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貝街離山楂樹街僅僅只隔了兩條主干道,但是不同的是,這里屬于北區(qū)之中少見的僻靜地帶。
龐貝街總有些邪乎的事情隔三差五的傳出,久而久之龐貝街就變得蕭條起來。
其實在大多數(shù)人眼中,可能還是應為地鐵線不經(jīng)過這里,所以相對于人員密集的其他地帶,龐貝街只是人流量沒有那么多而已。
但是相對便宜的地價,以及靠近商業(yè)街的地段,已經(jīng)在逐步改變這樣的情況。
但是對于破舊鐘樓上的兩個男人來說,這個夜晚實在是太過不尋常了一些。
就像是忽然被遮蔽了感官一般,除了黑暗,他們放眼看去似乎已經(jīng)看不到一點燈光。
如果不是他們并非普通人,此刻就已經(jīng)忍不住要懷疑是不是在睡夢之中。
“像是一種結(jié)界,我們所在的鐘樓和街區(qū)徹底的隔絕開來了?!睅е鴪A頂禮帽的男子朝著嘴里叼著雪茄的男子說道。
“你有在白天的時候泄漏自己的蹤跡嗎?為什么會被人找到這里來?”雪茄男咬著雪茄惡狠狠的說道。
同時將一雙銀白色手套戴在了雙手之上,他從胸口掏出一個吊墜,像是一個封閉著的裝有綠色液體的小小瓶子。
似乎散發(fā)著一種陰冷的氣息,直逼心間的寒氣彌漫開來。
雪茄男有些肉疼的咧了咧嘴,將煙屁股啐到了鐘樓的地板上。
帶著白色手套的雙手緩緩的將那瓶子扭開,而一旁的禮帽男已經(jīng)滿是狂熱的看著這一切。
“我們可以的,是嗎?”禮帽男咽了口吐沫,有些緊張的說道。
“閉上你的臭嘴,和你這個倒霉蛋出來做任務一定是我哪一天忘記了給吉普賽小娘們兒事后錢了?!毖┣涯泻苁菬┰?。
本來以為只是一個簡單的監(jiān)視任務,沒想到卻會碰見這種超自然的事件。
憑他的等級,已經(jīng)不足以解決這樣的事情,此刻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盡快的將消息傳遞出去,并且取得自保的能力。
一道綠色的火焰漸漸從瓶口流淌而出,包裹了雪茄男兩個手掌。
一個鈴鐺模樣的火焰浮現(xiàn)在他的的雙手中心,正當他送了口氣,要晃動鈴鐺的時候。
猛然就感覺到黑暗之中似乎有一道銳利的刺痛感傳來。
就在剛剛還空無一人的背后的銅鐘之中,一道人影從鐘架之上飛速落下。
那隱隱約約的刺痛感,則是讓雪茄男慌亂之中散開了手中正逐漸凝為實質(zhì)的鈴鐺。
利刃劃破血管的聲音清楚的被二人留在腦海之中。
但是那道從天而降的黑色身影卻是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當中。
當然那只是一種感覺,因為他二人除了那綠色的火焰散發(fā)出來的微弱光芒照亮的不到一平米的空間,再往遠處看就是徹底的漆黑一片。
“是誰?躲在黑暗之中,難不成是地下通道里的老鼠?”雪茄男能感覺到手腕之上的血管已經(jīng)被劃破,但是已經(jīng)被綠色的火焰包裹住的傷口,并沒有流出任何血液。
反之禮帽男則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虛弱起來,就像是渾身的血液正在不受控制的向外流淌。
事實也確實是這樣,禮帽男的腳下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灘鮮血,或許再過不多久,他就會陷入到一種嚴重失血的狀態(tài)。
并沒有人回應雪茄男的話語,但是在不知不覺當中,又是一道傷口出現(xiàn)在他的身上。
只是這一次是背部,綠色的火焰也同時爬上了雪茄男的背部。
隱藏于黑暗中的人一次次的出手,但又從來不顯露自己存在的痕跡。
一直到雪茄男全身上下都被綠色的火焰包裹著。
他的臉色似乎并不比已經(jīng)暈死過去禮帽男好看多少,相反,他本來就瘦骨嶙峋的臉頰,現(xiàn)在就像是蓋了一層薄薄的皮在臉上一般。
時間很快的流逝,雪茄男在徹底死亡之前,終于又看到了龐貝街夜晚的燈火。
他的眼神之中帶著不可思議的神色,就那樣重重的倒在了鐘樓的頂層閣樓。
身邊躺著的則是血泊之中的同伴,一場殺戮湮沒于寂靜之中。
正在急速趕來的查爾斯跟隨著匕首的指引,出現(xiàn)在鐘樓對面街道的時候,本來近在咫尺的感應突然消失不見。
查爾斯抬頭看了看馬路對面鐘樓的頂端,他異常敏銳的嗅覺已經(jīng)聞到了一股惡臭的血腥味。
查爾斯站在原地遲遲沒有走過馬路對面,但是又忍不住的在猜測到底是誰趕在自己之前所做的這一切。
鐘樓只是破敗,但依舊有一個上了年紀的敲鐘人。
當老頭佝僂著身軀向著鐘樓頂端走去時,沒過多久,警車的汽笛聲就傳入了查爾斯的腦海之中,他安靜的坐在馬路對面的長椅之上。
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迅速趕到的巡邏警察將鐘樓隔離了起來。
不多時閃著紅藍兩色光芒的警車出現(xiàn)在這里,鐘樓的附近已經(jīng)圍聚著一些路過的行人。
查爾斯握著手里的【狼人約翰的匕首】朝著一個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
已經(jīng)九點了,十點之前他要回到山楂樹街36號,查爾斯并不想讓莉莉絲女士不滿。
他起身向著街口走去,身影一直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當回到家的時候,一向休息的很早的莉莉絲女士卻依舊很有精神的在看電視劇。
直到看見查爾斯在九點四十五分的時候推門而入,莉莉絲才打了一個哈欠。
“忘記告訴你了,我給你和安妮帶了香草冰淇淋,就放在冰箱里。我要睡覺了,畢竟年紀大了,身體已經(jīng)不能和黑夜女神來一次親密而有深度的會面,晚安,查爾斯?!?p> 莉莉絲從沙發(fā)上起來關了電視,那杯剛泡好的花茶似乎只是在安靜的冒著熱氣。
“晚安,莉莉絲女士?!辈闋査够卮鸬?。
莉莉絲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查爾斯則是將一樓又再收拾了一遍,然后從冰箱里取出香草冰淇凌,安靜的上樓。
安妮依舊睡的很香,查爾斯則是拿著勺子坐在床邊看著熟睡的安妮吃掉了一整盒的香草冰淇凌。
他洗了個澡,在安妮的身邊躺下,閉上眼睛腦海里全是鐘樓之上先前可能發(fā)生的場景。
同時他的腦海之中,那個新刷出來E級任務并沒有顯示成功也沒有顯示失敗。
查爾斯有理由相信死去的二人并不是白天監(jiān)視他們的人。
查爾斯突然就想到了溫斯頓,似乎第一個任務拖的時間有些過于長了,不是嗎?
