑出了聲,一直到宋至清拿完作文出來,她還在笑。
時渺接過東西,終于忍住笑意問道:“你怎么坐在講臺旁邊?是十九班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還是老師太愛你了?”
宋至清撇撇嘴:“還不是因為上次我偷偷帶手機到學(xué)校被班主任發(fā)現(xiàn),好家伙,剛沒收上去就給我換了座位,無語,簡直是無語至極?!?p> 時渺:“在老師眼皮底子下求生存,日子肯定不好過吧?”
就算是強化班的寶貝疙瘩,樊中也有相關(guān)的規(guī)矩要學(xué)生遵守,并不是學(xué)習(xí)好就能為所欲為的。
宋至清:“我跟班主任求過情了,只要我考到年級前五,他就給我換回去。”
時渺不免“嘖”了許多聲。
年級前五,跟說著玩似的,她再次望塵莫及。
時渺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p> 宋至清點點頭,二人的短暫會面便到此結(jié)束。
時渺走到過道的時候,便看到迎面走過來的江潮汐和原城。
江潮汐掃了一眼她懷里抱著的東西,左上角“宋至清”三個大字赫然顯目。
原城朝時渺擺擺手:“你好呀小姐姐,我叫原城,是江潮汐的朋友,我們之前見過的?!?p> 時渺細(xì)想了一下,似乎是有這么一個人。
“你好,我叫時渺。”
原城只聽大家說過她叫時渺,但不知道m(xù)iao是那個miao,所以問她:“是一秒鐘兩秒鐘的那個秒嗎?”
還沒等時渺有所回應(yīng),原城旁邊的江潮汐淡淡開口:“是渺渺兮予懷的渺?!?p> 愣住的不光是原城,還有時渺本人。
時渺順其自然地順著聲音看向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江潮汐。他的眼睛里無波無瀾,而她的眼睛里滿是復(fù)雜。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只是一瞬間有點窒息。
原城見狀,率先打破雙方的沉默,反問道:“原來是渺渺兮予懷的渺啊?”
時渺漸漸反應(yīng)過來,移開視線不自然地點點頭:“是的,渺渺兮予懷的渺?!?p> 前幾日亦真亦假的“師徒”關(guān)系歷歷在目。
因為輔導(dǎo)這一契機,他倆算是正式認(rèn)識了。但那幾日的關(guān)系,其實說親密不親密,說生疏也不生疏。
而今天第一眼再看到江潮汐,時渺竟覺得很生疏,仿佛他倆之前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似的。
直到,他提起她的名字,她才有了一股異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