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冰淇淋店的門口總是能排起長長的隊伍,尤其是在這種盛夏還未走遠的午后。
陰沉了一大早的天空也終于放晴,等查爾斯提著牛皮紙袋來到冰淇淋店的時候,莉莉絲女士似乎已經(jīng)提前結束了今天的售賣。
沒辦法,這里每天形形色色的顧客可不僅僅是只有住在本地的人而已。
畢竟是是個國際化大都市,地段與口碑都相當?shù)牟诲e,那么排著隊買的人也自然而然的多了起來。
長長的隊列散開,莉莉絲女士微笑著和每一個沒有買到冰淇淋的顧客說著抱歉。
其實現(xiàn)在才剛剛下午三點,如果不是莉莉絲從還是黃頭發(fā)的小姑娘開始就不喜歡在溫暖的午后呆在狹小的房子里,那么這家店面的營業(yè)額完全能夠翻一番。
舒適的午后暖陽總得有人欣賞才是,很顯然莉莉絲就是一個喜歡這種調調的。
哪怕只是在公園的長椅上安靜看著那些孩子跑來跑去,順便再回憶一下年輕的舊時光。
莉莉絲不會放過每一個這樣的下午時光。
等到所有的人群散開,查爾斯?jié)M頭大汗氣喘吁吁的趕了回來,已經(jīng)是盡量沒有耽擱時間了。
他橫穿了大半個城市,這已經(jīng)是他最快的速度了。
他有些狼狽的站在莉莉絲的面前,從牛皮紙袋中抽出了一張依稀能夠聞到若有若無的酒精味的鈔票。
查爾斯小心翼翼的將鈔票遞給莉莉絲女士,一直低著的頭也終于抬起來充滿希冀的看著這位優(yōu)雅的上了年紀的女士。
莉莉絲不用看都知道她接過來的鈔票的面額,她打量著胸口微微起伏的查爾斯。
他袖口的鳶尾花莉莉絲簡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那是羅曼紐利福利院的標志。
哪里有一位有錢而又心地善良的先生,愿意讓那些可憐的孩子們可以品嘗到最美味的冰淇淋。
她有些好奇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小孩子如何能夠在短短的一上午的時間里賺到一百鎊。
前提是她還沒有發(fā)現(xiàn)查爾斯手里的牛皮紙袋里裝滿了這樣的面額的鈔票。
“已經(jīng)關門了,可憐的孩子,如果你早來半個小時,我甚至可以為你重新做一份你想要的任何口味的冰淇淋?!?p> 莉莉絲女士的話語帶著遺憾的語調。
查爾斯的內心隨著耳畔話語沉到了深深的湖底。
“不過,你是付了定金的客人,當然,已經(jīng)沒有新鮮出爐的香草口味的冰淇淋,我是說,早上的那一份在冰柜里躺了一整天的,你付過定金的香草冰淇淋還在,不過味道要差了一些。
可憐的孩子你還要嗎?”
莉莉絲話語來了一個大喘氣,查爾斯的心仿佛也一上一下的。
他并沒有露出像是一般人聽到之后一定會露出的驚喜神情。
查爾斯只是點了點頭。
莉莉絲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這個男孩,轉身將找好零錢和一盒香草冰淇淋放在查爾斯身前。
在查爾斯轉頭的一瞬間,莉莉絲好像看到了他的脖子上似乎有些血跡,但是卻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的傷口。
她一直看著男孩消失在視線之中,那本來總是塌拉著的肩膀似乎直起來不少。
陽光打在少年的身上,似乎格外的和諧美好。
年輕啊,真是一個令人懷念的詞語,十六七歲少年的心思,又有誰能猜的清楚?
圣瑪麗醫(yī)院的一個特殊的病房之中,潔白的床單上躺著一個瘦弱的女孩。
安妮比所有人想象的還要堅強,仿佛昨天的槍擊事件只是一個錯覺。
眼前的床上的女孩只是有一點感冒發(fā)燒一般。
只不過,醒來之后安妮只是扭頭看向窗外的大樹,眼神之中很是空洞。
珍妮小姐是一位出色的生活老師,她比福利院的所有人都要注重這些孩子們的心理健康狀況。
在她看來,安妮這樣的表現(xiàn)明顯是創(chuàng)傷后遺癥,需要專業(yè)的心理輔導才能讓她逐漸解開心結。
但是此時此刻,她除了陪伴,似乎什么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
盡管傷勢恢復的很穩(wěn)定,但是畢竟是結結實實挨了一槍子。
如果不是那枚子彈是打在很遠處墻上的銅獸雕像上反彈集中安妮。
恐怕子彈會是一種更為可怕的貫穿傷口,在離心臟那么近的地方,第一時間,安妮就會死去。
換一個成年人或許都不太能夠接受,更何況是一個孩子?