翻了個身,臉正好對著安妮的側(cè)顏,查爾斯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
夜色沉寂無聲,遠處的的夜色之下似乎有幾只展翼的蝙蝠在城市的高樓之間盤旋。
一道身影佇立在一座塔樓的尖角之上,黑色的風衣包裹住了他的整個身軀,隱蔽于夜色之下。
似乎是在安靜的等待著,等在著有些人蘇醒過來,又像是在時刻準備著,準備著將罪惡扼殺于黑夜之中。
明亮的刀光閃過,兩柄長刀從那人的背后被拔出,轉(zhuǎn)動著刀柄,像是在滑動著氣流,起落之間消失在高樓大廈之間。
而躺在床上的查爾斯忽然就翻了一個身,在悄無聲息之中睜開了雙眼。
他緊緊的盯著窗外的明月,似乎有那么一瞬間能夠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逝。
查爾斯閉上的眼睛,不只是睡著了還是在想些什么。
當天亮的時候,一向起床很早的安妮卻是保持著一種熟睡的姿態(tài)。
自從昨天大吃一頓之后,安妮就陷入了這種昏睡的狀態(tài)。
查爾斯有些擔心安妮的狀態(tài),在猶豫徘徊了一早上之后。
查爾斯將耳朵貼在安妮的胸口,他甚至能聽到強勁的心臟跳動的脈搏的聲音。
而且不知不覺當中,安妮的身上的溫度似乎處于一種發(fā)熱的狀態(tài)。
查爾斯找來冰袋,剛才安妮的腋下還有額頭,但是很快冰袋就消融。
房間里的溫度越來越高,查爾斯只能安靜的等待著,他并沒有愚蠢到將安妮送去醫(yī)院的舉動,而是小心翼翼的遮掩著。
空調(diào)的開到最低溫度,房間中也買來了用于降溫的液氮。
莉莉絲小姐已經(jīng)三天沒有見過安妮了,明天就是周六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明天莉莉絲小姐就要帶安妮去選擇音樂老師。
“查爾斯,安妮是不愿意學習鋼琴嗎?為什么我感覺她在刻意回避著我,如果不喜歡,可以選擇其他的樂器,抗拒情緒往往是矛盾的出發(fā)點。我可不希望小家伙認為我是個古板的老太太。”
莉莉絲覺得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查爾斯則是表示完全沒有問題,安妮只是白天玩的太累了,或許一會兒就能下樓來和莉莉絲打個招呼。
正當兩人不咸不淡的聊著天的時候,樓上的房間里傳來一身驚叫,查爾斯用一種令莉莉絲以為眼花了的速度沖向了樓上的房間。
“年輕的身體總是蘊含著滿滿的力量,他跑的像一只豹子那樣快,我的上帝?!?p> 當莉莉絲上到二樓的時候,就看見了查爾斯淡定的站在一旁。
而那個酒紅色長發(fā)的少女,正在對這梳妝鏡撩撥著自己的頭發(fā)。
那是……安妮?
莉莉絲女士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她快步走到了安妮身邊,安妮回頭像是一個精致的洋娃娃一般朝著莉莉絲笑著打了一個招呼。
“好久不見,莉莉絲?!卑材菟坪跣那椴诲e。
“能告訴是誰告訴你酒紅色與你簡直是絕配嗎?這個發(fā)型師實在是太有眼光了,安妮,你比之前看起來要漂亮了起碼十倍,我在很認真的說的說?!?p> 莉莉絲有些震驚,但是安妮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對了,你剛剛好像嚇到查爾斯了,山楂樹街治安是北區(qū)最好的地方,查爾斯,你可以稍稍放松一點,這是你的家,小伙子?!?p> 莉莉絲有些責怪的看了查爾斯一眼。
查爾斯點點頭,莉莉絲則是把剛才和他說的話又和安妮說了一遍。
在安妮表示非常愿意,沒有一點兒不滿對于學習鋼琴這件事情之后,莉莉絲才關上房門下樓。
“查爾斯,你看?!卑材菰诜块g里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打了一個響指。
一團火焰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安妮的指尖之上……