當病房的門被打開的時候,查爾斯提著冰淇凌盒子和牛皮紙袋走了進來。
珍妮小姐一點都不意外來人,這個男孩比所有人都要更加重視病床上的女孩。
珍妮起身,悄悄的退出了病房,查爾斯緩緩的走到病床前坐下。
安妮是聞著一股熟悉的味道才把頭扭了過來。
在她看清楚眼前之人的一瞬間,眼睛里就像是有光在一閃一閃的。
查爾斯就和往常吃完晚餐一般在一口一口的吃著冰淇凌。只不過此時的冰淇凌是整整的一大盒而不是一個甜筒。
銀白色的勺子盛著慢慢的一大塊冰淇凌被查爾斯吃進嘴里。
不同于往常的是,以前他總是盯著冰淇凌,而現(xiàn)在他的目光卻是盯著眼前的人。
他能看到安妮眼神中的喜悅,也能看見當他吃下一勺子冰淇淋時,安妮的喉嚨間不自覺的輕微的吞咽了一下。
像是被發(fā)現(xiàn)了小秘密,安妮蒼白的臉色泛起了紅暈。
似乎是有些害羞,又有些難為情。
她在想自己為什么就控制不住呢?但是看起來這么的很好吃啊。
查爾斯挖了滿滿一大勺,在安妮驚訝的目光中送到了她的嘴邊。
她下意識張開嘴吃下,這一幕要是被醫(yī)生看到一定會嚴厲的批評。
仿佛是被嗆到了,嘴巴里香草和奶油的味道,讓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她張了張嘴表示自己還要,但是查爾斯確實堅持將冰淇淋蓋上了蓋子。
安妮眼珠子一轉,她看了看病房門口的位置,發(fā)現(xiàn)病房里只有兩個人也沒有什么監(jiān)控設備。
她麻利的起身,將自己的上衣掀到了心口處。
哪里被一塊白色的紗布貼合著,但是安妮卻是毫不在意的將它一把撕掉。
查爾斯能看到,那本來手術縫合的傷口已經(jīng)詭異的愈合,手術線像是掛在表面一層壞死的皮上面一樣。
安妮又將傷口貼好,像是剛才的行為都不是她做的一般。
她站在查爾斯的身前跳了跳,任憑誰見到都要驚呼一聲上帝。
但是查爾斯卻很平靜的接受了。
他伸手摸了摸安妮的傷口,確定真的已經(jīng)完全恢復,絲毫沒有注意到安妮紅透了的耳朵尖尖。
安妮乖巧的躺回床上,張了張嘴,查爾斯將香草冰淇凌的蓋子打開。
先是給安妮吃了一口,然后自己又吃了一口。
安妮心里面不知怎么就覺得這一切仿佛不是一場可怕的災難,反而有種暖洋洋力量將自己全身都包圍了起來。
一整盒的香草冰淇淋被兩人統(tǒng)統(tǒng)吃光,安妮甚至還想再吃一盒,可惜只有一盒,不過安妮依舊很滿足。
當查爾斯起身提起牛皮紙袋往外走時,安妮突然開口說道:
“查爾斯,你明天還會來嗎?”
語氣中帶著極強烈的期待,同時又有些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查爾斯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安妮則是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
查爾斯今天必須要回去福利院了,昨晚是特殊情況,但是安妮已經(jīng)醒來,查爾斯也沒有理由再留下。
福利院的規(guī)定并不會為某一個人而改變,除非你脫離它。
而這個圣誕節(jié)后,查爾斯就要離開了。
3104只住著查爾斯一個人,本來是雙人宿舍來著,但是隔壁房間的理查在上個學期的時候被人領養(yǎng)了。
所以查爾斯成功的擁有了整個3104。
夜已經(jīng)深了,查爾斯卻是絲毫沒有想要睡覺的沖動。
他忽然就想起來了那個男人,查爾斯清楚的記得她抱著安妮時她背上的那一個大洞。
任憑他努力的阻止,鮮血換是一刻不停的向外流淌著。
他是誰?他擁有著掌握生死的力量!
查爾斯忽然就想到了腦海中的兩個火焰印記,他還沒有來的及看看這是什么東西呢。
正當他的意識同時觸碰到黑白兩個火焰印記的同時。
他腦海之中那塊像是顯示器一般的東西上彈出一個窗口。
“是否消耗全部的希望值來開啟交易系統(tǒng)?”
查爾斯沒有絲毫猶豫就點擊了確認。
在他的掌心之中突然憑空出現(xiàn)了足足二十個散發(fā)著白光的光點。
而那扇隱沒于他掌心的大門也重新浮現(xiàn)在掌心之處。
大門緩緩的開啟,白色的光點涌入,等待了足足十分鐘,從大門之中浮現(xiàn)出一張老舊的羊皮卷。
一瞬間查爾斯就與其簽訂了關于交易的一系列條約。
大門緩緩的又隱沒于查爾斯的掌心,像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但是查爾斯的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那些所謂的希望值就是他能通過命運之門與門的另一端所能交換的砝碼。
至于能換到什么,希望值越多,換到的東西就越是高級。
查爾斯現(xiàn)在沒有一點希望值,自然也就不清楚到底能換些什么。
查爾斯想起了溫斯頓,那個任務評定難度為E獎勵為10點希望值的男人。
一點毀滅值?它代表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嗎?
第二元度
查爾斯投資了本書,安妮決定再看看情況,只弄了點推薦票,溫斯頓慌了,表示他還有老年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